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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槍聲為令

  • 華峰會
  • 作家X5Rb2I
  • 4255字
  • 2024-11-14 14:11:26

發現革命軍總攻秘密的團長是舊利益的獲益者,又善于投機,屬于觀望派,他并未當場揭發傳遞消息的兩人,只是回到更衣室,重新穿上衣服,找到自己一派成員,將情況說了出來。就這樣,總攻的消息不脛而走,在一傳十、十傳百的過程中,士兵們輕易就挖出傳遞消息的兩人,因為當天下午登記去洗澡的,除了團長的只剩他們倆。

總攻當天的下午三點一刻,瑞澄迅速派人抓捕了兩名革命黨,并且親自審問,想根據兩人的口供摸到信息的源頭,將本次總攻的主力一網打盡。但不出所料,兩人寧死不屈,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依舊閉口不答。這下激怒了瑞澄,他將兩人平日關系要好的士兵全部抓來,一個個折磨,還揚言要將他們的妻子和孩子斬盡殺絕。

英雄為保護他人而存在,面對朋友和家人的生命受到威脅,兩名革命黨無奈只得說出總攻時間和啟動方式。瑞澄隨即要求各營團部隊收繳士兵手里的槍支,任何人不得私藏武器,一經舉報,按照軍法處置。

沒有不透風的墻,雖然紀云峰不知道軍營里發生了什么,但推測一定出了紕漏,如果還不發動總攻,任由瑞澄追查下去,犧牲的革命軍只會更多。

紀云峰派去的兄弟不斷在營地門口附近鬧事,互相叫嚷謾罵,守門的衛兵紋絲不動,好像什么都沒聽見。兩人見吵鬧不奏效,開始撕打起來,越打越憤怒,紛紛掏出了匕首,幾個回合后,其中一人受傷,處于弱勢,于是他掏出腰間別著的手槍,對準了對方的腦袋。這下守衛再也不能坐視不理,上前阻攔。

“云峰兄弟,既然槍聲是號令,為什么咱們不直接開槍?”一個躲在掩體后的兵匪問紀云峰,他躍躍欲試,將手放在了槍桿上。

紀云峰壓低聲音回答:“不行,這么晚還沒聽到號令,說明一定出了狀況,如果瑞澄已經剿滅軍中的革命黨,并且做好充足準備,那么只要聽到槍聲,新軍必然沖出大營,直撲所有據點,一場血洗不可避免。瑞澄之所以還沒行動,可能有兩個原因,一是軍營內情況復雜,沒有完全掌握主動權,二是,雖已做好萬全準備,但沒有完全掌握我方外部情況,不敢貿然進攻。如果是第一種情況,咱們還有贏的希望,如果是第二種,瑞澄手里有近兩萬士兵,不戰比戰對我們有利。派去兩個人鬧事,就是想試探對方的底細,看他們如何應對。”

大家都聽到了紀云峰說的話,沒提出任何異議,心悅誠服,于是都穩了穩心神,耐住了性子,靜悄悄的在遠處觀察。

守衛讓鬧事者放下槍,否則不客氣,可兩人依舊不依不饒,絲毫不理會守衛的勸阻,于是另一名守衛返回營地內通知長官。頃刻間,十幾人從營地內沖出來,連拉帶拽將鬧事的兩人分開,按倒在地,直接制服。

紀云峰突然喊道:“開槍,發起總攻。”終于可以大干一場,大家搶著舉起槍,對準新軍,乓乓乓不停掃射。

城內的革命軍終于等到號令,大家傾巢而出,沖向政府和營地,邊沖還邊警示街上的老百姓,以免無辜之人受到波及。

軍營內的革命軍聽到槍聲欣喜若狂,為做區分,都在左臂寄上了白布條,集體沖擊武器庫,占領重要崗哨,與新軍發生了激烈的搏斗。

鐵勇和閆赫龍聽到槍聲,帶領眾兄弟突破城門,殺進武昌城,一路上沒遇到任何阻礙,配合其他革命軍守住各重要出口和要道,等待大批北洋軍的進攻。

瑞澄只顧著收繳士兵的武器,斷絕了開槍號令,卻沒想到槍聲來自外面,還有更多的革命軍盤踞在周圍。倉促之間他緊急下命令,要求全體官兵積極應戰,可是武器庫被占領,只有高級軍官佩戴槍支,他又讓軍官們往前沖,自己卻帶著兩名隨從偷偷躲進密室,鎖上出口,消失在軍營里。

連日來的憋悶和失敗,讓革命軍勇猛無畏,終于等到了發泄這一天,大家不計生死,拼命往前沖,很快便以壓倒性的優勢控制住北洋軍,有意思的是,很多北洋軍自稱支持革命、支持立憲,打著打著便主動帶上白布條,倒戈向了革命軍一邊,致使雙方軍力數量發生了悄然變化,革命軍人數越來越多。

從第一聲槍響,金童子就開始播報軍營附近的戰況,根據紀云峰的要求,對整體戰斗進行部署,因此這次跟以往不同,大家不需要猜測和觀望,幾乎是同時行動,形成合力,令北洋軍始料未及。

吳思輝本來只負責軍營與外界的溝通和統籌,可共濟會和文學社幾位領袖的連續隕落,使他成為第一順位領導人,得到其他成員的認可,所以很多工作需要他來完成,沒時間跟紀云峰等人溝通,直到總攻前,才發出通知。被繳械武器后,他以為這次起義又要失敗,沒想到會出現這樣峰回路轉的結果。他在營地內有序安排進攻,紀云峰在軍營外組織大家沖殺,革命黨里應外合,在黎明到來前便基本控制了武昌城,槍聲和打斗聲漸漸平息。

第二天清晨,城門口賣燒餅的商販推開自家窗子,緩慢探出頭,左右看了看,見沒有危險,才打開門來到街道上,預想中遍地尸骸的場景并未出現,于是他趕快回去推燒餅車,打算繼續開張營業,剛一轉身,就聽到拐角處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誰?”

鐵勇和閆赫龍走出來,他們身后還跟著幾十個兄弟,鐵勇不好意思的說:“師、師傅,你家還有燒餅嗎?我們、我們太餓了。”

“就為了燒餅,守在我家附近?”

“嗯......是”

“敢問這位壯士,戰斗結束了嗎?哪邊贏了?”

“革命軍贏了。”

“你們是革命軍嘍?”

“對!”

商販哈哈哈大笑,道:“等著,馬上做好。”

城外物質匱乏,吳思輝又不讓他再做打家劫舍的勾當,因此眾人已經兩日未進食,只能忍耐饑餓,如果再等不到總攻號令,閆赫龍等人就要解散各謀生路去了。

被困在客棧房間里的趙大明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事,喊了半天叫小二開門,可是客棧里似乎空無一人,他想撞開房門走出去,礙于身上有傷,腿腳使不上力氣,所以只能打開窗向外張望,紀云峰偏又給他安排了一間朝向后院的房間,什么都看不到,急得他不停咒罵呼喊,在房間里來回踱步,無所適從。直到戰斗勝利,小二回到客棧里,才把趙大明放出來,說明了戰斗的始末,他這才原諒了紀云峰,鑒于起義取得了勝利,不再追究。

吳思輝控制了整個營地,帶著革命軍與紀云峰等外圍部隊匯合,在清帝退位后,代表底層聲音的革命軍終于取得了第一次勝利,雖然不是大戰役,但仿佛在黑暗的天空里劃破一道閃電,足以說明民間力量可以戰勝正規軍,為日后的北伐奠定基礎。

吳思輝命人尋找瑞澄,武昌城內也展開地毯式搜索,大家都想為死難的革命軍戰士報仇,非找到瑞澄不可,但奇怪的是,無論大家怎么找,瑞澄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后來有士兵砸開了瑞澄房間地道的門,走下臺階向前摸索,先是看到一間密室,里面藏有很多書信和古玩,密室對面還有一道門,士兵通過這道門繼續往前走,經過約半小時的路程,大家才看到地道前方有光,等爬出來抬頭再看,已經不在武昌城。地道口附近的大樹上有拴馬的痕跡,地上布滿凌亂的馬蹄印和數量不多的馬糞。吳思輝推測,瑞澄扔下兩萬新軍不管,已經趁亂逃跑,可惡至極。

從瑞澄密室里繳獲的書信和古董被革命軍抬到了悅來客棧,吳思輝為表達對紀云峰的感激之情,想拿些東西作為酬謝。

紀云峰問道:“吳大哥,不用客氣,我沒幫什么忙,都是革命軍戰士勇猛,而且革命軍還需要資糧,得為后面籌謀......吳大哥,這次革命勝利后,你們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吳思輝蹲在地上,打開了瑞澄跟朝廷的往來書信,沒發現什么有用信息,隨手扔在一邊,直了直腰說道:“革命確實需求銀兩,但酬謝歸酬謝,我一定要感謝你。趕走瑞澄,政府庫房里還有不少東西,夠大家支撐一陣子,之前你饋贈的金條拿回去吧,這份情誼我永不會忘。革命勝利,形勢發生逆轉,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接下來由誰帶領革命軍繼續戰斗我們還需要商議......對了,我之前派人去天津打探消息,聽說關于你的海捕文書已經撤銷,他托了很多關系去打聽,都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說是上面的安排,至于是什么上面,哪個層級,誰都不清楚。無論如何,風險解除,你們可以放心的回去。”

鐵勇聞言大喜,高興得手舞足蹈,自言自語道:“一定是玉茹姐,她最有辦法。終于能回家了,希望鐵強和香兒都沒事,哈哈哈。”

吳思輝將瑞澄的財寶箱打開,珠光寶氣立即呈現在眼前,他舉起一串珍珠說道:“嚯,這個貪官,比眼珠子還大的珍珠,他竟把財寶都藏在了軍營密室里,不知道他府邸還有沒有,這老狐貍總是出人意料。云峰兄弟快來,看好哪個盡管拿去。”

紀云峰對財寶不感興趣,但也充滿好奇,走過來觀察一番,心說:貪官都有固定生財之道,湖廣總督的財富絕不止這些,能在層層圍剿中逃脫,說明早有準備,失去這次機會,日后再想將他逮住,幾乎不可能。

紀云峰時而拿起夜明珠看看,時而又拿起金元寶瞧瞧,在他眼里不過是些冰冷的物品,絲毫暖不了他的心,正在翻看中,突然一塊玉佩映入眼簾,上面雕刻的正是父親珍藏的家徽紋樣。

“大哥,快看,又是這塊玉佩。”鐵勇也發現了玉佩,伸手拿起,遞到紀云峰眼前。

紀云峰接過玉佩,對吳思輝說:“吳大哥,我選好了,就要這個。”

吳思輝感到十分驚奇,這么多財寶都引不起紀云峰的興趣,怎么就看上一塊不起眼的玉佩?他問道:“這玉佩你認識?換不來幾個錢,還是挑點別的吧。”

“吳大哥,我只要這個,其他的你們留著用,這些日子我跟革命軍兄弟在一起,知道大家確實不容易,缺少錢財物資,再有志向也沒用。我很喜歡這塊玉佩,就把它當做紀念,謝謝。”

話已至此,吳思輝不好再多勸,知道紀云峰是很有章法的人,做任何事定有自己的理由,于是沒再勉強,點頭同意。

吳思輝要在第二天組織大型慶功儀式,表彰在戰斗中犧牲的兄弟,晚上還有晚宴,犒勞革命軍戰士,他邀請紀云峰參加,被紀云峰婉拒。武昌的事情告一段落,海捕文書也已經撤銷,紀云峰不便久留,他要帶著鐵勇趁夜出發,盡快趕回天津。

悅來客棧里的兄弟都出來送紀云峰和鐵勇,閆赫龍還拎著一攤子酒和幾個酒碗,他給兩人分別斟滿,也給自己滿上,說道:“我閆赫龍上半輩子被仇恨驅使活著,每天如行尸走肉,仿佛在地獄一般,認識你們后,我結識了吳大哥,看到了不同于我的別樣年輕風貌,還參與了這么大一次行動,而且取得勝利,從沒有過的體驗,頓感自己這十幾年都白活了,哈哈哈,雖然沒能親手殺掉瑞澄,但能打得他屁股交流的逃跑,也算了解了我的心愿......我是粗人,識不得幾個字,想認你們做兄弟,只怕我配不起,哈哈哈......”

鐵勇連忙接過酒碗說道:“閆大哥說哪里話,在城外多虧你照顧,咱們一同經歷過生死,就是兄弟,還配上配不上的,把我們說成什么人了。”

紀云峰舉起酒碗,說道:“鐵勇說的對,咱們就是兄弟。閆大哥經歷磨難,能見到自己的本心,尋找到未來的方向,比什么都珍貴,還談啥配不配,我們都應該向你學習,哈哈哈,閆大哥,咱們干了,山高水遠,后會有期。”

其他人也喊道:“云峰兄弟,鐵勇兄弟,山高水遠,后會有期......”

到處鬧革命,兵匪猖獗,吳思輝并沒有給紀云峰和鐵勇準備車輛和馬匹,目標越大越危險,他準備了兩把手槍給他們防身,并不停叮囑,寧可睡在外面也盡量不要住客棧,凡事先思而后行,萬分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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