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計中計
書名: 華峰會作者名: 作家X5Rb2I本章字數: 3991字更新時間: 2025-04-09 09:56:36
羅少龍抓捕蝶非蝶失敗的消息傳回,江旭升第一時間通知了紀云峰,雖然早在意料之中,但紀云峰仍感到巨大壓力。
白云生在日租界擔任巡捕長官,抓捕蝶非蝶只是他眾多工作中的一環,日后免不了陷入各種案件的泥潭,作為四大金剛,紀云峰和鐵勇怎能不盡心竭力協助辦案,一定會得罪不少人,到那時就算神仙也休想脫離青幫的庇佑。紀云峰只想借助幫派的力量開店,不愿意牽扯過多紛爭,眼下是進退兩難。
鐵勇見紀云峰表情凝重,問道:“大哥,羅少龍失敗,蝶非蝶沒中圈套,接下來咱們怎么辦?”
紀云峰回答:“你去找羅少龍,說你有一計,自己完成不了,需要他的幫助。等抓到蝶非蝶,功勞都給他吧,這樣你倆算平手,誰都不丟面子,方便日后互相照應。”
“我明白了。”
紀云峰又在鐵勇耳邊耳語了幾句,然后禮貌的向凱瑟琳告辭,帶著兩個兄弟離開了公寓。
第二日清晨,紅寶石被找到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江旭升派人打探信息的源頭,手下人回報源頭竟是江相派。他一想到大師壩就條件反射般渾身不舒服,明明沒有丟紅寶石,怎能被找到?江旭升了解大師壩,不會放過任何賺銀子的機會,許是又想到了什么騙錢的計謀,等著大肥魚上鉤。
江旭升將情況報給了紀云峰,以為紀云峰會給他安排任務,對抗江相派,可是紀云峰什么都沒提,表情淡然,江旭升懸著的心提得更高,囑咐道:“會長,不是我多心,江相派騙術高超,變化莫測,如果他們摻和進來,恐怕對咱們的計劃造成影響,用不用我想辦法會會他們。”
“你怎么會?問誰去?已經脫離江相派就劃清界限,離他們遠點,我可不希望你被堂主逮住,讓我失去一個大將。”
“可是......”
“沒有可是,不用擔心,需要你去辦的事我自會跟你說。”
“會長,鐵勇和鐵強呢?他們咋沒跟你在一起?”
“等下你就知道了,一個時辰后你跟我走一趟,帶上別墅里的所有兄弟。”
“是!”
接近午時,紀云峰帶著江旭升等一眾人來到郊區一處小草屋,鐵勇和羅少龍都在屋里,墻角還押著一個嘴里塞著破布的人。
鐵勇抬頭看見了紀云峰,道:“大哥,你來了。”
“白幫主呢?他怎么還沒到?”
“估計快了,押送蝶非蝶需要警察局派人,應該在走手續。”
江旭升驚訝的盯著墻角的蝶非蝶,眼睛瞪得像銅鈴,感到不可思議。蝶非蝶旁邊還有幾個人頭上套著黑布,時不時發出嗯嗯啊啊的聲音,應該是被堵住了嘴,想竭力掙脫開。他本想問清楚,但見羅少龍的手下一個個怒氣沖沖,虎視眈眈,氣勢逼人,他把問題又咽了回去。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白云生帶著符森趕來,身后跟著很多隨從。白云生人未到,笑聲先到,他走到蝶非蝶面前,抓起對方的頭發,輕蔑道:“空有一身本事卻只會做偷雞某狗之事,真是可惜,今天你栽在爺爺們手里也不算委屈,哼!”
白云生轉過身對羅少龍說:“我在通緝令上多次見過蝶非蝶,你們抓到的正是他本人沒錯,哈哈哈,這次青幫可立了大功,森島中尉已經到達警察局,先把他押回去再說。”
羅少龍喜笑顏開,道:“這次多虧鐵......”
“多虧鐵面無私的青幫兄弟,沒被蝶非蝶的花言巧語蠱惑。都是羅大哥部署有方,帶著小弟一起抓到要犯,為青幫立了大功。”鐵勇趕快轉移話題,將功勞都送給羅少龍。
白云生明白鐵勇的意思,沒深入探究,說道:“青幫兄弟之間就應該互相扶持,互相幫助,這樣才能事半功倍,越來越好。你們做的都不錯,羅少龍記大功,這一局他勝出,即刻通知到幫內。”
大家一起祝賀羅少龍,鐵勇輕輕輸了一口氣,終于能輸一場。
符森看了看其他幾個蒙著頭套的犯人,問道:“這些人是蝶非蝶的同伙嗎?怎么還蒙著臉?”
紀云峰道:“符老板如果感興趣可以留下,這幾個人與我們是私人恩怨,多虧羅老板幫忙,才抓了回來。我們已經加入青幫,這些能威脅到青幫的潛在勢力,能清除的都要處理干凈,免得日后給青幫惹麻煩。”
符森揉搓著下巴磕,好奇道:“噢!不錯,有點手段,我到是想看看,這些威脅來自哪里。”他跟白云生交代完,要求主動留下,讓羅少龍先陪白云生先回去。
白云生走后,符森迫不及待的來到幾個罪犯面前,伸手摘去了他們的頭套,是幾張陌生的面孔,他有些不解的看著紀云峰。
紀云峰將目光移向了江旭升,只見江旭升像被鬼附身一樣,定在了原地,嘴巴開合半天,沒發出聲音。
鐵勇說道:“符老板,這些是江相派天津分舵的幾個頭目,不知道您對江相派是否了解?”
符森回答:“都是青幫的人,我怎么會不了解。不是劫富濟貧嗎?怎么跟你們產生了仇怨?自己人傷害自己人,不太合適吧?”
紀云峰走上前,從一個人的懷里掏出了個小藥瓶,說道:“符老板,這就是把你們毒到的蛇毒,這位堂主跟李玉成脫不了干系,連四大金剛都敢毒害,還哪有同袍之義。”
符森皺著眉頭接過藥瓶,揣在了自己懷里,拔掉了對方嘴里的破布,問道:“說說吧,怎么回事,說得好留你個全尸。”
“羅老板開恩,羅老板開恩呢,我、我是江相派的大師壩,也就是堂主,人稱鬼影神手的何三爺,我很早就認識陳玉成,那時我還沒進江相派,那蛇毒是一個南方外族人所贈,我倆后來人手幾瓶。之后他拿毒藥害誰,我怎么會知道,真是冤枉了,冤枉了呀。”
紀云峰沉著臉問道:“看來你跟陳玉成交情匪淺啊,說說吧,這些年還一起合作過什么事,以陳玉成的資歷和背景怎么就敢犯上作亂,難道你沒參與嗎?”
大師壩猶豫了一下,眼神看向右下方,嘴里說道:“我們沒再聯系過,沒有......”
符森捕捉到對方的微表情,知道紀云峰所言非虛,從這個人身上一定能挖出不少案子,他不想錯過這次立功的機會,于是說道:“云峰兄弟,這人就交給我審問吧,保管他有去無回,這方面我經驗豐富,定能給你一個交代。”
不等紀云峰說話,符森就招呼手下人帶走了幾個犯人。大師壩經過江旭升身邊時,用祈求的眼光看著他,希望他能給出面說說話,可是江旭升還沒從驚訝中擺脫出來,像根木頭一樣,眼睛里空洞無物。
符森的做法全在紀云峰的盤算之內,鐵勇見符森的人離開,說道:“大哥,咱們費心抓到的要犯,就這么拱手讓給了羅少龍和符森,我總感覺有些不舒服。”
紀云峰回答:“咱們的目標是賺錢,只要能多累積資本,跟他們合作也無妨。放心吧,嘗到了今日的甜頭,他倆之后會經常找咱們合作,咱們在暗,他們在明,這樣最好不過。”
鐵強擔憂道:“大哥,青幫這些人都不是吃素的,一個個不服不忿,囂張跋扈,作為四大金剛,不拿出點雷霆手段怕是會被他們欺負。功勞都給了羅少龍和符森,你倆拿什么在幫內立足?”
“拿錢。”
“什么?”
“白云生知道我的目的,大家各取所需。青幫兄弟是否服氣并不重要,只要咱們開店有個靠山就行。我也沒打算在青幫久留,計劃完成后我們自會離開,不想擋任何人的路。”
兄弟三人正說著,江旭升才驚醒,跑出草屋,望著大師壩的背影,確認自己沒看錯,然后又跑回來,心跳加速,興奮的問道:“會長,剛、剛才的是我們堂主嗎?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天的時間,我到底錯過了什么?”
老頭子激動的流著眼里,說道:“是大師壩沒錯,旭升,咱們自由了,咱們以后都不用擔驚受怕了,是會長幫咱們解除了后顧之憂。”說著老頭子跪在地上,其他人也跟著跪在地上,感謝紀云峰的救命之恩。
紀云峰連忙上前攙扶大家,說道:“都是自家兄弟,保護你們就是保護我自己,不必言謝,這是我作為老大應該做的事,快起來吧。”
老頭子被扶起,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問道:“會長,快給我們講講,您是如何抓到堂主的?”
紀云峰回答:“蝶非蝶也好,江相派也好,他們眼睛里只有利益,只要通過利益略施小計,再狡猾的獵物也能上鉤。
蝶非蝶雖然是一個人,但在黑白道上一定有自己的信息渠道,他雖然給凱瑟琳留下紙條,但行動方式充滿了不信任,依舊在暗處觀察動靜。他要利用昨晚到今天中午這段時間查探外面的動靜,以此確定是否值得出手。既然他想聽動靜,我就將計就計給他點動靜。讓克定兄對外宣稱紅寶石已經找到,在江相派的手里,只剩下錢貨兩清。然后讓鐵強去江相派的駐地,隨便綁來一個跟班,嚴刑拷打,給他喂下清靈散,逼他回去散播謠言,就說江相派有人找到了紅寶石,具體是誰他也不清楚,否則就不給他解藥。如此消息從袁克定和江相派兩方面發出,蝶非蝶才終于上鉤。我讓鐵勇提前聯系了羅少龍,早就埋伏在江相派駐地,理由是雙方勾結,都是警察局重點緝拿對象。圍剿個江相派,對于羅少龍來說簡直易如反掌,具體情形還是鐵勇來說,我沒在現場。”
鐵勇說道:“蝶非蝶這廝真心狡猾,他輕功極好,剛踏上江相派堂子的房頂,就看到了埋伏在樹叢里的人影,立即就想逃,幸虧我和羅少龍早有預料,親自出馬,一左一右把他堵在了原地,否則又要被他逃跑。二打一也并不輕松,羅少龍數次拔出手槍,都沒來得及上膛,蝶非蝶速度之快,令人瞠目,怪不得讓各方勢力感到棘手。最后我倆共同使出了絕活,才把他按住,直到剛才他都不肯承認自己是蝶非蝶,還沒放棄最后的掙扎。”
江旭升急切的問道:“那堂主呢?怎么抓到他的?”
鐵強回答:“江相派這邊是我負責抓捕,因為計劃很臨時,大哥提前讓我查看堂主是否在駐地,確認無誤后才開始后面一勺燴的計劃。聽抓來的小跟班交代,昨晚江相派組織了盛大的宴請,歡迎什么新壩頭加入,所有人都喝得不少,簡直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聽旭升兄提過這些壩頭們的能耐,也都是練家子,不好對付,我特意請羅少龍把裝備武器的一支小隊派給了我,結果就是把各位壩頭堵在了床上,他們來不及反抗都被逮住了,天助我也。”
江旭升疑慮重重,說道:“抓到堂主固然好,可是他十分狡猾,這些年收集了不少財富,萬一他拿銀子賄賂符森怎么辦,他手段多端,放在哪里都能成為混世魔王。”
紀云峰安慰道:“放心吧,有蝶非蝶和江相派的人,警察局這段時間積累的無頭案件都可以告破了,我提李玉成就是要激起符森的仇恨,除惡需務盡,留著豈不是后患,再說堂主在符森手里,銀子自然歸符森所有,還需要賄賂嗎?而且我和鐵勇這份人情,符森一定會賣。大家都是明白人,他一審便知我們彼此間的仇怨,有些人不是能耐大小的問題,而是留不得。估計堂主他自己也清楚,這次是兇多吉少了。”聽到紀云峰這么說,江旭升才放心下來,長久擠壓的痛苦和恐懼終于得到釋放,他感覺心里的大石頭被砸碎,無比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