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燁雖然武功不弱,但雙拳難敵四手,他開始在冥族戰士的綿密攻勢中越戰越疲,手中的雙刀越來越沉重,雙手也因用力過度而輕輕顫抖起來。火燁明白了這分明就是車輪戰術,最讓他可恨的是,這些冥族戰士就算被他砍傷,只消一眨眼,他們又立刻精力充沛,戰斗力絲毫不受影響,而自己的傷口卻一直在增加,雖然都只是淺淺的傷口,但由于數量太多,所以導致渾身都有著斑斑血跡,橙色的布料與藍色血痕混合,使得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浸透出不少深紫色條紋,血液的不斷損失也開始讓火燁的身體愈發疲倦。
火燁心中暗念:“不行,這樣下去,我一定會沒命的,有什么辦法可以突破這個包圍圈?”
這時只聽權長老發號施令道:“暫留活口,我還有話問他。”
此話一出,冥族的攻擊也沒這么猛了,轉而變成了逐漸包圍的趨勢將火燁往山壁逼。火燁一步步地退到了山腳,背靠著山壁,用刀支撐著嚴重體力不足的身體,他埋下頭去大口地喘著粗氣,看著自己的湛藍鮮血一滴一滴地順著刀刃流到了地上,心里開始努力尋思對策,突然他看到了權長老所召喚出來的圖案,想到了靈術。
“都怪我自己平時太好斗,每天只顧著和別人打架,差點連靈術都忘了。”說著,他勉強站起身來,準備發動火靈咒,可他一伸手就發現自己使不上力,仿佛全身法力都被封印了一樣。
“小子,別白費力氣了,站在我的法陣中,你是使不出靈術的。”權長老的話猶如驚雷般在耳邊響起。
火燁一下子支撐不住,倒在了山壁上,眼看著,冥族戰士離他越來越近:“可惡,怎么會這樣,難道我今天真要束手就擒,死在這兒嗎?這樣我和冷鋒打的賭可就輸了,還得賠上自己的命。”
權長老捋了捋他那銀白色的胡須嘆到:“能夠一個人支撐這么久,的確是個人才,只可惜不能為我所用,擅闖冥界者都不可能活著,何況還進入了圣域,一旦我們套出來了你進入冥界的動機和方法,等著你的就只有死。”
正當火燁閉上雙眼,開始絕望時,只聽“咚”的一聲,有什么東西從天而降,落在了他旁邊,火燁睜眼一看,是他在山洞里見到的那個女孩從山腰上滑了下來。
猛烈的撞擊引起了阿思的一陣咳嗽,她暗地拉住火燁,一邊咳嗽一邊說道:“脅持我……你就……就可以活著……出去。”
火燁一楞,看她不像在開玩笑,但男子漢的自尊心讓他隨即拒絕道:“我怎么可以這么做,脅持女孩子這種下三爛的手段,我是不會用的。”
阿思深吸了口氣,調節了一下氣息:“現在不是……咳……討論面子……咳……問題的時候,保命……咳……才最要緊,你還這么年輕,一定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沒去做,很多愿望沒有實現吧,難道你就甘心這樣死掉嗎?生命這么寶貴,既然你有機會抓住它,為什么要放棄呢?”
阿思一句話刺中了要處,火燁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刀架在了阿思的脖子上。這招很管用,那些冥族戰士當即就停了下來,誰也不敢再往前走一步。火燁脅持著阿思慢慢起身,一步步地向前走去,那些冥族戰士都自動閃開了一條道路。權長老在外圍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接著他就看見火燁帶著阿思逐漸地逼近,在離他還有十米遠時,停了下來。
“老頭,現在你給我聽好了,你要是不想讓這個女孩有事的話,就給我讓開,放我出去,否則我們大不了來個玉石俱焚。”雖然傷得不輕,可火燁聲音里的傲慢絲毫不減。
權長老皺了一下眉,沒想到這小子真會利用四公主,他完全有可能已經得知了冥族的某些機密,但又不能不管四公主的安危,真是兩頭為難,權長老霎時陷入了猶豫。
“讓他走。”只聽見從背后傳來一個聲音。一位俊美不凡的少年棕發迎風,正騎在一頭雄駿的白翎羽絨馬上,朝他們這里緩緩走來。
“二殿下。”權長老輕輕地鞠了個躬。
聽到這里火燁微微一震,隨即道:“原來是冥族大名鼎鼎的云缺王子,果然聞名不如見面,我還真想和你這位傳說中的天才法師較量較量。只可惜,今天不行。”他輕輕抬了抬刀刃,讓它更靠近阿思的喉嚨。
云缺看了看阿思,說道:“你不就是要離開嗎?隨時可以,只要你不傷害她。”說完,他手一揮,所有人都往兩邊靠,留出一條通道給他們。
火燁脅持著阿思,緩慢而小心地踏上這條通道,全身都因高強度動作后突然靜下來而酸痛不已,手抖得比剛才還要厲害。他努力控制著呼吸,盡量不讓自己的疲態露出來。火燁邊走邊思量:“這個女孩到底是什么人?她既然值得冥界二王子親自出面,就絕對不簡單。”
走了一百來米,他們就離開了圣域山腳,到了冥族的邊境上,云缺和冥族士兵只距他們身后大約五十米。此時,火燁對著云缺喊到:“你知道怎么做了,打開吧!”
只見云缺慢慢抬起手來,一道紫色光束從他的指間射出,頓時冥族周邊的環境變得流動起來,就像被扭曲了的風景畫。突然在火燁身邊出現了一片紫色閃光,有一個夠一人通過的空間恢復了正常,可從中清晰地看到外界環境,火燁見到后依舊沒有松懈,他拉著阿思正對著云缺謹慎地移動到那兒,在他從那里踏出冥族土地的瞬間,他把雙刀往后背的刀鞘一插,帶著阿思以移形換影,迅速消失在了云缺面前。
“二殿下,屬下派人去追。”權長老稟告到。
“不要。”云缺抬手制止住他,“我看那人并沒有傷害阿思的意思,倒是我們緊逼不放,反而會加重阿思的危險。你派人在冥界周邊尋找,如果我沒猜錯,那人一定會讓我們找到阿思的。”
“是。”
在一片寧靜悠遠的森林里,清晨的陽光透過樹縫照進來,為森林披上一層迷霧的面紗,一條清澈的小溪正溫柔地撫摩著岸邊的鵝卵石,發出流水撞擊石塊所特有的美妙聲音。
岸邊,一棵大樹旁。
“折騰了大半夜,天都亮了。哎,還沒問你為什么要救我。”
“沒有為什么,你還這么年輕,還有很精彩的未來,生命很美好,我不想你就這么死掉。”阿思看著已經活蹦亂跳的火燁略帶苦澀地說道。
“這么復雜?不過,你救了我,這是事實,我火燁可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只要有用得著的地方盡管開口。來,走了這么遠,一定渴了,先喝點水吧,一會兒我送你回冥族邊界。”
阿思搖了搖頭,表示了拒絕:“還是你多喝點吧,受了這么重的傷,要是我早死了,你現在卻像個沒事人似的。”
“哈哈,那是因為我很厲害呀,我這人特別愛打架,非高手還懶得理,所以經常受傷,為了讓自己能盡快好起來接著去打架,所以我從小就練了一種恢復性靈術,只要靜靜調理一下,不管多重的傷,我都能很快復原起來。”
“難怪你剛才在那邊坐著的時候,我渾身難受。原來是在催動靈力。”阿思低聲說道。
“你說什么?”火燁沒聽清阿思的低語。
“沒什么,自言自語兩句。”
火燁瞟了一眼阿思:“真是個古怪的家伙,真不喝?”說著搖搖手里的水壺。
奔波了一晚上,阿思確實點渴了,現在聽著壺里叮叮咚咚的聲音,喉嚨更像是被火在燒,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但理智告訴阿思喝不得,于是她又倔強地搖搖頭。
但咽唾沫這個小細節被火燁看在了眼里,他不禁笑道:“怎么?怕我害你?”說完,自己仰頭喝了一大口,咽下去后還把舌頭伸出來給阿思看,“看見了?沒毒。”
阿思無奈地笑了一下:“我不是怕你害我,而是因為如果我喝了這水,我怕我活不過一個時辰。”她的神色突然沉重起來,“不過,無所謂了,反正我也活不過明天,早死晚死都一樣。”說完,阿思拿過火燁手里的水袋,狠狠地喝了一口,跟著就劇烈地咳嗽起來。
火燁看見這種情況,立即蹲下來拍拍她的背:“慢點兒,水都把你嗆成這樣。”話音剛落,只見“啪”地一口殷紅的鮮血從阿思嘴里噴射而出。這下,把火燁給驚懵了。
“我沒用多大的力啊。你怎么會吐血呢?不是吧,喂,你怎么樣啊?”阿思顫抖著身體,強忍著劇痛,努力地想對火燁擺擺手,沒想到,手剛舉到一半,卻咳得更厲害了,鮮紅的血液一點一點地從她嘴里吐出來。
“啊呀。”這女孩子再怎么說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能讓她出事。火燁焦急地在腦海里反復這個念頭。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火燁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一下子興奮起來:“冷鋒。”
可當他叫喊著這個名字轉身時,卻看到了三個人,火燁的臉色突然變得像做了虧心事一樣刷白。他的確見到了他口中叫的那個人,一位與他一樣身穿藍色武士服的冷峻少年,但走在冷鋒前面的還有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