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疑云密布 二
- 最后一次救贖
- 高川上
- 2234字
- 2012-12-28 18:52:07
三人正欲離去,花卉掩藏著的房門傳來響動,一個看上去很陰郁的中年男子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
“二柱,又喝醉了?你一天做點正經事好不?”
“正經事?不是有你跟遠大就在做正經事嘛!找我啥事,快說!”范二柱的腔調帶有玩世不恭的意味。
“剛才的村廣播你沒聽見?”
“聽見了,又咋的?”
“這兩位是市公安局的同志,要找你問問情況,你把門打開。”
“打開門,你們敢進來嗎?這三條可是德國狼犬的種,生性就喜歡對陌生人兇。”
“那你出來。”
“懶得出來,有事就站門上說。”
羅上進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只好用干笑來掩飾尷尬。方向冷眼旁觀,暗地里琢磨這兩人之間的微妙關系。
“方隊長,二柱這小子是個酒鬼,估計昨晚上的酒還沒醒哩。你看,要不換個時間再來?”
“你叫范二柱?”方向走近已經銹蝕不堪的鐵柵門。
“如果你是來找范二柱,那么我就是。”
“呃!你這話還有下文吧?”
“哎!警察大人沒有幽默感啊!我既然就是范二柱,你來不來找我,我都是范二柱。”范二柱嘴角帶著譏笑。
“你剛才不接電話,也不應門,不怕得罪羅支書?他可是你的頂頭上級,小心他把你這頂出納的烏紗帽給拿走了。”方向笑嘻嘻的說,拿這有挑撥嫌疑的話來探探對方的反應。
范二柱嘴角大大咧開,冷笑道:“要拿他早拿了,也不用等到現在吧。上進,你說是不是?”
羅上進哈哈笑道:“方隊長別笑話這小子沒出息。他跟我、還有遠大三人從小就是最鐵的兄弟了。就算他再不長進,我和遠大也不能不顧情誼不是?”
方向笑著點頭,瞥了瞥范二柱,見他聽見這話后嘴角輕輕抽動,顯然內心相當抗拒這種說法。
“聽說德國狼犬至少也得好幾萬一條,你一下子弄三條,可真舍得!”
“啥呀!雜交的,沒那么貴。”羅上進搶著回答。
“你也懂狗?”范二柱似乎有了點談話的興致。
方向道:“說不上懂。不過警犬大部分都是德國狼犬,所以打交道的機會挺多,就喜歡上了這種狗。聽話,護主,不容易被收買。很多時候比人還可靠。”
“我這三條雖然不比純種的那樣聽話,但是更兇猛,咱們在它們眼里就是幾大砣新鮮的肉呢,聽聽它們狂躁的叫聲就知道了。”
“你除了喜歡養狗,還懂栽花?”方向不動聲色地開始詢問。
“怎么?要跟我玩兒旁敲側擊那一套啊!把我當啥都不懂的農民?”
“你為什么會這樣想?”方向笑著道:“有啥事怕被我問到嗎?”
“是嗎?我怕你在浪費時間。”
范二柱丟下這句話后,就頭也不回地進了他的房里不再出來。羅上進罵罵咧咧,連聲向方向道歉。方向一笑置之,已在心里將范二柱、苗遠大和羅上進三人的關系大概了解清楚。也才明白羅上進雖然看上去比胖子苗遠大老了那么十來歲,但其實兩人實際年齡應該差不多。也許政工工作容易催人老吧,他心想!
……………………………………
剩下還需詢問的未到場村民就只有秦求,住在快要進山的村口。遠望他的房子,孤零零的躺在山腳下,就像和鳳凰村毫無關聯一般。
途中,羅上進簡單介紹了此人的情況。秦求原本不是鳳凰村的人,十來年前來鳳凰村做了上門女婿。娶的老婆,是村里一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兩人結婚不到一年,老婆就暴病而亡。這人無子女,又與老婆家里的人相處不睦,相互間經常打得頭破血流,于是村委會出面解決,把這塊閑置多年的地給了他修房子安家。秦求懂些中醫的偏方,村子里的人但凡有個感冒發熱的小病,都懶得去鄉上的衛生院,就找他抓些草藥給治治,倒也十有八九都能見效。
秦求的房子顯得格外的寒酸和丑陋,只有小小的三間土坯平房,沒有豬圈,連小雞都沒有養上一只。房子周圍雜草叢生,地上可以明顯看到有許多建筑物被毀后的垃圾。
方向蹲下揀起幾塊黑黃的建筑垃圾,發覺竟與兇殺案現場和鞋子現場均發現過的燃燒物殘留極其類似。
“這里是怎么回事?”
“呃,這里呀,以前有戶人家失了火,房子被燒完了,所以地上有這些渣滓。”羅上進笑瞇瞇地回答。
“怎么也不清理一下?”方向覺得納悶。
“哎,這里本來地段就不好,村子里的人都沒哪個愿意把房子修到這來,所以當初那家燒毀之后,也沒專門收拾這個地方。后來把這塊地給秦求修房子,他自己不清理,村上也管不到那么多了。”
秦求的屋門口擺著一排小火煎著的藥罐,咕嚕嚕地冒著熱氣。羅上進喊了一嗓子,一個大半張臉都被毀容的男人走了出來。方向一下子就明白了為啥這人不僅需要入贅女家,還找了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就憑對方這張臉,很難想象有女人愿意一天到晚的面對著。
秦楚楚突然停下了腳步,搖晃著頭朝四周望了幾望,就翻著白眼往地上癱倒。方向一個箭步搶上把她抱在懷里,看來她的突發性自閉癥又發作了。
“快!麻煩你借一間屋子給我同事,她有病發作了,需要一個密閉的空間緩解癥狀。”
秦求對他們的到來似乎一點也不覺得驚訝,上前幫著把神志不清的秦楚楚扶進了房里。然后三個男人分別拿了只原木做成的粗糙的小木凳坐在院子里。秦求看來為人熱情而細心,主動抱來一捆干柴,在三人圍坐的中間點燃了一處暖融融的篝火,又給兩位上門的客人各倒了一杯熱水。
“你原本是哪的人啊?”方向藉拉家常開始詢問。
“另一個村子的,不遠,就在本縣下面。”秦求不僅面被毀容,而且說話聲音也難聽,幾乎是個標準的破鑼嗓子。
“哦。來鳳凰村多少年了?”
秦求掰著指頭算了算,“整十一年了。”
“不打算再娶?”
“嘿嘿,你瞧,我拿啥再娶?”秦求指了指自己的破房子說。但他看起來似乎并不因此而煩惱。
“剛才村廣播通知開會,你為啥不去參加?”方向憑直覺感到此人是個實誠性格,干脆直奔主題。
“我這煎著藥呢,走不開。再說了,總得允許別人沒有太大的好奇心吧!”
這個解釋自然而且合理。方向遞給他一支煙點上,指了指他的臉,問道:“你這是咋回事,弄得這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