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親
- 您的善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 亞里士鴿德
- 2290字
- 2024-03-14 22:07:50
幽暗的地下洞穴之中,人群如同地下蕈菇一般密集而錯落有致的站定著。
“柴薪...準備好了嗎...”洞穴中央的一個人影摘下兜帽,露出一張如同被烈火灼燒后的猙獰面貌。
周圍人無不尊崇的看著他,因為這是被永燃之神賜福的痕跡,這等面貌,是這些教徒們求而不得的烈焰之美。
“主祭,已經(jīng)準備好了。”在他旁邊,一個人也揭下兜帽,神色陰狠。
“那就開始吧。”主祭點點頭:“經(jīng)次之后,我等皆是真正的永燃之子。肉體的苦難過后,人生的幸福將會向我們紛至沓來。”
“贊美永燃之主。”此前發(fā)言那人雙手交叉胸前,神色虔誠。
隨后,此起彼伏的贊頌禱告聲響起。
眼見時機成熟,主祭抬起手來,熊熊火焰自其手中綻開。
“將柴薪——呈上來吧!”
片刻之后,甬道的另一頭,一個人被架住,朝著這邊走來。
曼登雙手被縛,安靜的看著這癲狂的人群,心中難免感到絕望。
“為什么是我?”他緩緩開口。
主祭緩步向著曼登走來,猙獰的眼中滿是柔和,語氣柔和:“因為你是個好人。”
“好人就該被你們抓來當祭品?!”曼登嘴角揚起,發(fā)出嗤笑。
“行善者,以自己為薪火,照亮世界。”主祭說道:“您作為周圍赫赫有名的善人,我想你不會拒絕成為永燃之主的柴薪。”
“嗬——”
一口唾沫糊在了主祭的臉上,曼登眉開眼笑。
“警署不會放過你們的。”
“朋友,看來你對超凡當真一無所知。”主祭臉上燃起火焰,將那一口唾沫燒灼,消解于無。
“如果你說蒸汽與機械之神教會的國教騎士團,那我可能還有些許擔憂,但警署?!”
“抱歉,這超出他們的管轄范圍以及能力范圍了。”
說罷,他不再多言,指揮著下方的教徒,將曼登的嘴堵住,羈押上了最中央的祭臺之中。
“開始祭禮。”
“永遠燃燒的烈焰之神,太陽王座的擁有者。
您的信徒在此禱告,為您獻上帶著人性至美的柴薪,祈求您的降臨...”
祭臺之上,曼登的掙扎毫無用處,在對方拗口扭曲的禱言之中,心臟逐漸灼熱起來,一種蝕骨之痛自此充斥全身,甚至讓肌肉止不住的痙攣。
劇烈的痛楚將大腦引爆,雙眼所視逐漸變得通紅,整個地下洞穴的溫度開始上升起來。
火——癲狂的火焰自他的身上出現(xiàn)!
隨后涌來的,是信徒們癡狂的禱告與祈求。
火焰,在他的身上爆起。
與此同時,伴隨著身上的衣服被燒成飛灰,一個小小的管狀物體也跌落在地。
曼登倒在地上,看著這個伴隨著他一起來到這個世界的打火機,顫抖的驅(qū)動著手臂,想要將其握住。
下一刻,一團火焰自其中爆起!
“鐺——鐺鐺!!”
沉重的敲擊聲將曼登驟然吵醒,只見一個看起來有四十來歲的男人身著凌亂的正裝站在囚室外面。
“你!就是你對吧!!”他嘶吼著,雙目通紅,似乎恨不得現(xiàn)在就將曼登活生生撕成碎片。
曼登一言不發(fā),只是從吊板床上坐起,腦海中依舊回顧著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
這是夢,也是一個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
那時候的他雖然知道功利的做好事不會得到太多《千面英雄》的正反饋,但還是想著試一試的想法,盡可能的與人為善。
作為好好先生的他,被邪神信徒盯上作為祭品帶走。
那是他第一次接觸到超凡。
之后,在祭祀之中,跟隨著著自己來的那火機生了異變,誕生靈智不說,腦子還出了點問題。
至于他自己?
肉體早是一具殘軀,曾經(jīng)遭受的傷勢不知為何被均攤到整個身軀。
換言之,就是用壽命來代償了那些傷勢。
“哐——哐哐!!”囚室之外,那男人從腰間抽出手槍,用槍托敲擊著鐵柵欄,最后直接用槍指著曼登。
“為什么!為什么要做這些事情!”他怒吼著。
“這些事情?”曼登目光有些疑惑,仔細的觀察著對方。
同時,眼角余光看向囚室外走廊的盡頭。
一根反射著幽光的絲線不知何時,突然出現(xiàn)。
“將手離開扳機。”一個清冷的女聲帶著警告語氣突然出現(xiàn)。
“他差點殺了我女兒!”這男人怒吼著。
修女小姐從幽影中出現(xiàn),指尖牽連著那細細的絲線,如同蜘蛛一般。
“現(xiàn)在還沒有證據(jù)。”她不帶感情的說著。
“我女兒身上的傷就是證據(jù)。”男人面色漲紅,若是以前,他見到對方的這般奇詭的手段,只怕早就低頭。
但現(xiàn)在,他無法忍受,無法低頭。
手指扣動在扳機上,指尖被細絲割出血液,而后逐漸深入骨骼。
曼登站定在原地,目光冰冷。
對方的槍口早就扭曲,沒有閃躲的必要。
下一刻,修女猛的抽手,細絲如同利刃一般將在男人的整個手上劃出道道血痕。
鮮血飛濺,手槍被就這么拖拽著,甩到了地上。
“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無法確認他是兇手,我就不可能看著你對他開槍。”她歪了歪腦袋,語氣平靜。
曼登終于說話了:“你是那位偵探的父親?”
以及,現(xiàn)在這個消息明明還沒有被確定,但依舊有這么一個人來到了這里,還公然的帶著槍來找他的麻煩。
這男人是警署內(nèi)部的人,而他口中的女兒,結合之前的‘他差點殺了我女兒’一言,可以確定他便是今晚那遇難的女偵探的父親。
果然是在警署中有些關系。
這就合理了,不然一個女孩兒,做偵探?獲得持槍證?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虛弱的靠在囚室之上,雙眼死死的看著修女。
“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曼登說道。
“或許快醒過來了。”薇爾莉特看也不看曼登一眼,她之所以維護對方,只是因為【正義】,而非代表她對眼前之人有著任何一絲好感或是信任。
“那就走吧。”曼登說著:“給我開門,讓她見見我,指認我。”
薇爾莉特終于是轉(zhuǎn)過了頭,仔細的打量著他。
“難道你要她親自過來?那我也不介意。”曼登無所謂的說著。
片刻后,囚室的大門打開。曼登昂首闊步的走在最前方,將修女小姐的警告穿耳便忘。
那老警長也跟在了最后,就如同曼登所想,他確實是那偵探的父親,現(xiàn)在跟過去教堂無可厚非。
途經(jīng)鼠老頭的囚室時,曼登還朝著其中看了一眼,可惜光線暗淡,只在柵欄旁見到了些面包碎屑。
來到警署上方,取回自己的物件,剛剛接過那塑料的火機,一個聲音便在耳邊響起。
“出來了就好,以后好好做人,不要再...”
啪嗒——
煙霧飄散,他便將其放回了兜里,這家伙確實腦子有問題,騷話太多,懶得聽。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