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賣弄詩文五
- 薈萃一唐
- 風過天橋
- 2437字
- 2024-03-17 07:34:37
爾朱煥皺了一下眉,瞟了一眼王崇基,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秋白這才知道對方原來的王珪的兒子,不由的暗暗叫苦,心中想道:“怎么這么巧,偏偏給他的兒子干上了?!?
他本來內心就對王珪有些發怵,此時心中便虛了幾分,不過屠剛等人又不能不救,此時小聲說道:“爾大哥,其實沒什么大事,雙方一開始只是吵架,而且是那幫士子叫人先動手,不如你給對方說說,只要不打杖責,我們愿意賠錢。”
爾朱煥見秋白退了一步,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何況是對方先動的手,何況秋白給他的印象不錯,賭品好人又豪爽,便點點了點頭。
他到了王崇基的身邊,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話。王崇基冷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賣酒的,仗著賺了幾個錢,就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秋白聽了這話大怒,但形勢不利于本方,只好裝聾作啞,就當這話沒有聽到。
王崇基見秋白啞口無言,瞬間又囂張起來,加上頭上的傷隱隱作疼。冷笑說道:“商人的臭錢我還沒放在眼里,怎么,欺負我王崇基沒見過錢,以為錢就能買通一切,我們士子高標傲世,豈是黃白之物可是收買的。這伙人看起來就不像好人,平日也沒少做欺壓良善之事,今日正好教訓一下?!?
秋白見自己服了軟,對方都有些不依不饒,自己前世沒有本事,受些鳥氣就算了,這一世自己要錢有錢,要勢力有勢力,如果還是活的忍氣吞聲,那活的還有什么意思。
“士子,”秋白把身子往前一挺,說道:“不就是吟幾句詩文嗎,好像有什么了不起似的,這算什么狗屁本事?!鼻锇渍f著話,臉上帶著嘲弄之意,“如果會寫詩都算是高人一等,那么所謂的士子,在我眼中,真的是不值一錢。”
除了王崇基這一桌外,其它桌上飲酒吃飯的還有別的士子,聽了秋白的言論,一個個勃然大怒。
有士子喝斥道:“你這小鬼大言不慚,字都不認識幾個,居然言語放肆,敢污蔑天下的讀書人!”
他這一帶頭,眾多士子紛紛對其喝斥。
秋白微微皺眉,本來還覺得寫幾首詩又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錢花,沒什么用處,回眾人紛紛指責,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別以為我不識字,寫一句詩有什么難的,不就是將幾個字組合一起嗎,有的人組合的巧,有的人組合的差,偏偏你們當成了本事,一首詩能當一斤米用嗎?”
眾人見他褻瀆斯文,一個個更是怒火高熾。唐初,詩歌大行其道,誰若寫一首好詩,在眾人眼中宛如現代的明星待遇一般,受到無數人的追捧。
只要寫一首好詩,就會廣為傳誦,不日間傳遍天下,有了詩名,再去求官便容易的多,所以無數士子都沉緬其中,摘字逐句,希望得到一首震驚天下的詩。
秋白雖然學歷不高,但起碼接受過九年制義務教育,肚子內幾十首還是有的。他靈機一動,說道:“你們都別激動,剛才的話你們不服氣是不是。我現在就作一首詩,如果做出來,你們怎么說。”
王崇基冷笑道:“打油詩也是詩,你若做的出,需要由我命題,并獲得樓上一半士子的贊同,這才作數?!?
秋白胸有成竹,眼睛發亮,但同時有些忐忑,要是讓對方出題,如果出一個生僻的題,自己不會怎么辦,剎那間,臉上露出了一絲躊躇。。
王崇基見他面有難色,猜出他有難處,心中沒有底氣,想著秋白可能看到過別人寫有幾首詩,記在心中,所以剛才不知天高地厚,貶低詩文,如今自己限制出題,便將對方難為住了。
他洋洋得意的找到一把椅子坐下,然后抖開了扇子,想看這個無知無畏的黃毛童子,敢接不敢接。
不光是他,就是其它士子,也開始喧嘩起來,口中不停的吐出譏諷之語,莫過是小兒無知,不知天高地厚之類。
秋白如今被逼到墻角,顯然若是答應對方的要求,就要靠運氣去賭了,對方出的題目正好押在他知道的幾十首中,若是不接,鄭屠一伙就要挨打。
他前世好賭,自然不會不敢應承,便問道:“若是我做出來,這件事就這么算了?”
王崇基冷笑道:“你做不出來又怎么樣,做不出來,你也挨頓打好了,念你年齡小,就打你三十杖吧,哈哈……”
“秋哥兒,別跟他們賭,你會吃虧的?!边@時,屠剛趴在地上急忙說道。
自己認識秋哥兒有三年了,秋白什么德性他會不了解,見過秋白賭錢吃喝,就是沒見過秋白讀過書,而且他在收賬時見過秋白拿毛筆寫過字,歪歪扭扭,實在不像是讀過書的人。
這樣的人會寫詩嗎,而且還是命題詩,莫說寫不出來,就算寫出來,對面士子都是一伙的,他們硬說你寫的不好,有什么辦法。
秋白自然想到了這一點,心想我若押中了,對方賴賬那可不行,便說道:“你劃出的道道我接了,但是我若是寫出了,你們耍賴說我寫的不好怎么辦?”
“他們不敢賴的。”就在這時,從三樓梯中走下來兩個人。一個四十多歲,臉色方正,另一個比此人大幾歲,留著胡子,臉容削瘦。
王崇基見到這兩個人一起行禮,二人對王崇基也非??蜌猓瑳_他還了一禮。
方正臉那人說道:“老夫魏征。”他指著另一個人道:“此乃化政郡公宇文穎,由我們二人作為評判,你難道還擔心不公允?!?
秋白見過魏征,不過從來沒有和他說過話,心想這個叫宇文的可以不信任,但是魏征剛正不阿,應該值得相信。
他訥訥的說道:“兩位大人作為評判標準,自然是好的,但是這樣賭我們顯然太虧了,兩位大人若是站在公正立場,就知道這件事是對方有錯在先,對方先動的手?!?
他怕輸了挨板子,想多捱一刻,把事情牽扯到事件本身之中,若是不用作詩能將鄭屠救了最好。否則他盡管喜賭,但明知獲勝的機率連一半都不到,還傻乎乎的和對方賭,就是腦殘了。
魏征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道:“你剛才羞辱士子怎么說,要知道,我也歸為士子行列?!?
秋白抽了一口氣,這才明白,二人的身份也是士子,自己剛才譏諷士子,豈不是把二人也罵了,他眼珠亂轉,狡辯道:“剛才真的有人放了個臭屁,不讓說嗎。”
王崇基等人早就看出秋白底氣不足,他不耐煩的說道:“你作不作詩,若是不作,我可沒功夫和你這個黃口小兒磨牙。”
秋白說道:“賭可以,但賭注總要公平,這事本來就是你們先動手,這樣吧,你輸了,賠我一百錢,這事就算過了,我輸了,杖責十下,屠剛他們打四十下罷?!?
他想著爾朱煥既然認識自己,就是挨板子,對方也一定會手下留情,自己天天鍛煉,挨個十板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至于屠剛他們,自己也盡力了,畢竟王崇基他們頭上還帶著傷,身份自己又惹不起,自己做到這個樣子,也算對得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