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的玩笑話惹怒了我的神經(jīng)質(zhì),我忽然覺得胸口悶痛,想起酒廊幽深的暗道里,可視玻璃后面一幕幕行跡…
是有錢的上等人,花錢來尋的下等樂趣罷了。
我一個月的工資抵不過那里一個瓶蓋,我覺得甘甜醇香的液體不過是他人求歡后的尿桶…
也許某年某月某日藍濤也會對我渺小的努力嗤之以鼻,或等他完全被塵世浸泡失了魂魄,獵物的本性散發(fā)出來,我還能否完好?
“想什么呢?”丹姐問。
“沒什么,替你高興。”
“和藍濤相處如何?”
“還可以。”
“你剛來酒廊時見到他眼里是有閃光的,如今和他在一起了反而覺得憂郁了呢?”
我搖了搖頭:“可能…越接近越覺得距離遠。”
“怎么說?他給你壓迫感了?還是又要求你去做什么了?不過你也是個有主意的…”
“都沒有。”
“孟浩的事我和藍濤解釋過了,你不要有負擔。”
“孟記者只是叫我?guī)退犝n記錄而已,而會所登廣告我有求他幫忙,后來他和玫記者在一起了,我就和他私下不來往了。”
“文殊有天特意過來問我,是否在撮合你和孟浩,我說是有這件事,但孟浩很搶手被他的師妹捷足先登了…當時藍濤就在旁邊聽到整個談話過程。本來沒什么,誰知文殊又說:孫林海家里有個小堂弟到了結(jié)婚年紀,想把你介紹過去。藍濤可能有點急了,就想著公開和你的關(guān)系,如果你還沒想好就先拖一拖?”
“嗯,孫總堂弟那里我不會去見的。”
“好。”丹姐笑了。
“對了,酒廊VIP房間的服務(wù)…”
“你很介懷?覺得接受不了?”
“我想知道,你們培訓(xùn)他們服務(wù)客人上陣到什么程度?”
“就是你看到的程度啊。”
“你和藍濤、李偉都要親自上陣?”
“不然呢?交給別人考核?你也看到了,我不是很信任小安。”
“姐,你能換個職業(yè)嗎?”
“我的愛人已經(jīng)死了,剩下的日子只是活著追憶從前的愛情,替他保存遺留的事業(yè)。”
“可你后半生幸福是和程先生一起…”
“我和你一樣,沒想好呢,可以嗎?”她凝視我。
我竟無言以對。
過了許久:“公關(guān)公司明面上是我的,其實是程先生出資的。藍家商場雖然保有藍濤部長的職位,其實股份早被他父親折現(xiàn)賣給錢、賀兩家了。真正屬于我們的只有畫廊和酒廊。所以,我們必須好好經(jīng)營,親力親為,包括調(diào)教男女公關(guān)們的服務(wù)…你現(xiàn)在還小,等你成熟幾年會理解的。”
“你開心嗎?或者藍湑哥還在的話,會欣然接受嗎?”
“也許會像你此刻一樣,質(zhì)問、懷疑、不接受…但我想,他若是經(jīng)營到今天我們這個地步,也會如此改革經(jīng)營范圍。”
“我沒有不接受。”
“藍濤在那邊,去和他敞開心扉聊聊,別把心事藏起來。你每次出來玩都顯得融入不了,你是我妹妹,我希望你能坦蕩如意、歡快放松的和我們在一起。”
我看向不遠處的藍濤,用不經(jīng)意的眼神來回掃蕩著這邊,或許我該過去面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