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進露臺,一盆瘦高茉莉立在圍欄邊,風一吹,迎來醒腦入鼻的香,稍作停息,湊近細聞…
“好聞嗎?”回頭見是藍濤,也學我蹲下湊近新開的白花朵。
“幾天不見,想我了?”他眼里含笑。
“是擔心…”
“我沒事,在景德鎮多停留了幾天而已,你怎么樣?”
我不知如何述說,望向他。
許久,他伸手摘下那幾朵于夜晚新開的茉莉放我手心里,問:“用茉莉向你賠罪可好?”
“賠罪?”
“我不該第二天就離開,應該連續陪你幾天,安慰你的不安。”
我忽然懂了,心里一暖,說:“不用,因為你也一樣是第一次,我們是平等的。我擔心的是,我那個沒來,害怕…”
他忽然表情嚴肅,過而又狡黠、疑惑說:“應該不會,第一次就中招的不多…”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可以僥幸…”
“那…去醫院?”
“不好,時間不對…”
“你算算日子?看看幾率大不大?”
“怎么算才準確?我沒經驗,只有傻傻等待。”我萬分無奈。
“那就等,總會有個結果的。”
“說了等于沒說!”我煩躁道。
“是我不好,下次我會注意,不出差錯。”
“等這關過了再說吧。”
“好。”說完,他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溫順。
我好笑,道:“不該沖動來找你,你無法給我安慰。”
“你等會。”他起身,去房間保險柜里取了一個大紅綢袋,內里有一個長命鎖和一對銀手鐲。
細細把玩,想起我曾有個銀項圈,說:“我們那里女子配有銀項圈和手鐲,卻沒有長命鎖。”
“那我的長命鎖給你保管,想我了就拿出來看看。”
“不好,你還是繼續放保險柜里,我怕給你弄丟了。”
“那這個給你可好?”
“是什么?”
“老懷表,你可以用的到。”
“這個可以,古董表?居然還能上發條?”
“嗯,給你把時間調好,掛在身邊。”
表很精致,這樣有些年頭的物件我是很摯愛的。
“我該回去了。”懷表長短指針齊到十字點。
“再待會好嗎?妍妍。”
“你才開了長途車回來,你不累嗎?”
“在等你來之前,我在庫房瞇了一會,就為了見到你時有精神。”
“好吧,新進的陶瓷都入庫了?”
“嗯,你也該入庫才對!”
“我如何入庫?我又不是物品。”
不等我說完,他便擁我入懷:“如這樣,就是入庫,入我的庫房。”
然后抱起我穿過露臺走入房門內,放到他的床上躺著。燈微微亮,床邊新立了屏風隔斷,通向酒廊庫房的另外一側門緊閉著…他的意思很明白。
須臾,微汗流膚,側身散熱,他輕攆薄綢替我覆蓋。
“怎么了?”
我搖頭不語。
“不舒服嗎?”
我再次搖頭。
“不喜歡這里?那下次還是去小庵?我的家內?”
“你想在哪里就在哪里,我沒意見。”
“我怕你覺得我在敷衍你,很多時候我都住在這里,因為隔著窗戶就能看見你的房間。”
“這里不錯,很方便我們偷偷見面。”
“我把消防通道的鐵門拆了,順便給你配了鑰匙,你可以直接到這里來。”
“小偷也這樣上來可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