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到時機合適,我會帶著麒炎離開這里。”硯幽說完,應無淵便愣愣的看著硯幽。
“所以,你將會離開這里?”
硯幽聽后,點點頭,然后又笑著說:“其實,是我本來就不屬于這里。”
屈融也沒有想過有一天硯幽會要離開這里,對于硯幽突如其來的這些話還是有些感慨的。
“那,小仙子準備什么時候動身呢?”
硯幽思索一番,然后說:“不確定,或許,等麒炎醒過來吧!”
屈融一聽這話便愣住了。
“麒炎?”屈融看向應無淵。“麒炎不是已經隕落了嗎?難道他……”
“靈是不會死的。”應無淵說道,屈融也突然想起來之前的硯幽也出現過這種情況。
“所以,小仙子那個時候不是死了呀?”屈融恍然大悟。
硯幽便笑著說:“當然不是,我們化人會留在這里是為了積累化形時沒有辦法得到的靈智,靈智儲存在結心石中。同時這個時候的我們是非常脆弱的,并不是容易死,而是因為這個時候的我們一旦結心石破碎就會直接受到昆無的指引。”
一聽這話,屈融和應無淵都明白了。
此時,屈融突然又驚訝的看向應無淵。
“可是,這是因為小仙子是靈才會這樣,那當初為什么尊主也會突然失去意識?”
一聽這話,硯幽不解的看向應無淵。
應無淵便只能將自己昏迷時所看見的一切和盤托出。
硯幽聽完所有內容,有些詫異的皺起眉頭。
“這怎么可能?你明明是人呀!”
硯幽說著,再次很認真的看向應無淵。
“你再跟我說一遍你在昏迷時看見了什么。”
“那是一個我從未見過的地方,一切都仿佛虛無一般,我整個人懸浮在空中,一望無際的白色。然后傾斜著漂浮在空中的房屋,自己在腳下會有自己延伸的道路……”
硯幽神情復雜,凝重的說:“你看到的,確實是昆無。”
“昆無?那是什么?”
“那是我們每一個靈真正的來的地方。”
“可我不是靈。”應無淵自己也覺得十分奇怪。
硯幽也覺得很疑惑,但是她也無法給出答案。
“或許,有一個化人的靈他會知道。”
“誰?”
“我也是在回到昆無后才聯系上他的,不過他一般并不是待在昆無,而是留在人世間。”
“可是,如果沒有具體的方向,想要找一個人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應無淵說著,硯幽點點頭。
“別的人不好說,但是這個人并不難找。”
一聽這話,屈融一臉不明的看向硯幽,硯幽笑著看向二人。
“而且,這個靈你早就見過他了。”硯幽對著應無淵說道,應無淵不明的看向硯幽。
“我見過?”
“不錯!”
云淵之外,風卷起飛塵一陣陣拍打著麒炎的臉,原本已經失去血色的臉漸漸恢復,然后,麒炎突然睜開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呼呼——”
麒炎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然后看了眼周圍的環境,便直接離開了。
上澤。
“帝尊!”廣元君焦急的跑了進來,言穹正在因為硯幽將麒炎隕落而苦惱,一聽見廣元君這急匆匆的聲音,就更加愁苦。
“何事?為何慌慌張張!”
廣元君一臉驚恐的行禮,然后說:“那個應無淵……他和硯幽一起來了!”
一聽這話,言穹便坐不住了,立即起身讓廣元君帶自己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應無淵看見言穹急匆匆趕來,便警覺起來。硯幽卻拉住應無淵,微微搖了搖頭。
“放心吧,他們做不了什么的。”
“瀾滄君怎么突然來我上澤了!”言穹話中帶刺,應無淵則是嘆了口氣。
“我并不是來找你什么麻煩的,不過是來找一個人。”
“找人?”言穹聽后冷冷一笑:“你們都已經殺了麒炎,我這上澤還有什么人會讓瀾滄君有興趣找的?”
一聽言穹說的話,硯幽就知道他們和言穹沒有什么好說的。
“你信不信,我一點也不在乎。你如果想保全上澤,最重要的不是除掉瀾滄,而是應該好好想想自己都做了什么。”硯幽說完,直接無視面前的言穹和廣元君帶著應無淵離開。
“所以,你說的人是誰?”應無淵還是想不出來這個他曾經見過的人是誰。
硯幽也是還在賣關子。
“等你到了,你就知道了。”硯幽說著,就停下腳步,應無淵便立即抬頭看了一眼。
“定日臺?”應無淵愣住。
這里是每一個上澤人生下來之后都會來的地方,他們每個人都會在這里經過命書的檢驗。命書會告訴上澤君這個人的命運,然后給上澤君提供如何培養以及未來任命的一些依據。
“這里除了一些打掃的童子,沒有其他人。難道,你是要找……”
“不是那些打掃的童子。而是——那個寫命書的人!”
“什么?”
說話之間,兩人就已經進入定日臺來到了一面巨大的鏡子前。
看著這面鏡子,應無淵終于想起來自己曾經確實來過這個地方。
那時候他戰敗被麒炎生擒,言穹為了能夠讓他隕落便帶他來了這里。那時候這面鏡子上顯現出的只有一道白光,其他的什么也沒有。
只是他當時并不明白這意味著什么,但言穹等人的表情看起來卻十分的不妙。
“來了。”
這個聲音是一個男子,聲音清冷,十分的平靜。
“司銘!”硯幽說著,便見到從鏡子后面走出來一個人。
“你也在。”司銘看向應無淵,然后露出一個笑容。
司銘一抬手面前便出現這張桌子,硯幽和應無淵到桌邊坐下,司銘又輕輕一抬手,硯幽和應無淵面前就出現了一杯茶。
“說吧,你今日來找我,是為了什么事。”
硯幽聽后,看了看應無淵,然后問:“我記得,你之前看過阿淵的命書,你還記得他的命書上寫了什么嗎?”
司銘聽后,看向應無淵,然后點點頭。
“記得。”
“那,阿淵的命書寫了什么?”
司銘卻說:“他的命書,在他幼時便沒有再寫了。”
“那……”硯幽不理解。
司銘又說:“不過,他不是早就已經脫離命書的天道了嗎?”司銘說完看向應無淵,應無淵則是一臉懵。
“為何我不知道?”
司銘笑了笑。
“那是因為,當初言穹并沒有將結果告訴你。”
“可如果,阿淵已經脫離了命書的天道,那他現在……”
“硯幽,我問你,你當初是用什么救活他的?”
一聽這話,硯幽想了想,應無淵先回答。
“是她的靈智我記得,我在她的記憶里看見過。”
聽到這里,司銘便看向硯幽,暗示她答案。
“已經很明顯了。”
硯幽有些忐忑。
“你的意思是,阿淵他,變成靈了?”
“不錯。”
這個答案令硯幽和應無淵都陷入了沉默。
這么久以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先例是像應無淵這樣的。書上都只有記載靈是由天地孕育而生,從來沒有哪一個是像應無淵這樣原本是一個人,然后變成了靈。
“其實,他在幼時便已經死了。所以命書才會停下,不再書寫。你的靈智滋養他的肉體,在這基礎之上你們通過同一靈力源泉生成了兩個不同的個體。你們擁有獨立的意志,卻也可以共享靈力。”
“可如果是這樣,那阿淵豈不是也要……”
“不錯,現在,他的歸處也是昆無。”
硯幽聽后看向應無淵,應無淵還在被這巨大的信息量暴擊,沒有完全晃過神來。
“多謝。”應無淵說著,司銘舉起杯,然后說:
“不客氣,畢竟,我們已經是同類了。”司銘說著,頓了頓。“既然事情已經成這樣了,我希望這件事情之后只會有靈知道。如果讓更多的人知道了,恐怕又會給世間帶來一場劫難。”
“我明白。”硯幽說完,應無淵也點了點頭。
“那你呢?你的歸處也是昆無,可你為什么還選擇就在這里?”應無淵突然說。
司銘聽后,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
“你的靈力有一部分是來自于硯幽,都具有凈化、清理的能力。但我和你們不一樣,我化人的第一天就可以看見他們的命運,我看著他們掙扎,為了逃避死亡做過許許多多的事。我可以書寫命書,也可以改變命書。他們中也有人為了修改自己的命運做出不同的選擇,但這些就好像無窮無盡,我想知道這世間究竟會有多少種欲望……所以,我選擇繼續留在這里。哪怕,這并不是一個真正的好地方。”
聽到這里,應無淵陷入沉思。
難道說,他也會是這樣?
應無淵和硯幽離開上澤回到云淵,月君從屈融那里聽說硯幽醒過來了,便立即趕過來見硯幽。
“硯幽姑娘。”月君出現,硯幽一開始有些疑惑,因為按理來說月君應該不會出現在這里。
但是當硯幽看向應無淵時,應無淵向她微微點頭,硯幽便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你是有事要請我幫你?”
月君聽后,點點頭,立即說:“還要感謝硯幽姑娘,如果不是硯幽姑娘的指引,我恐怕這輩子也沒有機會找回奉兮了。”
“你能找到她才是最好的,她是無辜的,沒理由承受那些。”
硯幽說完,便一抬手。
硯幽指尖的靈力幻化成一只半透明的蝴蝶,然后蝴蝶從她指尖飛離,來到奉兮熟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