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由看著鼎爐內的五顆烏漆嘛黑的丹藥,頓時覺得藥香撲鼻,根本不似他之前聞過的任何一種味道。
玄龜只是朝鼎爐內望了一眼,便興趣缺缺走開了。
煉制失敗了?
姜由伸手撈出一顆。
神識中立馬浮現了丹藥的信息。
【增氣丹】
【品級:下品】
【服用能增加氣血,固本培元】
原來只是下品丹藥,難怪玄龜一臉不滿的模樣。如今虺蛇身子虛弱,不知道這東西對虺蛇有沒有效果。
姜由拿著手中的丹藥游向一旁的虺蛇。
虺蛇伸出蛇吻,湊上前聞了一下便扭轉過去了。
都不要是吧。好好好。
姜由將鼎爐內的五顆丹藥統統撈了出來,一股腦塞入口中咀嚼。
隨著唾沫下咽,姜由感覺一股熱流順著喉嚨流入腹中,片刻,原本還隱隱作痛的后背登時便不再有痛感傳來。
這玩意能回血啊。這可是好東西。
兩位小弟都不要的東西,自己吃了竟然有收益。難不成以后自己都要吃小弟吃剩的?
姜由頓時覺得一陣凄涼之意襲上心頭,先前的興奮消失無蹤。
潛入神識查看畫卷。
【氣血:16】
【精元:20】
看著氣血上限增加到了十六點,姜由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他伸手敲了敲玄龜厚實的背甲。
加班去。
......
等回到家中,已快天明。
姜為民剛起床,正在收拾漁具,見姜由從外面走回來,開口詢問。
姜由編了個理由胡亂搪塞過去,徑直走入屋內。
姜為民看兒子一臉神采奕奕,也不似一夜未歸的模樣,便不再理會。
不知是否是因為又吃了十余顆丹藥的緣故,姜由雖一夜未曾合眼,卻也是神清氣爽。
他將懷中的數十顆下品【增氣丹】與那圖紙一同包好,塞入床底。
此時姜由的氣血上限已經達到了四十多,再服用丹藥也毫無進展了。
雖然體內的氣血增長,可姜由的外表絲毫不見有變化,要說有的話,就是覺得精神頭比之前要好上不少,渾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勁。
姜父已整理好了漁網,喚著屋內的姜由。
父子一同往蒼水畔走去。
一路無話。
姜為民與周圍的漁人搭著話。
前幾日姜為民漁獲大收的消息不脛而走,打破了跟他下網準沒有魚的傳說。
漁民也不跟之前一般躲著姜為民,有幾個漁民倒是客客氣氣說著話,劃著船跟了上來。
姜為民自是知道他們的心思,不過他被“冷落”數月,如今見到別人又重新圍了上來,心中也是有一絲得意。
揚眉吐氣了。
姜由管不得旁人,神識中喚著玄龜,如今虺蛇需要休養,趕魚這活兒便只能靠它了。
玄龜的效率雖然沒有虺蛇高,卻也是不負眾望。
不一會兒,姜父與其余漁船就收獲了滿滿一船,幾個跟隨姜為民出漁的漁民自然是對他交口稱贊。
聽著眾人久違的恭維話語,姜為民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連忙擺手回應,不覺腰板也挺得直了。
姜由看著父親如此模樣,心中暗爽,自己的小弟在水下面忙進忙出,逼都讓自己老子給裝了。
在漁船的簇擁之下,姜為民將漁船駛向了白川口。
漁船剛將駛入,姜由便聽到一陣陣呼喚從岸上的貨船上傳來,抬眼一看,原來是桂花樓的采辦趙大喜。
姜由還未及回應,趙大喜便縱身一躍,跳入水中,朝自己的船游了過來。趙大喜雖然會水,可那肥胖的身軀在水中劃動吃力,顯得笨拙十分。
這一出格的舉動,自然是引得其余漁人側目,紛紛朝姜為民的漁船看來。
姜為民同樣看得云里霧里,平日自己素來與桂花樓交道甚少,不知趙大喜如此心急,甚至連漁船靠岸都等不及是所謂何事,心中惴惴。
渾身濕漉漉的趙大喜伸手抓住船延,對姜由喊道:“小哥,我可找的你辛苦。”說完他朝姜為民點了點頭,繼續懟姜由說:“原來你是南灣村姜叔的兒子,難怪一身本領。”
父親在場,姜由怕趙大喜不明就里抖出了自己去司水川抓赤鱗的事情,連忙對趙大喜使了個眼色,阻止對方說下去。
趙大喜果然是明白人,扭頭對姜為民說道:“姜叔,前幾日你兒子抓了幾條大魚過來,著實是讓人羨慕。我也是一時興起,想過來看看今天有什么漁貨。”
說完他雙手一拉,肥胖的身軀壓得烏篷船幾乎側翻,也多虧今日漁貨多,船身吃水較深,不然準連船帶人翻入白川之中。
上了船后,趙大喜一臉媚笑,朝船艙走去,翻找一輪之后,他臉現失望的神色,又走了出來。
姜由心中好笑,前日賣給他的二十余條赤鱗桂花估計早就賣完了,如今連續兩日沒有買到,自然是心急如焚。
“趙采辦,你看這些魚打個價吧。”姜為民雖然知道桂花樓收價低賤,可如今趙大喜都上了船了,總不好將人趕下去,只得客氣問道。
“額......嗯......”趙大喜一臉為難,這些都是尋常魚種,桂花樓的魚庫中也有不少,額外采買的話實在是不好向管事的報賬。
姜為民看趙大喜這般為難,也知道今日的漁獲桂花樓看不上眼,干脆打蛇隨棍上,說:“看不上不打緊,趙采辦要不再看看其他船上有沒有好貨?這些魚我就買給其他貨商也是無妨。”
趙大喜一聽買給別人,心中更是著急,雖然這次沒有看到赤鱗,可做生意的事情,一旦開了個口子,就很難再收回來的了。
之前沒有赤鱗還則罷了,如今知道姜家父子有能耐抓到,怎么能眼睜睜看著大便宜落入別人口袋之中。
姜由看著趙大喜神色忽明忽暗,知道他自然是在衡量其中利弊,便開口道:“是了,趙采辦,如果看上就打個價,價格合適的話,以后有好魚都給趙采辦留著。”
他故意將好魚二字說得極重。
趙大喜抬眼看著姜由,又望著姜為民,把心一橫,對眼前二人顫抖舉起一根手指,咬咬牙說道:“一......一兩!”
“什么?一兩?”
姜為民喜出望外,今日的漁獲滿打滿算也不過二三百文的價格,可這吝嗇出了名的桂花樓竟然出到一兩,他不由得懷疑自己的耳朵。
姜由自然是知道趙大喜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那些赤鱗桂花魚,也不作聲,畢竟明面上還是父親負責與魚商談價格。
趙大喜見姜由面色如常,既不答應,也不反駁,腦海中浮現了那日他來買七星弓鰭魚的情形,心想這小哥看似什么都不懂,其實就一人精,自己若是想要做成赤鱗桂花的買賣,還是要下點血本。
于是他又顫顫巍巍舉起第二根手指,說:“姜,姜叔,我剛才算錯了,是,是二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