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9.23
不知不覺,時間曾被渲染成斑斕,晝夜交替,夏日由小賣部冰柜上甜膩的櫻桃汽水與少女的裙擺交織而過。
在南方的城市,四季不會這么分明,南方的季節更多是循序漸進的。
少年們也迎來了盛大的夏末運動會。
“班里45個人,參加運動會的就二十多個,剩下的每個人對應一個運動員,寫廣播稿的呆在休息區!下午早上都要簽到”陽老師一早便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林澈晚400米,上午10.00,祁如南實心球明天上午,齊兆焰跳高,多出的三個人體育委員齊兆焰負責好”學委程妍妍喊道。
祁如南哭喪著臉對我說:“阿晚,我不會實心球,我是臨時被抓的上場的啊”
我剛想開口,一個男同學一把扯過他,用手摟住他的肩膀道:“我教你,跟我走。”
我呆呆的目送他把祁如南帶到練習地點,剛想跟著走過去,齊兆焰喊住了她
“過來,等會你要跑步,別亂跑。”
我轉頭對上他的目光,點點頭,隨后目光左右亂飄,找檢錄點。
齊兆焰長嘆了一口氣:“行了,跟我來”。
我跟在齊兆焰身后,不經感嘆,運動會好盛大啊,少年肆意奔跑在赤紅的塑膠跑道上,旁邊有伙伴的加油吶喊聲,雖然這些和我沒什么關系。
“十點了,上場,校牌拿出來。”齊兆焰挑眉看著我。
“噢…哦,等等等等,我校牌呢?”摸摸了自己的口袋,有點呆的看著沈司言。
“我應該…好像放休息區了!沒錯!就休息區”我撓撓頭。
“嗯?休息區么?”他撇撇嘴。
“對啊”我越說越緊張。
直到齊兆焰把我的校牌丟給我,我一臉疑惑的看著齊兆焰。
“別看我,某位“演員”看帥哥的時候掉了,我剛好看見了。”他搖搖頭。
我不好意思的尋找話題開脫:“我忘了,但是你待會會看我跑步么?”
齊兆焰轉身離開,丟下一句:“我沒這么閑,我要去休息區了。”
我冷笑一聲大聲說道:“拽什么,我也沒有很想要你看!”
然后氣鼓鼓的上場。
聽見指揮槍“嘭”的一聲。
女孩們爭分奪秒的奔馳在跑道上,我以前練過田徑,這種比賽還是小菜一碟的,毫不費力的跑了起來。
隱約間,我偶然瞟到人群中有個熟悉的背影,沒多想,只是覺得那個背影……宛如月光般柔和清冷。
我一向不想讓很多人助威,我覺得這樣會干擾到我,所以在別人腦子里想朋友的時候,我的注意力全在跑步上。
風在我的耳邊略過,陽光普照大地,我的臉上已經有了細密的汗珠。
“我靠”不小心摔了一跤,此時我身邊已經跑過了一兩個,我看了看前方,站起來拍了拍手,只能忍著疼痛加速了起來。
最后五十米,她緊閉雙眼,仿佛與風合為一體。
“那個女生好厲害,你看她腿上的血,這都有第二!”人群中的一個女孩說。
我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了,她倚靠在柱子上,我看了看腿,膝蓋已經露出了粉色的肉,鮮血還是止不住的流。
不經意間后悔不喊人陪自己了……
懊悔的瞬間,一雙溫暖的大手拍了拍她的臉。
“摔了?看樣子走不了了。”齊兆焰蹲下來,示意背我。
我一開始搖搖頭,示意自己可以走回去。
齊兆焰眼神變得嚴肅,瞪了我一眼。(有點嚇人了)
立馬乖乖趴在他背上。
一路上,只有我的聲音打破了尷尬。
“你…不是說你走了嗎。”小聲的說。
齊兆焰輕笑一聲:“路過”。
我呢喃著:“那挺巧,我還以為看我笑話的。”
到了醫務室。
醫生拿著生理鹽水給嗯清洗傷口,給了一只藥膏和碘酒。
清洗過程中,鹽水坳著特別痛,傷口仿佛在灼燒,我牙齒微微咬著嘴唇,皺了皺眉。
醫生嘴里念叨著“干了在擦遍藥,自己包扎一下,少活動。”
他漫不經心的看著走廊的燈光一閃一閃的。
我踉蹌的站起來,走到門口找齊兆焰。
齊兆焰或許是怕背著傷口會蹭到,一把抱起我。
“走吧,現在都在操場,我們回教室“,雖然是抱,但是我的腿能感受到,他的手沒有完全碰到自己,自己的身體和他也有點距離。
齊兆焰把我放到位置上,拿著藥膏一點點幫我上藥,藥膏讓傷口更疼,眼睛紅紅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齊兆焰抬頭對上了這一幕。
從口袋里拿出桃子味的糖果,遞給我們。
“想哭就哭,這里沒別人,你這樣子不好看。”齊兆焰淡淡的說著……
我把糖含在嘴巴里,對齊兆焰微微一笑,笑出一個酒窩。
齊兆焰把我的腿放下去,或許是跑累了,我沒一會就趴在桌子上沐浴陽光睡著了,他看著窗外的清風。
他無奈的搖搖頭,把窗戶關了一點。
少女的睡顏在陽光的籠罩下格外動人,睫毛根根分明,齊兆焰看入了神,我輕輕的笑一下,(因為沒睡死看見這樣,他挺有趣的)
他的心似乎顫動了一下,顫動在這個夏末,也沉溺在酒窩里,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有這么多心思,明明,他這種人連他自己都看不透。
他偷偷的撫摸著女孩的頭發,嘴角有了弧度,窗簾被風吹的略動,陽光灑滿教室,廣播的音樂成了故事的框架。
他輕輕的把自己的外套蓋在女孩身上,然后對著窗外發愣,只是目光經常盯著女孩的酒窩。
因為你,我或許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在這個夏末。
“夏天快要結束了,可我怎么覺得…這個夏天才剛開始。”
2019.9.24下午
上午,不知道在干嘛,所以不寫了
“我們現在是朋友了”
我伸了懶腰,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了,廣播里已經在播跳高檢錄了,看見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我嗅到齊兆焰的衣服上有一股梔子花和檀木的味道,才想起來,這個別有跳高比賽。
我剛站起來,膝蓋的疼痛讓我撐著桌子才能勉強忍受,看四周沒人。
我一瘸一拐的下樓找到跳高點,看見齊兆焰站在人群中,身邊圍著許多女孩,我不喜歡人群,就一直遠遠的看著。
齊兆焰往后看仿佛在尋找誰,他看見我站在不遠處,他繞開身邊的人,跑到我身邊。
“你下來干什么,摔了不長記性?”齊兆焰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我笑了笑“你是?在關心我?”
“作為體育委員,有必要保證你們的安全”齊兆焰冷不丁的來一句。
我搖搖頭示意無奈,但是齊兆焰還是默許了,我來看他比賽。
“齊兆焰,準備!”裁判喊。
一輪又一輪,齊兆焰都完成的很好,直到最后一跳,已經到了170cm,齊兆焰助跑在快到的一瞬間,背越式的一瞬間。
他宛若人間月光,周圍有許多簇擁他的星辰,他取得的冠軍,一切都是那么完美,起跑跳躍,就是落地時,他落在軟墊外面,臉上擦破了。
“齊兆焰,你好厲害,跳的真好”“齊兆焰,跳的不錯,為班級爭光了”“齊兆焰,太帥了!”夸贊的話語在沈司言的耳邊縈繞。
反而是我,表情沒那么自然,也沒說夸贊的話。
對此他只是說了一句謝謝,就回到休息區了。
下一個是團體項目,同學們都去看團體了,只有齊兆焰守休息區,他看見林澈晚向他走來,且坐在他旁邊。
他這回先開口:“你不去看接力?”
我搖搖頭。
“嗯…你疼么?”看著他臉上的擦傷。
齊兆焰愣了一下,他看著我的眼睛,仿佛感覺到了在夏末快融合的冰塊。
我摸了摸口袋,找到了碘酒棉簽和一個印著向日葵的創口貼。
我把棉簽的塑料膜打開,她以最輕的力度在齊兆焰的側臉上,慢慢點著擦傷。
齊兆焰說:“擦藥的方式也與眾不同啊……”
微風吹過我的發絲,發絲在他的眼前飄過。
齊兆焰也很好奇,自己是不喜歡與人近距離接觸的,但是他說對笨蛋例外。(不服)
我拿出向日葵創口貼,貼在齊兆焰的側臉,坐回位置上,打趣的看著齊兆焰。
齊兆焰摸了摸臉上的創口貼開口到:“他們都在意我獲取的榮耀,你怎么對這種小事看的這么精?”
我笑著垂下眼眸,撩著自己的頭發說:“因為,你是我的哆啦A夢?或許吧?我也不知道。”
齊兆焰狐疑的看著我,但是馬上收起了目光,只是淡淡的說道:“關注點清奇的笨蛋。”
我就一邊靜靜的看齊兆焰清理文件的樣子,看著看著就有點口渴,我伸手從齊兆焰的旁邊拿了一杯水。
一個不小心,水倒在了齊兆焰書包的小狗掛件上,齊兆焰立馬嚴肅起來,皺著眉對林澈晚說:“你在干什么?你的大腦連你的手都控制不了?你能不能有點注意力?”
我知道他有潔癖,我放下水杯,一邊用紙擦著一邊說對不起,我被齊兆焰的語氣嚇到了,他看著我這個無語的樣子,又補了一句:“別用這副表情,我沒欺負你。”
我點點頭,然后把紙丟下。
“不就一個掛件,要不我賠你咯。
“你沒有重要的東西么?”
放學,我看見齊兆焰坐在座位上,他看見了我,但是始終沒有對上對方的目光,他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剛想開口,但是話在嘴邊卻咽回去了,我把書包放在桌子上,默默的轉身離開。
嗯默默的看著一切,她漫不經心的坐在校園的長椅,沐浴著陽光。
我看見兩人,只是看了一眼,又閉上眼睛,享受溫柔的陽光。
祁如南隱隱覺得我和平常不一樣了,現在身上散發的感覺,讓人感覺琢磨不投額,離的很近但是又拒人千里。
我又緩緩合上雙眼,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有隱隱約約出現的向日葵創口貼,以及那句沒說出口的“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