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籠里睡覺是件很痛苦的事。這個狗籠的高大概只有一米左右,寬一米左右,是個正方體。我努力把自縮成一小塊,想多留點空間出來,但我就算縮成再小的一塊身體都還是會抵著鋼筋。夜晚的風很涼,吹在身上幾次都讓我發抖,我突然想念起寒櫻了,她在的時候雖然我也挨過不少打,但每次都不至于把我往死里搞。
我雖然很困,但身上的疼痛和血腥味充斥著我的鼻腔,不停的讓我干嘔。一聲低沉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你怎么還不睡覺!都多晚了。”我被嚇得顫抖起來,慌慌張張的說:“對不起對不起,打擾到您了。我馬上睡覺。”我這才知道這個房間里不止我一個人。低沉的聲音又說:“你明天也要關水牢嗎?”
我一想到明天要關水牢就很害怕,我挪動了一下腿試圖讓它放松一下,但沒有用。我回答他:“嗯,你也是?”低沉的聲音沉默了一會說:“對。你叫什么名字?”我反問他:“你叫什么名字?”低沉的聲音里帶著些許悲傷:“方志。十四年,我在這里呆了十四年!如果我再被噶一次肺我要可以死了。”我點點頭,告訴他:“我叫一楠,在這里呆了一年多了,我這次被抓進來是因為逃跑失敗。”
雖然我看不見方志的神情,但他肯定十分的驚訝。我補充道:“但我還是打算再試一次,失敗了也是死,呆在這里也是死,那為什么不冒一次險呢?”方志搖搖頭,低沉的聲音里面帶著勸阻說:“不要再試一次了,你不會成功的。你被抓回來不是死就是非人的折磨,何必呢?”我好奇的問他:“你試過嗎?”
方志點了點頭又搖搖頭說:“我沒有試過,但我的老婆試過了。現在早死了。這是我一生的悲痛,我現在準備隨她而去,我不能沒有她。”他的聲音里好像有一些哭腔,我靜靜的聽著,現在安慰他不是好時機,一會被人誤解為對他的嘲笑。方志還在絮絮叨叨著,我慢慢進入了夢鄉中。方志這才發現睡著了,也閉上了嘴蹲在狗籠里唉聲嘆氣。
凌晨五點過,一聲槍響驚醒睡夢中的我。我看向方志問:“發生什么了?”方志指向門外說:“有一個打手聽說自己的女兒還是老婆被殺了,情緒失控就被新園區秘書噶掉了”方志說著嘆了一口氣說:“哎,這個秘書還想叫瀟墨。看起來為人很和善,其實心機特別多。他啊,一定要防著,萬一一個不小心。哎。”我點點頭還是保持沉默。
方志看看窗外,一絲絲太陽照進我們的狗籠里。方志看著我身上的傷痕問:“你這是…”我嘆了一口氣說:“別提了,就是被瀟墨這個混蛋干的。還是怨我,輕信了別人。”方志嘆了一口氣不再說什么。
太陽已經幾乎照進了狗籠的時候,往常暖洋洋的太陽今天變得格外冰涼。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了,從里面走進來一個壯碩的打手,跟在后面的是瀟墨。瀟墨笑著朝我走過來,蹲在我的狗籠旁邊說:“睡得好嗎甜心?”我不吱聲,靜靜地看著他,等待他的下一句話。瀟墨打開了我的狗籠,把我從里面狠狠拽出來甩在踩著我的頭說:“膽子很肥啊!要不要再噶一個?”說完陰森地笑了起來。我的頭被踩的很疼,我揣著氣說:“瀟墨,你先把腳挪下去。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行嗎?”瀟墨冷笑了一下說:“行啊,如果沒有我想要的,你就等著進水牢吧。”
說完,腳從我頭上放下,我的腦瓜嗡嗡作響。他一把把我從地上拖了起來,陰森又恐怖地笑了起來,要不是我認識他,不然還以為他是喪尸呢!
一路上我連滾帶爬的走到他的辦公室里面。他把我拉到一個木板凳上把我捆了起來,粗糙的繩子緊緊地綁我的身上,讓我幾乎不能呼吸。他翹著腿冷冷地問:“嚴絲威的事你知道不少吧。”我點著頭說:“是啊,我跟她是一個初中一個班的。你說我熟不熟悉她?”瀟墨的臉色浮現出一絲笑意,但只是那短短十幾秒又消失不見。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說:“既然知道那么多,就給我分享點吧。”
我突然急中生智,眼角透露著笑意,輕輕的說:“瀟墨秘書,您說我跟您紙上談兵有什么意義呢?還不如直接去看他們那不是更好嗎?”瀟墨猶豫地說:“可是你既然跟嚴絲威那么熟,萬一你把我們出賣了怎么辦?”我一揮手笑瞇瞇地說:“瀟墨秘書,既然您不放心我的話,您可以派您最信任的打手跟著我,或者還不放心的話您也可以24小時盯著我。”我看了看他的臉色又說:“還有,您不一直跟著我嗎?您難道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嗎?”我還是笑瞇瞇的看著他。
瀟墨點了點頭,感覺是沒有什么問題,他掏出電話打給高晴說:“哎,寶寶,你幫我派幾輛車,我們明天就去嚴絲威他們園區。”瀟墨像小雞啄米一般點著頭。最后說一句:“放心吧寶寶,我瀟墨這個人做事你又不是不清楚是吧。等我回來的好消息吧。愛你哦寶。”我聽得一陣又一陣的雞皮疙瘩。我強撐笑容說:“瀟墨秘書,搞定了?”瀟墨點著頭說:“你明天早上七點到我這里來。好了你可以走了。”說完就準備喊人把我送進水牢。
我趕緊攔住他說:“瀟墨秘書,您說如果今晚關了水牢第二天臭烘烘的,別人不招待我們怎么辦?要不回來再說?”瀟墨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就不耐煩的說:“好,你回去吧,明天早上七點哈。遲到了我打死你。”我哈要點頭地走了出去。剛一出去就長長吐出氣,真是化險為夷啊。
我剛回去胡明月就朝我撲來。差點把我摔一跤。她興奮地喊道:“一楠,你回來了!”我掰開她的手說:“別,痛。”胡明月的臉色立刻大變說:“他們…”我擺擺手說:“哎呀小事。”我坐下來揣了揣氣說:“明天對我們來說是很關鍵的一天。我明天早上要去煙絲威的園區求助,你們安心工作等我回來報喜事吧!”
吳馨予思考了一下說:“會不會又出意外?一楠,你沒有必要為了我們丟掉自己的性命。你這次回來肯定又受了很多打吧。”我笑了笑說:“這些都是小事,這次一定成。”吳馨予聽完只好不再說什么了。其他人聽著可以逃出去了都高興的點著頭。
只有我知道,這次為了去嚴絲威那里,差點豁出我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