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何名？”

張希圣招手喚來一名天師府弟子，小聲問詢道。

“啟稟師叔，那人姓譚名峭字景升，曾在嵩山學道。”

猶豫了一下，那名弟子補充道，“而且口氣很大。”

“哦？口氣很大，什么意思？”張希圣追問道。

“就是……聽說他以前吟過一首詩，說什么‘蓬萊信道無多路，只在譚生拄杖前’之類的。”

看得出來，這名弟子對譚峭的印象比較一般。

但張希圣不一樣，譚峭在臺上道出的理論，與后來廣為流傳的“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返虛”理論極為相似。不出意外的話，其源頭恐怕就在他這里。

這樣一個能讓自身言論流傳千古的人，說一兩句狂言怎么了？

人家這叫自信！

能說出這種話的人，如果換一個玄幻世界觀，就是妥妥的大帝之資啊！

打發走了那名弟子，張希圣開始跟天靈一號聊起來：“你說，我能不能標記一些人，讓他們無論有沒有自主飛升，最終都能到天元界去？”

這不能怪他貪心，實在是天元界龍虎山的狀況實在糟糕，而且依然處在滑坡之中。再不想辦法撈一些新血回去，別說自己這個小天師了，老爹張玄象那個代天師恐怕都剩不下多少牌面。

而這次發現的三個人里，除了陳傳這位睡仙他能百分百確定日后一定可以飛升外，劉海蟾和這個譚峭雖然也足夠出色，但還真沒前者那么令人放心。

這樣的好苗子，如果沒發現也就罷了，但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如果讓他們因為世界環境的因素沒能去到天元界，張希圣總有一種自己在暴殄天物的感覺。

換句話說，在他眼里，這些人現在已經是自己的了，如果弄丟了那就是血虧！

而思及洞天之靈既然可以讓自己以真靈的方式轉生到此方小世界，那么逆反這個過程，弄點人回去或許難度也并不是很高？

“可以標記他們的真靈，死后納入洞天。”

天靈一號回答道，“但想要在天元界塑造一具契合他們真靈的肉身，并不容易。”

“怎么個不容易法，詳細說說？”

一聽此事并非不可能，張希圣瞬間就來了興致，連忙追問道。

“以天元界的法則強度，想要塑造一具能夠完美容納真靈并保證未來修行潛力的肉身，至少需要耗費品質不低于一塊龍虎玉蝶碎片的靈材才行。”不知道怎么回事，張希圣仿佛從天靈一號的聲音中聽出了一絲揶揄。

“啊這……”

割肉割到自己身上了，張希圣瞬間啞然。

本來說好的等完成了兩界匯通的科儀之后，這些玉蝶碎片都是他用來提升本體資質的，現在的意思是要讓他二選一嗎？

那還有什么可猶豫的？肯定還是留給自己啊！

只有自身的強大才是真實不虛的，外部助力再多，也只能起到錦上添花的效果。

別說什么不一定要用龍虎玉蝶的碎片，只要是同品質的靈材都可以之類的話。

不會有人真的以為跟龍虎玉蝶碎片同品質的東西很好找、爛大街，就沒有別的用途吧？

等他有能力批發這種東西的時候，龍虎山肯定不會是現在這種朝不保夕的狀態了。

“所以，還是只能靠看運氣嗎？”

張希圣有些糾結地望著下方才華橫溢的三人，一想到如果運氣不好有可能浪費掉其中兩個，他就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并非如此，如果只是想讓他們去往天元界的話，只需要洞天發出一道飛升符詔即可。”

天靈一號的聲音中依舊不包含任何情緒，但張希圣莫名地就感覺對方好像皮了一下。

“一道飛升符詔？就這么簡單？”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確認道。

“飛升符詔可以讓他們連同肉身一起飛升至洞天，這樣就不存在重塑肉身的需求的。不過這樣的飛升因為沒有經歷雷劫，故而也沒有上界靈氣淬體，是比不上自主飛升之人的。”天靈一號補充道。

“那無所謂！人能來就行！”

張希圣大手一揮，畢竟這一招也只是為了保底止損，不讓人才徹底流失而已。比不上真正驚才絕艷能自主打破世界藩籬的飛升者又有什么好可惜的？

“這個飛升符詔要怎么制作？”

天靈一號很快給張希圣傳遞了一段信息，解釋道：“符詔本身制作并不難，最重要的是其中蘊含的力量必須能夠幫助受詔之人平安抵達洞天。”

“讓我先看看咒訣：天朗氣清，三光洞明。玄靈紫蓋，照應我形。得乘華蓋，升入道庭……”

張希圣一邊梳理著腦海中的符詔信息，一邊與天靈一號討論，“這需要多少能量？”

“無論多少，反正洞天現在肯定是沒有的。”

天靈一號回道，“只能靠他們自己，或者讓這小世界提供。”

“嗯……”

張希圣沉吟了一下，與建立兩界通道，雙方都能受惠不同，能量如果消耗在保護飛升者的過程中，那就是損耗了，對小世界可沒什么助益。

‘不，也不能這么說。只需要將這件事告知那名飛升者，但凡他的人品還過得去，未來修行有成一定會回饋自己的原生世界。換個思路，這其實也相當于小世界對自家孩子的一種投資。嗯……就約等于公費留學？’

這么一想，他瞬間覺得這個辦法真是太妙了！

無論龍虎洞天還是天元界，那都是妥妥的上界，想來留學當然要下界出資，沒道理上界自己貼錢招人對吧？

哪怕這個人是自己點名要的。

心中那一絲絲薅下界羊毛的愧疚眨眼化去，張希圣已經開始期待這些下界天才來到天元界之后的表現了。

想到天元界那些虎視眈眈等著分食天師府的虎豹豺狼鬣狗，他眼神中透出一絲漠然：“真以為我龍虎山無力翻盤了嗎？哼！一時的蟄伏只是為了將來能以更加強大的姿態歸來。到那時……吃了我們的要連湯帶水吐出來，拿了我們要加倍奉還……一個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