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妹覺得不對,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金枝和翠微都已經躺在草地上,不知是昏過去,還是死了……
背后有股熟悉的陰森恐怖之感。
“果然,金金,這里完全不適合你……”
金小妹雙手抱頭,肩頭因為恐懼而不斷顫抖。
“短短幾月,你就快要不是從前單純的你了。嫉妒,怨憤,仇恨……充斥在你的體內,改變了你。”
昏倒之前,金小妹聽到的最后一句。
“……和我們一起回深林吧。”
……
那邊廂,躺在床榻上的元庭芳睜開眼睛,眸中清醒,無半分迷離之色。
“皇宮那邊如何了?”
屋內空無一人,他像是在對空氣說話。
但下一瞬,屋頂傳來聲音,“剛剛傳來消息,金美人被賜鴆酒,陛下氣怒交加,忽然口吐黑血,已經昏倒過去了。”
元庭芳輕聲喃喃,“……看來毒發了。”
又問,“金小妹那兒如何了?”
“人已經不在后院,應該被帶出長公主府了……需不需要阻攔?”
“不用了。”
-
蜀王府。
屋內,厚重檀香緩緩升騰而起。
剛剛沐浴好的李承霽,站在銅鏡前,由侍女伺候著穿上親王蟒袍。
銅鏡中的他,神色十分肅穆。
穿戴完畢,李承霽吩咐,“下去吧。”
侍女魚貫退出,齊蠡走了進來,面上也是肅色,“殿下準備好了?”
李承霽:“勝者王,敗者寇。不過如此。”
齊蠡從袖中取出一半舊發黃的信封,雙手捧著奉上,“殿下準備萬全,定能勝者王。”
李承霽抬手,接過信封。
有信在手,他才露了些笑意,心中底氣更足。
金氏被賜死,十皇子也有了身世污點。擋在他前面的最后一人也被除掉了。
接下來,只要利用好這封信,儲君,不……是帝位就在囊中。
為了大權獨攬,與北狄異族勾結,誅殺護國忠臣九族。
哪怕是皇帝,也承受不了如此大罪……
李承霽邁步,朝屋外走去。
齊蠡雙膝跪地,鄭重叩拜。
“恭送殿下。”
……
元清殿前,李承霽被攔了下來。
先是摔倒,后又被金氏刺激,成帝的病愈發重了,離不開床榻,夜間病情還會加重,口吐鮮血。人已經不能在乾德殿處理政務,便搬來元清殿修養。
保福面上為難,“元公子在里面一刻鐘了,陛下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
“既然如此,本王等著便是。”
李承霽面上和緩,心里已經開始盤算。
元庭芳忽然來覲見父皇,還如此神秘,到底是為了何事……
不知為何,他有了絲不妙的預感。
“保福公公,您可知曉元公子為何來覲見?”
保福受寵若驚,“老奴可受不起殿下這聲公公。元公子的事,老奴也一無所知,但元公子是帶了一個大夫進去。”
大夫……居然是大夫。
李承霽想了想,忽然道:“本王新得了兩支南疆靈芝,本想給父皇送來,但不慎忘記了,本王先回府去取。”
說完,不等回答,就匆匆離去。
“殿下……”保福的后半句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
靈芝可以派人通知府內送來。
李承霽腳步十分匆忙,開始還是大步流星,后來甚至開始在甬道上奔跑起來。
呼吸急促,汗水直流。
連過幾道宮門,馬上就要走出最后那道宮門時,身后卻突然有人喚他。
“殿下,請留步。”
從腳步聲上來判斷,來人不少,還夾雜著兵器撞擊聲響。
李承霽腳步卻越發快了,像是害怕被追上。
宮門看守不敢攔他,他徑直闖過宮門,但到底不敵身后追趕的禁軍,
被堵在宮門口。
禁軍統領趙將軍拱手行禮,“殿下,陛下召見。”
李承霽掃視一圈,明白自己已經沒有逃跑的機會了。
……
殿門推開,李承霽邁步入內。
躺在龍榻上的成帝滿頭華發,比以往老了不少,也憔悴不少。
元庭芳就站在龍榻一側,而他身邊站著一個身量瘦小的大夫。
大夫小臉細眉,容貌姣好,仔細一看便知是女子假扮。
而李承霽一眼就認出,這女子便是姜施施。
龍榻前,還跪著一個瑟瑟發抖的青袍小太監,正是小祿子。
“逆……逆子!”成帝一見他,原本蒼白的臉膛被氣得紫紅,呼吸急促地斥罵道。
李承霽見狀,立即撩袍下跪,“父皇,兒臣不知犯了什么錯……”
成帝恨恨瞪著他。
半晌后,似乎是疲倦極了,成帝躺在床上,輕聲吩咐。
“……拿下。”
穿甲配刀的禁軍從殿門闖進來,刀光劍影,將李承霽層層圍困住。
……
七日后。
成帝薨,九皇子李承玉奉召承繼,即位為帝。
新帝甫一即位,立下三道圣旨。
第一道傳召天下,洗清當年霍家與北狄勾結,出賣大晉之事,昭明一切皆是先帝一人之過。
第二道復立霍國公府,給元庭芳更名霍元,冊封前任霍國公遺子霍元為霍國公。
第三道是賜婚圣旨,給霍國公和安寧郡主賜婚,著禮部親辦,規格比照親王娶妻。
——結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