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就牽絆住了林阿九的腳步,大人間的事情,怎么能牽扯到孩子身上。
還是一個一心為她的孩子。
她抬手擦掉臉上的淚水,摸了摸林寧的頭發(fā),強(qiáng)行扯出抹笑,柔聲哄道“姐姐沒事,不過姐姐有點(diǎn)累了,可以讓舅舅先帶你回家嗎,等過幾天再來找姐姐玩。”
“唔...”林寧歪了歪頭,把手小心翼翼的貼在阿九的肚子上,問道“是因為姐姐肚子有小朋友,才會這么累嗎?”
林阿九一怔,不等反應(yīng),林寧就被林瑜抱了起來,他接過剛剛的話茬,邊哄邊往外走,“是啊,姐姐有寶寶了,今天舅舅先帶你回家好不好?”
“好!”林寧不停的沖著林阿九擺手,臉上帶著些許不舍,“阿九姐姐,你要好好休息,這樣才會肚子里的寶寶好。”
擦肩而過時,林瑜低聲說道“再鬧下去對你沒有半分好處,我言盡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鬧...”林阿九細(xì)細(xì)咀嚼著這個字,心底生出股無力的荒誕與可笑。
“你們真讓我惡心。”她毫不留情的唾棄著,林瑜的勸告并不能阻攔她的腳步,她現(xiàn)在只想離開這個令人作嘔的地方。
而身后的馮逸陌也只是冷眼看著她的腳步,唯有在她的手搭上門把手的那刻,才開口道“阿九,你現(xiàn)在回來,我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林阿九甚至連停頓都沒有,直接推開了門。
均勻的陽光灑在她身上,卻依舊蓋不住她身上的涼意。
不過沒關(guān)系,一切都結(jié)束了。
林瑜抱著林寧回頭看了她一眼,神色晦暗不明,她聽到他低聲哄道“寧寧,舅舅跟你玩一個游戲,我現(xiàn)在捂上你的眼睛,咱們一起猜一猜舅舅幾分鐘能到家。”
她又看著他捂住林寧的眼睛,似是有一聲嘆息傳了過來。
一切提醒映入眼底,皆被她通通忽視,她只知道,只要出了大門,她就能逃離這里了。
身后腳步匆匆,伴隨著馮逸陌最后一句,“我已經(jīng)給過你機(jī)會了。”
不安的預(yù)感瞬間強(qiáng)烈,她下意識向前跑著,身后的腳步聲也跟著跑動起來,突然從身后伸出來一只手扯住她的頭發(fā),重重往后一拽。
生理性的疼痛讓眼淚瞬間掉落,不等林阿九痛呼出聲,就被一只手死死捂住了嘴。
嗚咽聲從指縫里溢了出來,與之一同響起的,是林瑜安撫著林寧的聲音。
她絕望的伸出手,陽光灑在上面,顯出幾分好看來,她眼睜睜看著,林瑜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連帶著最后一絲希望。
腳步被迫往后退著,雙手也不得不用力拽住自己的頭發(fā),妄想止住頭皮上傳來的劇痛。
可一切都是徒勞。
身后的男人舉動粗暴,生拽著她的頭發(fā)往后走,硬生生逼得她轉(zhuǎn)了個方向,踉蹌著回到別墅里。
馮逸陌正坐在大廳的沙發(fā)上,冷眼看著她被人從外面拖回來。
直到走到馮逸陌面前,男人才松開手,轉(zhuǎn)身離開。
她癱軟在地,甚至不等劇痛平緩,就質(zhì)問道“馮逸陌,你想干什么!”
他低垂著眼眸,淡淡道“我給過你機(jī)會,是你自己不珍惜,怨不得我。”
她抬頭看著馮逸陌,驀地冷笑起來,聲音尖銳又刺耳,“所以你現(xiàn)在也想打斷我的腿嗎?”
馮逸陌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眼眸染上清淺的哀傷,他掐住林阿九的下巴,強(qiáng)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眸。
他說,“阿九,別試圖激怒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但他眼底的哀傷卻讓林阿九更加覺得虛偽,惡心。
她毫不留情的啐道“馮逸陌,你虛偽的讓我惡心。”
指尖驟然用力,像是要捏碎她的骨頭,疼得她忍不住皺眉,卻還是緊咬唇瓣,不讓痛苦的低吟溢出。
偏偏這副倔犟模樣,更叫馮逸陌怒火中燒。
他的手越加用力,像是勢必要逼的她求饒,另一只手卻悄然摸上唇瓣,用力撬開她緊咬著的唇瓣,指尖細(xì)細(xì)摩挲著上面的咬痕,隱隱有些血色。
末了,他輕笑道“瞧瞧,都出血了。”
頓了片刻,他又意味不明道“就這么犟?”
在這場無聲的對峙中,還是馮逸陌率先退了一步,相比于現(xiàn)在的針鋒相對,他還是更愛她先前的嬌嗔模樣。
那就...最后給她一次機(jī)會吧...
就最后一次。
誰讓他愛她,就注定低到塵埃。
他輕輕嘆了口氣,手上的力道也松了幾分,“跟我服個軟,以后就當(dāng)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好不好?”
“什么叫當(dāng)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林阿九用力把他推開,提到陸詩舟,她的聲音就不住的輕顫,甚至隱隱有些尖銳。
“你讓人把陸詩舟從山上推下去,還打斷他的腿,你已經(jīng)徹底毀了陸詩舟,以為現(xiàn)在輕飄飄一句‘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就能翻過這頁嗎?”
“這是人命,不是游戲,馮逸陌,你真讓我覺得可怕。”
馮逸陌慢條斯理的站起身,就在林阿九堪堪松了口氣的時候。
他猛地抓住她的頭發(fā),用力將她推到了沙發(fā)上,死死按著她的頭埋進(jìn)抱枕里。
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讓她拼命掙扎,雙手胡亂抓撓著,在他胳膊上接連劃出好幾道痕跡。
可她越是掙扎,馮逸陌的氣力就越大,瞧上去頗有幾分想將林阿九捂死的意味。
“我一開始,只想要個服軟,但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
他低笑著,神情猙獰到甚至有幾分扭曲,“造成今天這個局面,我確實(shí)應(yīng)該好好反思,先前是我對你太好了,才讓你產(chǎn)生了一種,我很好說話的錯覺。”
說罷,馮逸陌扯著她的頭發(fā),硬生生將她拽起來。
林阿九甚至來不及管頭皮上的劇痛,拼命的大口大口呼吸著,憋紅的臉色也開始漸漸恢復(fù)。
但很快,馮逸陌就再次用力,將她埋進(jìn)了抱枕里,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跟手上的動作比起來大相徑庭。
“咱們今天第一個要學(xué)的,就是跟我好好說話,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