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九離開唐氏集團后就回了家,她掏出皮箱,開始一點點收拾自己的東西。
也許...是為了心里那一丁點兒的不舍,她并沒有帶走太多東西,只拿了幾件衣服和樂譜。
其實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她跟林瑜說的沒錯,她是在心底給了陸詩舟兩次機會。
所以結束一切后,她本想和陸詩舟維系表面平靜,但在遇見他的那刻,就繃不住了。
她想斷,又不想斷,只能一遍遍的折磨著自己,陷入無盡的內耗中。
胡思亂想中,她收拾好了一切,站在門口,最后看了眼這個被他們稱為家的地方,忽然問了自己一句,“阿九,你會后悔嗎?”
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后,她自嘲的笑了笑,最后不舍的把無名指上的戒指摘了下來,放在柜子上。
關門時,她輕輕說了句,“再見了。”
難得的是,這一次,林阿九并沒有哭,也沒有掉眼淚,甚至心底有些輕松與釋然。
她想,她或許真的不愛陸詩舟了,他們之間,徹底結束了。
皮箱不算小,再放上樂譜后就更沉了,老舊小區,全部都是步梯,她提的很吃力,懷孕后,身子又有點虛,搬了幾層就忍不住累的氣喘吁吁。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攔在了她前面,她費力的穩住皮箱,喘著粗氣說道“麻煩讓一讓,謝謝。”
“林小姐,讓我來吧。”說著,男人接過了皮箱。
是程博!
林阿九詫異的看過去,就見程博已經干脆利落的接過了皮箱,啪嗒啪嗒的向下搬。
她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想了想,還是安靜的跟在他身后。
直到皮箱被放進后備箱的那刻,她才開口,疑惑道“你怎么在這?”
程博解釋道“是陌總的吩咐,他猜到林小姐會選擇搬出來,就派我來這里等著,好隨時幫您拿東西。”
說著,他緩緩抬眸看向林阿九,眸底帶著她說不出道不明的深意,她的眼眶稍微有些腫,大抵是哭過了。
莫名的,他這副模樣讓林阿九想起了馮逸陌,可再次看過去時,他早已恢復了恭敬的模樣,笑著打開了車門,“請吧林小姐。”
她好笑的摒掉了腦子里突然浮現的想法,下意識問道“馮逸陌他在哪?”
“最近因為唐氏的事情,陌總忙的不可開交,現在還在公司處理事情,預計十一點左右才能下班。”
說罷,他試探性的問道“林小姐想去哪兒?我送您過去。”
去哪兒?
林阿九糾結的蹙起了眉,她搬出來純粹是靠著胸口的那口郁氣,倒還真沒考慮過搬出來之后去哪住。
沉思半晌,她才開口道“送我去最近的賓館吧,要稍微便宜一些的,麻煩了。”
程博沒再多言,剩下的交給馮逸陌就好,他要做的,就是聽從林阿九的命令,把她送到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早在馮逸陌對她產生興趣后,秉持著'老板的心事就是我的心事'的信念,程博把周圍的環境摸得七七八八。
很快就帶林阿九找到了讓她滿意的賓館,價格合適,安靜衛生,周邊設施還齊全。
在幫忙把行李提上去后,程博從口袋里掏出張名片放在了桌子上,笑著說道“林小姐,您先休息,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需要,您在打電話給我。”
林阿九微微頷首道“謝謝,麻煩你了。”
出去后,程博第一時間就通知了馮逸陌,將賓館的一切信息如實交代后,這才緩緩離開。
賓館里的林阿九大咧咧躺在床上,滿足的來回滾了滾,嘴里發出聲滿足的喟嘆。
許是因為情緒波動太大,縱使睡了一天,她還是覺得疲倦,不知不覺就要陷入夢鄉。
臨睡覺時,她特意調高了手機聲音,生怕收不到別人的消息。
只是結果讓她徹底失望,一覺幽幽轉醒,已經半夜了,她迷迷糊糊的打開了燈,又看了眼手機。
和陸詩舟的消息頁面還停在很久以前,不知怎么,她在這一刻控制住了自己的困意,點開了陸詩舟的朋友圈。
里面赫然是今天晚上剛發的動態,一張,他和唐甜的合照...
就連文案都很刺眼,感謝這些日子的相互扶持與陪伴,一切順利。
看樣子事情應該已經解決的七七八八了,哦,也挺不錯。
她笑了笑,神情淡然,只是心還是控制不住的刺痛了下。
她嘆了口氣,把手機扔回了床頭,再次閉上了眼,可這次,無論她怎么困倦,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想哭,又帶著些許破罐子破摔的氣餒,想放縱一下,可礙于孩子,她不能沾染煙酒。
無事可做,讓她只能盯著天花板發呆。
房門突然被敲響,馮逸陌疲倦的聲音傳了進來,“阿九是我,開門。”
深知馮逸陌是個什么性子,林阿九沒敢猶豫,干脆利落的從床上爬起來,給他開了門。
他身上尚且帶著寒意,離得近了,煙味混合著清冽松香鉆進鼻腔,莫名叫她下意識放松了警惕。
房間不大,站在門口就能將房間里的格局和布置看的一清二楚,不悅悄然躍上眉梢。
“這里太小了,你的東西放得下嗎?”
聞言,林阿九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發,唇角囁嚅道“還、還好吧。”
陸詩舟莫名嘆了口氣,順著門縫擠了進去,仔細打量許久,他才開口問道“我名下有間房子空著,一室一廳的公寓房,你要不要去住一段時間?”
他問,她答,抗拒的意味顯而易見。
“就不去了,這里就是個過渡,過段時間我就搬走了。”
馮逸陌又問,“想好搬去哪里了嗎?”
林阿九搖頭答道“還沒。”
馮逸陌緩緩嘆了口氣,百般勸道“我的房子在郊區,我不會去打擾你,就算這樣,你也不愿意去住嗎?”
林阿九斬釘截鐵道“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