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安不甘示弱道“預備役怎么了,也比你這個撬預備役墻角的強。”
吳秋寒嘲諷道“你要是待遇好,還能怕我這個撬墻角的?根基不牢,活該被撬。”
傅以安不要臉的開始翻起了舊賬,“你也就說的好聽,名分都不愿意給人家,后來怎么著,變單身狗了吧你。”
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理念就是,喜歡歸喜歡,愛歸愛,但結婚對象一定要門當戶對。
自由戀愛固然好,公司利益更重要。
結婚對象可以不喜歡,也可以在外面養人,但表面上,一定要做出副恩愛模樣,提高公司的正面影響。
可愛情的魅力,不正是在因為它帶有不可預估性,無論是人選,還是時間,都不可預料。
無能為力的年紀,遇見了最想守護的人,就像在被安排好生活軌跡中,突然丟進來塊小石子,泛起圈波瀾,等波瀾平息,生活一如往常,沒什么不同。
這是他們的責任,亦是們他承受多年家族庇護所必須付出的代價,在沒有能以一己之力保證家族榮耀的能力時,聯姻是必須要走的路。
錯綜復雜的姻親關系,同樣是促進合作的另一種方式。
而吳秋寒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她離開,雄鷹理應翱翔天空,野玫瑰理應綻放大地,而不是被折斷翅膀關進牢籠,也不應關進花園,任由其枯萎。
不得不說,傅以安這張嘴總能刺進對方最疼的傷口。
吳秋寒的手指悄然用力,手里的籌碼被牢牢捏緊,指骨泛著青白,他忽地勾唇一笑,一字一句道“就算我愿意給名分,也要看陌總肯不肯割愛了。”
話題又轉到了馮逸陌身上。
他神色莫名,眼眸晦暗,從兩個人爭論開始,他就一直沒有從中插話,以至于傅以安險些給忘了,人還是馮逸陌的。
又想到剛剛他管馮逸陌要人時的態度,傅以安當即冷哼道“真沒意思。”
馮逸陌的視線從傅以安身上劃過,又按著位置順序瞧了瞧吳秋寒,最終目光落在林阿九的身上,她唇角輕顫著,眸子里顯而易見的染著驚恐與慌亂。
他頓了頓,終于開口道“阿九,過來。”
林阿九不覺松了口氣,但馮逸陌下一句話,又讓她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你要是在待一會兒,說不準小傅總和吳大少就要因為你打起來了。”
很顯然,這個笑話并不好笑,相比于笑話,這聽起來更像是一個恐怖故事。
她僵在原地,對上那雙晦暗不明的眼眸時,竟有些瞧不出馮逸陌究竟在想什么,但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即將要倒大霉了。
吳秋伊的臉色明顯有些難看,林阿九回來,就意味著她要離開,畢竟她實在沒有湊在別人身邊,看他們親熱的愛好,馮逸陌這么明擺著不給她的面子的行為,怎么可能讓她開心的起來。
偏偏她又不好跟馮逸陌生氣,現成的出氣筒就擺在眼前,索性就把氣全撒在了蘇南身上。
她看著一動不動的蘇南,沒好氣的嚷道“磨蹭什么呢,難不成還要我請你?”
蘇南簡直快哭成了淚人,她的肩膀不停的輕顫著,咬住唇嗚咽的模樣更是叫人心生憐惜,可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瞧著反倒更像林阿九。
無形中又在吳秋伊的心頭添了把火,她冷冷扯了扯唇角,還不等她開口,馮逸陌就插話道“差不多行了。”
吳秋伊意味不明的看著他,又回頭掃了眼還跪在地上的蘇南。
驀地,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站在馮逸陌的角度,蘇南遠比她看見的,要更像林阿九...
嘖...要不是她提前查過,說不準還真被騙了過去。
吳秋伊用指尖勾起鬢角一縷青絲別在耳后,朗聲應道“好啊。”
聞言,蘇南的臉上瞬間迸發出抹生機與希望,她胡亂擦掉臉上的淚水,連連道“謝謝吳小姐,謝謝陌總。”
“先別急著謝我,”吳秋伊矜貴的抬著下巴,狹長的鳳眸里陡然劃過抹狠戾,“既然馮逸陌都替你說話了,我總不好駁了他的面子。”
“但我的鞋確確實實臟了,這樣吧,你去求林小姐,讓她替你擦鞋,我就放了你,怎么樣?”
她歪了歪頭,看著馮逸陌,一字一句都染著譏諷的意味,“只是擦個鞋,你不會不舍得吧?”
馮逸陌緊抿著唇瓣,眼眸危險的半瞇著,些許冷意從眸底快速掠過,他用指腹細細摩挲著剛從口袋里拿出的香煙。
片刻后,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香煙緩緩燃起,煙霧升騰中,他的聲音和蘇南的哀求林阿九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他說,“有什么舍不得的。”
林阿九怔怔的站在原地,她看著撲通一聲跪在自己面前的蘇南,妄圖扯住自己的衣角哀求,卻又在瞧見褲腿上的logo時,膽怯的收回手。
一時間她竟有些分不清這究竟是現實,還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蘇南如杜鵑啼血似的發出哀鳴,淚水止不住的流,“林小姐,求您幫幫我,求求你...”
這場不算鬧劇的鬧劇,徹底把整個包房分割成了兩個世界,蘇南的哀鳴刺的林阿九心里又酸又澀,密密麻麻的泛著疼。
而一旁的說笑聲卻又那么響亮,時不時還能聽見馮逸陌隱含著笑意的聲音,他說,“這牌我跟了。”
荒誕又諷刺。
林阿九不明白,她究竟做錯了什么,上天才要這么懲罰她...
以往所有的心動,所有的欣喜與歡愉,被背后骯臟的真相一次次粉碎,偏剩她下賤極了,連帶著一丁點兒的好都忍不住要回味無數遍,竟還是忍不住對他心懷期望...
然后呢,換來了什么?
一次次的羞辱與踐踏,甚至還把無辜的蘇南牽扯其中,難道馮逸陌看不出吳秋伊是在拿蘇南羞辱自己嗎?
不...
他看得出來,只是兩相比較,他選擇了更重要的吳秋伊而已。
林阿九只覺心底越來越冷,縱使再過溫暖的風,也暖不起她身上的寒冷與孤寂。
她半蹲下身,擦拭掉蘇南眼角的淚,又撣了撣她身上灰塵,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安撫道“別怕。”
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