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九心臟重重一跳,不由偏頭看向馮逸陌。
他自顧自的把玩著手里的籌碼,神色淡淡,而身側的吳秋伊唇角含笑的看著他。
遠遠瞧著,雖不似情侶間的親昵,卻也圍繞著股旁人插不進去的默契。
“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臺階都已經遞出來了,傅以安卻不肯下,他不依不饒道“那就等你膩了你在通知我,這樣好的財神,我可得看緊點,萬一叫旁人搶先一步,我不得嘔死。”
良久,一聲冷笑響起,馮逸陌抬了抬眼眸,一字一句道“那你等著吧。”
說罷,他看向林阿九,喚道“阿九,回來。”
林阿九心下松了口氣,剛準備離開就被傅以安抓住手腕,他半瞇著眼眸,臉上分明帶著笑,卻莫名透著股冷意。
“我的活財神,我都跟你說過了,想要什么跟我說,你只需要給我好好的坐這兒。”
手腕上的力道越來越大,像是在跟馮逸陌較勁似的,疼得林阿九忍不住發出聲痛呼,臉色也跟著變得慘白。
場上的氣氛也隨著兩個人的較勁變得冷凝起來。
“你們兩個可不能光顧著自己贏,不管別人,”吳秋寒率先打起了圓場,他笑著跟傅以安說道“以安,我這籌碼也快沒了,你把你那活財神借我用用。”
沉默半晌,傅以安松開了林阿九的手腕,而馮逸陌也沒再喚林阿九回來,甚至連半個眼神都沒分給她。
她低垂著眼眸,揉了揉被捏紅的手腕,小心翼翼的掃了眼周圍后,沉默著走到了吳秋寒身邊。
她剛坐下,牌被發了過來,吳秋寒抬手正要看牌,無意間揮手的動作驚的林阿九忍不住輕顫了下。
在場的幾人中,林阿九最怕的就是吳秋寒,那個平靜到不帶一絲情感的眼神,現在回想起來都是能做噩夢的程度。
見狀,吳秋寒頓了下,偏頭問道“你怕我?”
“沒、沒有。”林阿九搖了搖頭,說話也有些磕磕絆絆。
她整個身體不由自主的緊繃著,大腦也在飛速運轉,生怕他再開口,自己則回答不上。
卻不料簡短的回答后,吳秋寒竟沒繼續說話,而是自顧自的玩起了牌,就連牌都沒讓她碰。
林阿九不由有些放松,連帶著腦袋里那根緊繃的弦也在不知不覺中松懈下來。
就在這時,一只手悄然搭在了她的腿上,瞬間嚇得林阿九頭皮發麻,整個人都恨不得蹦起來。
關鍵時刻,還是理智限制了她的舉動,讓她強行壓住喉嚨里的尖叫,也壓住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而過度激烈的反應。
她不著痕跡的往旁邊挪了挪腿,試圖甩開那只手。
好在吳秋寒很快就把手收回了回來,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過火的舉動,一時間叫人摸不準,他究竟是無意還是故意。
林阿九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吳秋寒的神情,他忽然抬眸,毫無預料的來了個四目相對。
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眸里第一次在林阿九面前出現情緒,他疑惑道“怎么了?”
就好像剛剛的什么都沒有發生過,而做出那樣舉動的人也不是他似的。
林阿九只能無措的搖了搖頭,許是她眼眸里的恐懼太過明顯,吳秋寒頓了頓,補充了句,“別害怕,我對你沒興趣。”
聞言,林阿九整個人瞬間僵住,在察覺到在場的人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時,她緊張的舔了舔唇瓣,原本還想解釋什么,但始終沒有勇氣張口。
不知想到了什么,傅以安眼睛一亮,笑著開口道“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件事來。”
莫名的,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林阿九的心頭。
果不其然,傅以安喊了個服務生過來,用在場人都能聽見的音量說道“你把蘇南給我喊過來。”
囑咐完一切后,他得意的咂了咂嘴,嘿嘿一笑道“既然阿九能招財,蘇南應該也行。”
吳秋伊抬了抬眼眸,不著痕跡的跟吳秋寒交換了個眼神后,開口揶揄道“怎么,難不成她還有個親戚被你養著呢?”
傅以安故作高深的睨了她一眼,“等人來了,你就知道了。”
一旁的馮逸陌則默不作聲的看著這場鬧劇,若說幾個人中聽見蘇南這個名字的反應最大,莫過于林阿九自己。
她的手不自覺的用力攥緊,指甲狠狠扣進肉里,冷靜...
一定要冷靜...
可那繃緊的身體,還是將她出賣了個徹底。
吳秋寒見狀不覺翹了翹唇角,他把籌碼高高拋起,又伸手接住,以此往復,瞧著便知心情極好。
蘇南來的很快,不大一會兒就出現在了包房里,依舊是條緊身的短裙,白花花的腿直晃的人眼暈。
她只來得及喚一聲小傅總,就被安排坐在了傅以安身旁。
他矜貴的揚起下巴,瞧著吳家兄妹晦暗不明的神情,得意的顯擺道“怎么樣?”
“像,實在太像了,”吳秋伊瞧瞧林阿九,在瞅瞅蘇南,忍不住嘆道“真有你們的,直接藏了對姐妹花。”
“你別亂說,蘇南可不是我養的雀兒,她倆也不是姐妹。”傅以安意味深長的哼道。
馮逸陌和吳秋伊之間的氛圍明眼人都知道不一般,偏生蘇南像是沒瞧見似的。
在傅以安這句話說完以后,她竟還大著膽子朝馮逸陌拋了個媚眼,又故作嬌羞的低垂下眼眸,那副青澀懷春的模樣直勾的人心里泛癢。
吳秋伊直接變了臉色,她從桌子上拿了幾個籌碼,手一松,便散落一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傅以安睨了一眼,嗤笑道“年紀輕輕就手抖了?”
可這次吳秋伊并沒有和他玩笑似的互懟,而是淡淡道“你的人也不怎么樣嘛,連最基本的眼力勁都沒有。”
說罷,她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
她言語里的潛臺詞很明顯,一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而另一個,不過是個端上餐桌當菜都沒資格的東西。
誰親誰疏,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