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眼淚順著臉頰跌落,又咸又澀。
宋玉成頓了頓,默不作聲的吻掉她眼角的淚珠,但在下一顆眼淚跌落時,他猛地揮手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直把她打的步伐踉蹌,險些栽倒在地。
一聲隱忍的痛哼溢了出來,臉頰上火辣辣的疼,連帶著耳朵,都有些嗡鳴。
即便如此,宋玉成也并未放過她,他一手死死扣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卻溫柔的將她的長發理好,露出她的臉。
“林阿九,你當真是好得很。”他咬牙切齒的念著她的名字,耳畔傳來陸詩舟不甘的呼喊,將他隱忍著的怒意再次加深。
偏巧這時,吳卓想出了一個好主意,他拍了拍宋玉成的肩,路過陸詩舟時,還不忘惡狠狠的踹了一腳。
“我有個主意,絕對夠刺激,聽不聽?”
宋玉成強行按耐住心底的憤怒,咬牙道“說。”
吳卓嘿嘿一笑,摩挲著自己的下巴,老神在在的跟林阿九說,“我給你一個機會,那邊的兩個人,你可以選一個放走,而另一個,則要留下一根手指。”
他話里的意思,是全然跟語氣不符狠戾與惡意,“舊情人陸詩舟,和新上位的這個,你選誰呢?”
林阿九的唇角抑制不住的輕顫,心里的恐懼感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她根本做不出選擇,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你不選也沒關系。”見她這般,吳卓癡癡的笑了起來,他控制著林阿九的頭,讓她看向程博和陸詩舟。
一字一句道“我幫你選。”
說罷,幾個人忽然開始動了,對著程博和陸詩舟就開始拳打腳踢。
鮮血染紅了石磚,也染紅了林阿九的視線。
拳拳到肉的聲音和悶聲響起的痛呼交織在一起,讓林阿九的耳朵再次發出熟悉的嗡鳴。
她淚水止不住的流,不停的祈求著,“別打了,別打了...”
身為罪魁禍首的吳卓,只是笑著說道“在你做出選擇前,他們不會停下。”
混亂中,不知是誰,狠狠一腳踹在了陸詩舟腿上的石膏,刺耳的尖叫夾雜著痛呼傳來,重重的扎進林阿九的心底。
她再也壓不住心底的情緒,崩潰的哭喊道“我選!我選!”
吳卓滿意的勾起唇角,慢條斯理道“住手。”
她看了看已然僅剩一口氣的程博,又看了眼趴在地上根本起不來的陸詩舟,淚水洶涌,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我選...”
剩下的半句她遲遲沒有說出口。
特別是在看見程博近乎絕望和頹敗的神情后,剩下的半句話更是堵在喉嚨里,難言的酸澀與無力將她淹沒。
她快被逼瘋了。
程博嘔出一大口血,他眼前已經徹底被黑紅淹沒,可她絕望的模樣,已然被深深烙印在他心底,縱使這般,他竟也能勾勒出她的模樣。
在關乎自己的切實利益時,沒有人能毫不猶豫的奉獻自己。
就算知道自己會是被放棄的那個,程博心里依舊充斥著幾分希翼。
他的唇瓣張張合合,一聲弱不可聞的低喃溢了出來,“阿九...”
“快選啊。”
不僅是吳卓,就連宋玉成也頗有些不耐煩的開始催促起來。
選...
怎么選...
就算知道不可能,但林阿九心里還是殘存著幾分希望,“求求你,放了他們...”
不等她說完,吳卓就揮了揮手,那群人再一次圍了上來。
在拳頭堪堪落在陸詩舟的身上時,林阿九絕望的閉上眼睛,拼了命的喊道“陸詩舟!”
“我選陸詩舟!”
這一句叫喊,好似花光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氣,讓她險些癱軟在地。
而宋玉成攬住她腰間的手,也瞬間收緊。
她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低垂著頭,她不敢睜眼,也不敢抬頭,生怕對上程博的眼睛。
這于這個選擇,程博并沒有很意外,甚至松了口氣,可心底,卻遠沒有表面上這般平靜。
心口鈍鈍的泛著疼,很疼,比身上所有的傷加在一起還要疼...
他拼盡全力睜開眼眸,才堪堪看清林阿九的臉,他近乎貪婪的看了一眼又一眼,似要把她的面孔牢記在心。
但很快,他就被人拖到了墻邊,手也被死死抵在墻上,一瞬間亮出的寒光,讓他恐懼。
而林阿九,也被宋玉成拽進旁邊的一間屋子。
遠遠傳來一聲微弱的痛呼,好像有什么落地的聲音也跟著傳了進來,明明那么遠,明明什么聽不到。
可她總覺得,那聲音就在耳邊,被她聽的真切。
林阿九的眼淚無聲又肆意的流淌著,胸口悶的近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許是剛燒過煤,屋子里面很暖和,宋玉成舒服的發出聲喟嘆,湊過去便想吻她。
林阿九不掙扎,也不應聲,只是默默流淚,任由他動作,偏偏她宛如提線木偶似的頹然,惹得宋玉成心里極為不痛快。
他冷笑了聲,尋了個極佳的位置擺好攝像機,便壓在她身上,她厭惡的偏過頭,以這種無言的方式抗拒他的接觸。
溫熱又纏綿的吻落了下來,原本隱含著怒意的動作也開始變得溫柔起來,他小心翼翼的避開她的右手,想要褪下她的衣服。
情欲溢滿黑眸,摻雜著些許歡喜與滿足,他情不自禁的呢喃著她的名字,“阿九...阿九...”
她緊抿著唇瓣,不耐煩的斜睨了他一眼,四目相對,她瞳孔里清晰的倒映著他的模樣。
宋玉成還來不及歡喜,就被她眸底深處的冷漠與厭惡刺傷。
宛如一盆涼水從頭澆下,帶著徹骨的寒意與冰冷,他被當頭一棒給敲醒,情欲飛快褪卻,只剩煩悶。
緩了一陣,宋玉成還是沒了繼續下去的興致和勇氣。
他從她身上起來,坐在床邊,點燃了支煙,又沉默著打開手機翻找了陣,隨即曖昧的聲音便從手機話筒里面傳了出來。
他把聲音調到最大,確保外面能聽到后,才壓低聲音問道“這幾年過的怎么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宋玉成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她終于開口了,不過并不是回答,而是另一種疑惑與篤定。
“你原來,這么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