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成直勾勾的盯著林阿九，看著她慘白的臉頰，含淚的眼眶，輕顫的睫毛，緊咬的唇瓣，以及...

她下意識抓住程博胳膊的手。

和當初她被小混混騷擾害怕時舉動一模一樣。

只是那個時候，充當程博角色的人，是他宋玉成。

“阿九，收起你那無用的眼淚，這招對我已經沒用了。”

他掐滅香煙，扔在地上，抬腳朝著林阿九走來。

程博往前邁了一步，牢牢將林阿九擋在身后，不甘示弱的與他對視，他說，“別動她。”

惹得宋玉成想笑，他也確確實實的笑了出來，挑釁道“那我偏要動她呢，你能怎么辦。”

話落，先前在旁邊站著看熱鬧的幾個男人往前邁了一步，無論是緊繃的肌肉，還是人數上的壓制，都不是程博能抵抗的。

他不擅長打架，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帶著個脆弱的孕婦，無論從哪房面看，都比不過宋玉成一伙人。

他渾身緊繃，面色緊張，并不回答，卻依舊堅定的擋在林阿九身前，以這種方式告訴她，別怕，有他在。

程博這副模樣，總讓宋玉成有種恍惚感，莫名想起以前的自己，他忍不住多嘴道“這是我和林阿九之間的事，和你沒有關系，只要你乖乖起開，我就不動你。”

“程博...”林阿九怕程博真的丟下自己不管，忍不住喚了聲他的名字，手死死抓緊他的衣袖，滿眼皆是祈求。

程博安撫性的用力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道“只要你別動她，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給你。”

他心底不停盤算著時間，以及酒店到這里的距離，額頭不覺滲出些冷汗，應該快了，再拖一會兒，再拖一會兒...

但宋玉成擺明了是沖林阿九去的，什么補償，什么金錢，他通通都不在乎，他只要林阿九付出應有的代價！

他似是無奈的扶額嘆了口氣，往后退了半步，滿目憐憫，“動手吧。”

旁邊站著的男人動了，但程博和林阿九也絕不是站在原地乖乖露出脖頸等死的人。

在第一個人伸手去拉扯林阿九的時候，程博直接一拳揮了過去。

場面瞬間就亂了起來。

慌亂中，林阿九接連躲過幾個男人拉扯她的手，縮到自認為安全的角落離，掏出手機準備求救。

才剛拿出來，手機就被打掉，指腹無意劃過屏幕，最終也不知道電話有沒有撥出去。

她驚恐抬眸，看著宋玉成那張赫然放大的臉，心頭重重一跳，當即不再糾結手機的問題，轉身就跑。

偏這時，前路突然出現道身影，正戲謔的看著林阿九近乎投懷送抱的舉動。

他無聲開口，用唇語道“我可愛的小獵物，你準備往哪兒跑？”

是吳卓！

被困在眼眶里的淚珠終于有了逃跑的機會，爭先恐后流出，驚懼讓林阿九有些腿軟，甚至不等吳卓伸手去攔，她就被自己絆倒，摔在地上。

林阿九下意識用胳膊肘連同膝蓋，撐住自己的身體，好在沒有傷到肚子，但胳膊和腿疼的厲害，讓她嘴里無意識發出痛苦的低吟。

“阿九！”程博被她分出些許心神，擔心的喚著她的名字。

趁此機會，幾個人抓住他暴露出來的破綻，狠狠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直把他打的腦袋發懵，什么都反應不過來。

不知道是誰，在程博身后一腳踹在了他的膝蓋上，他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前傾，直愣愣的摔倒在地。

緊接著，接二連三的拳頭就盡數落在他身上，叫他反應不暇，只能無助的抱緊自己的頭，發出悶哼。

林阿九強忍著疼痛從地上爬起來，映入眼簾的，就是程博被毆打的一幕，“程、程博...”

淚水肆意流淌，連帶著心里的悔恨與懊惱一起，洶涌的翻滾著。

“瞧瞧，多么感人的一對苦命鴛鴦。”

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染著濃厚的戲耍與嘲諷，頭皮上突然傳來劇烈的刺痛，叫林阿九不得不迎合著宋玉成的舉動，仰頭對上他的眼眸。

他唇角含笑，湊近她的耳畔低喃，一字一句道“阿九，是你害了他。”

林阿九哀求道“你有什么不滿，都沖著我來，放過他好不好？宋玉成...求求你...”

她眼眸泛紅，淚水漣漣，早在抬眸的那一瞬，她就控制好臉上的表情，保證每一個角度看上去，都足夠惹人憐愛。

就連眼淚跌落的顆數，都被提前控制好。

她要賭，這么多年過去，宋玉成對她，是否還有情意。

不需要太多，只要保留那么一丁點兒，就足夠她用來翻盤。

見她這般，宋玉成確實有一瞬間的恍惚，神情也隱隱有些松動。

可偏偏多了個吳卓。

一旁的吳卓突然發出聲嗤笑，打斷了兩個人的深情對視，也讓宋玉成隱隱松動的心再次變得堅定。

他冷冷開口，“宋玉成，你別忘了，當初要不是她，你能被勸退嗎？”

“結果她倒好，裝出副無辜模樣，轉眼就背著你，搭上了另一個。”

“夠了！”宋玉成怒吼出聲，臉色徹底難看下來，他手上的動作不由用力幾分，讓林阿九疼的臉色煞白，額頭布滿了冷汗。

她再次低喃著，瞳孔倒映著他的身影，眼眸又黑又亮，讓人忍不住沉淪，心生莫須有的期待與渴望。

“宋玉成，我好疼...”

“宋玉成，你別他媽跟我說，一見面你就心軟了，你有沒有點出息。”

“我可看了，那個男人身上的衣服，手表，鞋，都貴的要死，她連陸詩舟都能背叛，轉眼就榜上這么個大款，更何況是你。”

兩道聲音摻雜在一起，但顯然吳卓刺耳的譏嘲更被宋玉成放在心上。

他狠狠閉上眼眸，竭力忽略掉林阿九沾染啜泣的哀求聲，再次抬眸時，里面只剩下了憤怒與冰冷。

“林阿九，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說罷，他把手里的長發往上纏了纏，疼得林阿九不斷吸氣，低低的嗚咽聲也變得越來越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