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吧還沒開始正式營業，正在試營業，客人并不多，老板也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面容憨厚，見到張正清時，神色恭謹，一口一個張哥喊著，連帶著對林阿九的態度都好的不得了。

瞧著倒不像是林阿九來上班，而是老板來上班。

說實話，挺懵的，甚至有點受寵若驚。

這么多年，林阿九第一次有種她是個關系戶的錯覺。

她對待老板態度越好，老板就恨不得比她再好上一倍，倒是惹得林阿九有些無措。

看著兩個人越來越往下彎著的背，甚至直恨不得來個九十度鞠躬，張正清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

他伸手抓住林阿九的圍巾，將她扯到了自己身邊，胳膊淺淺搭在她的肩上，沖著老板抬了抬下巴，懶散道“不是缺個駐唱？”

“林阿九，正了八經的音樂學院畢業，之前在我那上班，我帶出來的人，怎么樣？”

聞言，老板滿臉喜色的看向林阿九，主動握手道“林小姐，以后就拜托你了?！?

林阿九連忙客氣回道“您客氣了，還要麻煩您多多關照?！?

老板偷瞟了眼張正清，見他沒什么反應，這才心安理得的應了下來，轉身笑著和張正清搭話道“小姑娘嘴倒是挺甜?！?

“可不是，當初那么多人，我就獨獨看中了她，本來想培養個接班的，可惜了，誰讓人家瞧不上我這一畝三分地，非要出去闖一闖。”

說著說著，張正清不免有些不忿，蜷縮起手指重重敲了下她的頭。

鼻音上揚，名為控訴，實則袒護，“是吧，小阿九？”

林阿九全程禮貌微笑臉，“以前年輕不懂事，太沖動。”

“那現在呢？”

“被生活和現實教育了一頓，已經穩重了?！?

張正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他拍了拍林阿九的肩膀，示意道“去吧，唱不好可不給發工資?！?

林阿九一邊說著，一邊沖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專業的，你放心。”

專業的三個字一出來，張正清不覺有些哽住，還真是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鋼琴倒還真是專業的，至于唱歌吧...

還真不好說。

不過駐唱嘛，水平只要別太拉胯倒也差不多。

清吧規模不算小，分一樓二樓兩層，臺子在一樓，二樓位置少，有最低消費，但勝在視野開闊，相比一樓人也少。

現在清吧已經招到了鼓手和吉他手，都在臺子上做準備，卻獨獨缺了主唱。

偏偏主唱還是最好招的。

林阿九心里清楚，肯定是張正清提前和老板說什么了，不然老板對她的態度，也不會這么好。

唇角不自覺的揚起幾分弧度，她笑著跟兩個人打了聲招呼，初步擬訂了歌單，就開始唱了起來。

雖然沒有排練過，但都是幾個人比較拿手的曲子，效果竟意外的好。

張正清和老板上了二樓，知道他是開車來的，老板特意讓調了杯飲品送上來。

店內人少，說話聲比較少，氛圍也不錯，倒確實是個聽歌的好地方。

店門被推開，從外面走進了個戴著帽子的男人，坐在最前方，慢條斯理的點了杯酒，舉起手機，將眼前這一切都錄入鏡頭。

看著桌子上的點歌單，他彎了彎唇角，極為捧場的點了幾首。

桌上的酒他也不動，就像是專門來這個地方聽歌，等點的歌唱完，他就心滿意足的拿著手機離開。

臺子側邊貼心的放了箱礦泉水，幾首歌下來，林阿九唱的嗓子有些疲，她喝了好幾口水，又緩了一段時間，才覺得嗓子舒服了不少。

她跟兩個人打了聲招呼后，又在張正清的示意下，上了二樓。

剛坐下，張正清就用力的拍了拍她的肩，力道有些大，疼得林阿九臉上都扭曲了瞬。

他笑道“好家伙，平時真沒看出來，唱的蠻不錯嘛?！?

話落，他似是感慨的嘆了口氣，“學鋼琴真是可惜了。”

林阿九不著痕跡的往旁邊挪了挪，笑道“沒給你丟臉就行。”

酒桌底下，張正清伸腿，踢了踢老板的腳，又遞了個眼神過去。

老板連忙開口道“林小姐，我們這的待遇和要求張哥也都跟你說過了，每天九點準備開場，每天十二首，點歌算提成。”

“每半個小時可以休息十五分鐘，不用像今天這樣一直唱，你是張哥推薦過來的，我也放心，就不找別的駐唱了。”

“但你不能請假，即使有事，你也必須要找一個水平相同的人來頂替你，不然我這個生意也沒法做，希望你能理解?！?

林阿九聽完一切后，點頭應道“老板你放心，這些我都明白，況且你也說了是張哥推薦我來的，他這么照顧我，我也不能給他丟臉不是。”

老板哈哈一笑，沖著張正清揶揄道“我就說，還是林小姐嘴甜，這人你可沒白教?！?

張正清揚起眉梢，面上瞧著得意極了，他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說道“你先忙，我先帶著阿九回去了，有事隨時發消息?！?

“欸，行，張哥你們慢點。”

“快別送了，”張正清遞了個眼神給林阿九，示意道“走吧阿九。”

說是不讓送，但老板還是把張正清送到了門口，直到車身消失在視野，他才回到店里。

林阿九看著后視鏡里的身影等了許久才離開，她徹底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試探性的問道“張哥，你和清吧老板是什么關系呀？”

張正清抽空瞄了她一眼，嗤笑道“怎么，光有我靠山還不夠，非要刨根問底？”

林阿九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但一想到剛剛老板的態度，臉上就不由流露出幾分驚嘆。

她忍不住咋舌道“張哥你是真絕了，上到酒會，下到清吧，你都認識。”

“這才哪到哪，要不是你說啥都不干了，這些資源早晚都會交給你?！?

一提到這個話題，張正清就難免有些不忿，臉上赤裸裸的恨鐵不成鋼。

真是太不爭氣了。

此時的阿九只能默默降低自己的純在感，全然不敢放縱。

畢竟當時她要走的時候，張正清百般挽留都被拒絕，確確實實給他氣的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