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林阿九這一瞬的恍惚,讓馮逸陌徹底下定了決心。
他一開始,要的就是林阿九的心。
世間美人無數,偏阿九,是世間唯一。
他要她嬌縱恣意,縱使脾氣壞些也不要緊。
他要她像從前一樣,對他日漸情濃,對他心生愛意。
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無意間的觸碰都讓她下意識的緊繃與顫抖,甚至無意識的討好。
決定好一切后,馮逸陌輕嘆了口氣,指腹細致的描摹著她的眉眼,神情透著貪戀與不舍。
他低頭吻上她的唇瓣,眼眸染上哀傷,他疑惑的皺眉,低聲問道“阿九,是我對你不好嗎?”
說是在問她,其實卻更像是在問自己。
馮逸陌真的不明白,她為什么一定要執著于離開。
他們也曾有美好的過往,他忘不掉滿院玫瑰里,她對著自己笑得那么開心。
也是在一天,她說,她有那么一點點愛上了自己。
沉默許久,馮逸陌又開口,聲音壓抑,隱藏著難以察覺的祈求。
“你如果覺得愧對陸詩舟,我可以找世界上最好的骨科醫生給他治療,我以后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對待你,你不喜歡的一切我通通可以改,能不能,不要走?”
他好像又回到了過去的時光,他還是那個可憐蟲,拋卻一切尊嚴,祈求得到神明垂憐的可憐蟲。
可世間沒有神明。
就像林阿九注定不會選擇留下。
她敷衍至極的安撫道“你想多了,我不會離開你。”
這種安撫,卻讓馮逸陌的心越發的涼,甚至骨頭縫里都開始冒出寒氣。
他有些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阿九,我想聽實話。”
林阿九回答道“我說的,就是實話。”
頓了頓,她忽地輕笑起來,問道“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這個回答你難道不喜歡嗎?”
不等馮逸陌回答,她又佯裝恍然的發出聲驚呼,挑眉揶揄道“那好吧,我想離開。”
所有的語氣都像玩笑,唯獨最后四個字,被她緊咬,字正圓腔,滿是堅定。
馮逸陌定定的看著她,嗓子有些澀然,末了,他突然笑了笑,低喃了句。
林阿九并沒有聽清,不解的問道“你說什么?”
卻不想馮逸陌突然用力將她的雙手鉗制在頭頂,低頭將她的驚呼堵住,低喃溢出,帶著祈求,“阿九,說愛我。”
林阿九倔犟的咬緊牙關,不肯服軟,理智卻隨著他愈加過火的動作漸漸崩塌,她嗚咽著嚷道“我愛你,我愛你。”
腦子里不期然的想到她裝昏那天,醫生說過的話。
她以為,馮逸陌一定會利用這個機會,卻不想,剛剛那般放縱,他也沒有碰她。
她不明白,卻也不想明白。
手下意識放在肚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著,困倦來襲徹底讓她沉沉睡去。
馮逸陌轉身見她睡的正香,唇角不覺翹起了幾分弧度。
他把阿九抱到臥室,掖好被角,又靜靜看了她好一陣才轉身離開。
回到書房后,他打開抽屜,找出林阿九的證件和手機放在桌面上。
心血來潮,他又找出陸詩舟和阿九共同租房的監控來。
先前陽臺上放在阿九種的月季和小檸檬樹,如今早已枯萎,連帶著陽臺上,都落了層厚厚的灰。
更別提先前擺在客廳角落的那架鋼琴,不貴,甚至可以說很便宜。
但于兩個人而言,確實家里最為貴重的物品。
先前阿九還在時,總要細細擦拭,生怕落下臟污,可如今上面布滿了灰塵。
在視線落到主臥床頭多出來的一件昂貴的女裝外套時,馮逸陌悄然彎起唇角。
他呢喃著,心里緊繃的弦徹底松懈,“還真是好辦了不少。”
房門被敲響,門外傳來管家的聲音,“先生,林先生來了。”
馮逸陌頓了下,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開口道“讓他直接上來吧。”
林瑜推門而進,不等開口,就聽馮逸陌問道“今天怎么沒去公司?”
聞言,林瑜臉上的神情僵了瞬,滿臉厭惡的揮了揮手,嘟囔道“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都不讓人消停。”
馮逸陌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冷哼道“瞧你那點出息。”
林瑜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插科打諢道“認識這么多年,你還不知道個我,我要是有野心,早就跟著你做大做強,再創輝煌了。”
“我就是條咸魚,翻不翻身都咸。”
說著,林瑜掃視一圈,目光不期然的落在了那張新的大沙發上。
他眼睛一亮,抬腿就往那邊走,邊走邊道“呦,難得啊,整了個這么大的沙發,我可得在上面躺一會。”
話音剛落,一支筆順著他的方向就砸了過來,他腳步一頓,就聽身后傳來馮逸陌的聲音。
“是給你坐的嗎,你就坐?”
林瑜回頭掃了馮逸陌一眼,剛準備說些什么,可鼻尖傳來若有若無的曖昧氣息,瞬間讓他把話咽了回去。
他眼神玩味的上下打量著馮逸陌,指腹摩挲著下巴,嘿嘿一笑時,莫名染上幾分猥瑣氣息。
簡直讓馮逸陌不忍直視,他緊鎖眉頭,連忙錯開視線,嫌棄道“你快把臉上的表情收一收。”
林瑜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搬了個椅子坐到馮逸陌對面,曖昧的沖他眨了眨眼,問道“體驗感怎么樣?”
“要是好的話,我也考慮考慮買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