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逸陌一怔，發出聲嗤笑，他捏著林阿九傷痕累累的腳，用力一按，在如愿聽到痛苦的悶哼聲時，他揚眉問道“你確定？”

林阿九疼得幾近失聲，她重重喘了口粗氣，咬牙問道“怎么，你不敢？”

馮逸陌像是第一次認識了她似的，低頭重新打量著她。

她身上的裙子很貼合她的曲線，若隱若現，讓人心底不覺燃了團火，叫囂著將她撕碎。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抵就是她微微凸起的肚子。

這里孕育了一條他不喜歡的生命。

他掐住她的腰，細細摩挲著她的腰窩，嗤笑道“我怕你死在床上。”

林阿九有些頭暈，她把頭抵在他的肩上，低喃道“肩膀借我靠一下。”

馮逸陌沒有言語，她很少在這么主動抱著他了，一時間不覺有些愣住，趁著這個時候，林阿九突然用力推搡著他的胸口。

一時不察，他重重摔在地上，整個后背都摔在玻璃渣上，疼痛瞬間席卷全身。

“林阿九！”他咬牙呢喃著她的名字，對上她隱忍又得意的眼眸，他驀地笑了起來，眼角泛著妖冶的紅。

他快速抓住林阿九的手腕，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耳邊傳來她痛苦的嗚咽，可他卻充耳不聞。

“你剛剛問我做嗎，我現在回答你。”

“做。”

說著，他毫不猶豫的探上她的身體。

他們在滿地玻璃渣中翻滾，早在馮逸陌剛開始的時候，林阿九就重重一口咬在了他的肩上。

牙齒穿過皮肉，慘白的唇瓣再次染上嫣紅，唇齒交纏，連帶著整間屋子，都隱隱透著血腥味。

他們都恍若個瘋子，瘋狂的在對方身上留下痛苦的痕跡。

她疼，他也疼。

不過半場，林阿九就徹底暈了過去，連同氣息，都有些微弱。

但疼痛的感覺依舊纏繞著她，即使昏迷，身體也不受控制的輕顫著。

馮逸陌徹底從這場本不應該存在的狂歡中掙脫出來，他快速裹上衣服，又扯過薄毯，蓋在林阿九身上，抱著她去間干凈的房間。

等家庭醫生到的時候，看見兩個人的狼狽模樣，都忍不住驚在了原地。

衣服上沾滿了血漬與劃痕，臉上慘白，唯獨一雙唇，紅的可怕，透著說不出的妖冶瑰麗。

他顫了顫唇角，好半晌才壓下心底的震驚與恐懼，替兩個人檢查身體，處理傷口。

大部分都是小劃傷，雖然處理比較慢，但沒有大傷口，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臨走時，他開口叮囑道“陌總，林小姐胎像不穩，為了孩子考慮，最近不能同房，也不能刺激她，要盡量安撫她的情緒。”

他有意頓了片刻，耳尖染上薄紅，有些赧然道“特別是像今天這種情況，絕對不能再有下次了。”

馮逸陌點點頭，問道“知道了，她什么時候能醒？”

“林小姐身體有些虛弱，又嗯...”他神情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尖，繼續說道“她現在需要好好休息，我也不能確定到底什么時候會醒。”

“好，我知道了。”

醫生走后，馮逸陌坐在床前，神色不明的打量著她的肚子。

手像是不受控制了似的落在上面，輕輕撫摸著，以往每次的輕撫都沾染無盡的歡喜與滿足。

可現在，唯剩復雜。

雖然聽起來很諷刺，也很虛偽，但他真的有想過，把這個孩子當做自己親生的來養。

兒童房也是他跟設計師一點點訂好方案，敲定細節。

他現在是不想留下這個孩子，但曾經，也是真心實意的為他的存在而感到幸福與滿足。

打掉，還是留下...

行事向來果斷的馮逸陌，偏偏在有關林阿九的事情上，一而再再而三的猶豫。

現在，是弄掉這個孩子的最好時機。

可馮逸陌他...

猶豫了。

一聲嘆息于空中飄散，馮逸陌替她掖好被子，轉身想要離開。

偏偏床上的人像是陷入了夢魘，手指胡亂抓扯著，更在抓住他手腕后，怎么也不肯放手。

唇瓣張張合合，囈語一點點溢了出來。

聽不太清，卻也能隱隱能分辨出他的名字與訴不盡的委屈。

破碎的，被隱藏著的愛，再次被翻了出來。

是她的，亦是他的。

像是場香甜的美夢，讓人忍不住沉淪。

如果，馮逸陌從未體驗過她的嬌縱恣意，也從未體驗過她的滿腔柔情，嫵媚勾人，他大抵，絕不會在馴服這件事上心軟。

可偏偏，他體驗過愛，體驗過被她放在心尖上的感覺，亦愛著她鮮活模樣。

看著她如今傷痕累累的模樣，又在她一聲聲無意識的囈語中，無形驅散了心底的暴虐與憤怒。

她總是這樣，三言兩語，用甚至簡單到不算安撫的安撫，就讓他所有放下的狠話都成了個笑話。

“我要，拿你怎么辦才好...”

他呢喃著。

卻沒有瞧見，林阿九那張毫無血色的唇瓣，悄悄翹起幾分并不明顯的弧度。

沒有人能比她還會利用自己的優勢。

一覺好夢。

再次醒來，是在先前兩個人住的臥室里，沒有什么亂碼七糟的道具，也沒有項圈。

林阿九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這才發覺，連同身上的衣服，都換了件比較正常的睡衣。

浴室傳來聲響，她顫了顫睫毛，順著聲音瞧過去，門被打開，馮逸陌圍著浴巾走了出來。

他邊用毛巾擦著頭發，邊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漫不經心道“目的達成，滿意了？”

馮逸陌知道她是故意的。

她不想在那種能逼瘋人的壓抑環境里待著，也不想被用完之后在扔回去。

那樣還不如直接拉上他發瘋。

所以，她昏的恰到好處不是嗎？

林阿九輕咬唇瓣，面上浮現出幾分不自在，她踩在地上，突如其來的疼痛瞬間讓她臉色慘白，險些一頭栽倒在地上。

昨天全然是憑借著口氣，硬撐過來的，后來也確實差一點就疼昏過去，如今那口氣泄了，簡直是要了她半條命。

真不知道她昨天是怎么撐過來的。

她吶吶著，眼眸含了汪春水，泫然欲泣，“好疼...”

諷刺的話到嘴邊打了個轉，就被咽了回去，馮逸陌莫名嘆了口氣，走到床邊，半蹲下身，握住她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