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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家庭生活

  • 莫潸然
  • 白鈺Fory
  • 6624字
  • 2024-04-08 16:55:12

回到雅馨苑已是中午,林沐塵讓莫潸然到臥室休息一下,等飯做好了叫她。莫潸然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這樣的相處她有些不習慣,有人關心,有人照顧,是這么奇怪而安心的感覺。

莫潸然沒說什么,走去廚房,和林沐塵一起準備午餐。她要讓自己適應,適應和他一起生活。

午餐后,小憩片刻,莫潸然收拾起屋子來,胖團樓上樓下跟著她,比起他這個主人,胖團似乎更膩著莫潸然。林沐塵洗好碗筷,也幫著一起收拾起來。

客廳的沙發挪了位置,書架按照書籍類別重新擺放,畫板顏料放到二樓,客廳的花瓶插上剛從院子里剪來的花。再去樓上把衣帽間收拾一下,基本就大功告成了。

林沐塵幸福地看著忙忙碌碌的莫潸然,看著看著,便忍不住走向她,緊緊抱住她,對她說:“潸然,我們結婚吧。”

莫潸然一愣,等她反應過來,也沒有回答林沐塵,而是輕輕掙開他的懷抱,好似沒聽見般繼續做著手里的事。

“潸然。”林沐塵又叫了她一聲。

莫潸然手上的動作一滯,很久之后她才回道:“好,你想結婚那我們就結婚吧。”

林沐塵嘴角露出滿滿的笑容,那張明朗的臉上更顯明媚與燦爛。他俯身摸著胖團的頭,和它分享此刻的喜悅。胖團心情大好地搖著尾巴,在地上打著滾,還用脖勁膩歪地蹭著主人,整一個粘人精。

而莫潸然臉上并無笑意,眸中更是灰暗如深淵,眼前美好溫馨的畫面能維持多久?或許只是暫時的,心中滋生的恐懼和擔憂讓她無法享受其中。

任廣寒是否已經達到他想要的報復?她母親是否會就此罷手?答案顯然是否定的。莫潸然無法貪念眼前的美好時光,她必須做一次徹底的了結,一切才會恢復平靜。

一天早上,杜余凡來林沐塵家里,發現林沐塵和莫潸然從不同的臥室走出來,一臉驚訝。

三人簡單打了招呼,莫潸然去洗手間洗漱,林沐塵去給杜余凡倒水。杜余凡神神秘秘把林沐塵拉到一邊,問:“你們沒住在一起嗎?孤男寡女,你們是怎么克制得住的?”

林沐塵神情微沉,而后面窗看著外面,緩緩說:“男女結合,很容易就會孕育出新的生命。我們沒有結婚,什么也都還沒有定下來,我又怎么能和她住在一起呢?”

杜余凡直爽說:“你想這么多干什么?男歡女愛,本就是人之常情,注意安全不就行了。要都是像你這樣,大家都去當和尚算了。”

林沐塵說:“我不能因為對我有利就不去考慮她的處境,雖然現在觀念開放,但如果將來她不能嫁給我,和別人結婚,她和我有同居史又或者意外懷孕了,如果他的另一半在意這些,認為這樣和二婚無異,她會受委屈的。”

杜余凡不屑:“你的思想也太保守了吧?現在誰還在乎這些。”

“是啊,現在的人都很開放,認識沒多久就可以坦誠相見,一段時間之后發現不合適就分開,然后各自另覓下家。來得快,去得也快,如此往復。不認真對待感情的人,感情又怎么會認真對待人呢?身邊人來人往,看似喧鬧,卻始終找不到情感的依附和靈魂的慰藉,最后徒增的只有寂寞和空虛。隨意附著的情感,隨處安放的荷爾蒙,這許許多多的悲劇,潸然的出生,你的出生,還有小滿,不都是這樣造成的嗎?”

杜余凡嘆氣:“唉,人說到底也是動物,情緒來了,沖動之下哪還有什么理智和克制啊,還不是被本能支配。”

林沐塵輕聲反駁:“人,他不是動物,他是人,他有更高的使命、有更高的文明要去建設。把人說是動物,只是給人不是人找了一個借口。如果人真的是動物,那就應該到森林里去,為填飽肚子和百獸廝殺。人不能在享受人的待遇時又做著獸類的事,這樣人獸不分,必然也會被像人的獸類以森林法則所撕咬殘殺。”

杜余凡啞言,若有所思地和林沐塵一同看著外面。

隔天,林沐塵給林美心打電話,說過兩天會回家取戶口本。林美心不用多想,也能猜出他要戶口本的用途。

林沐塵本想低調行事,等他們結婚后,他要帶著莫潸然離開這里,離開這個讓她痛不欲生的地方。

兩天后下午,院外的門鈴響起,莫潸然興沖沖地去開門,以為約的小滿一家人到了。可走到門口發現,是林沐塵的父母。

莫潸然神情有變,僵硬地站在門口,不知所措。林美心含笑溫柔地看著她,她的目光,笑容,神態給人一種溫柔似水、溫婉動人的安靜和緩和。面對這種瞬間讓人柔軟下來的笑容,莫潸然要如何將她拒之門外呢?猶豫片刻,還是開了門。

莫潸然對夫婦二人頷首,做出請進的手勢。

莫潸然沒有去看秦幕天,此時,林美心正滿心歡喜地瞧著莫潸然,并沒有在意這對父女倆之間不同尋常的反應。

素聞秦幕天深愛她的妻子,那么他曾經做過的那些事也斷不會讓林美心知道。從林美心的反應來看,也能說明這一點。

走進客廳,林美心眼前一亮,看到整潔有序的房間滿臉堆笑。二人坐下來,莫潸然倒了兩杯水放在他們的面前。林美心隨口問:“沐塵呢?怎么沒見他?”

莫潸然說:“他出去買冰淇淋和糖果了。”

“冰淇淋和糖果?”林美心和秦幕天相看一眼,然后一同將目光看向莫潸然。

“杜余凡一家人要過來玩。”莫潸然解釋道。

林美心點了點頭,幾分感慨地說:“小凡這孩子,沒想到這么早就成家了。他找了他母親那么多年,現在終于苦盡甘來,母子團聚。他父親也轉了性子,不再反對,也算圓滿了。”

莫潸然說:“杜余凡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她母親團聚,有一個完整的家。”

莫潸然和林美心閑話家常,秦幕天坐在旁邊五味雜陳,不發一語。他本不該來的,但當他得知女兒要結婚,作為父親,還是忍不住要來看一看。

沒多久,林沐塵和小滿一家人說說笑笑走了進來,他們是在路上遇到的,便就一起。面對眼前的場景,林沐塵和杜余凡對視一眼,有些愕然。

杜余凡首先反應過來,向夫婦二人打招呼:“秦叔叔,美心阿姨。”孟庭跟著頷首。

夫婦二人站了起來,點頭回應。看到杜余凡腿邊站了一個不大的小娃娃,便招手讓她過來。看到陌生人小滿本能地往后躲,孟庭蹲下身,溫言說:“小滿,快叫人啊。”

小滿奶聲奶氣地說:“叔叔,阿姨好!”

一陣哄堂大笑,孟庭糾正說:“這是爺爺奶奶,不是叔叔阿姨。”

小滿摸著腦袋改口說:“爺爺奶奶好!”

林美心含笑走過來,俯身疼愛地摸了摸小滿,口中忍不住道:“好可愛的孩子,真叫人喜歡。”

林沐塵不安地問道:“爸媽,你們怎么來了?”林沐塵沒有料到他們會突然過來,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

林美心笑意滿滿地站起來,去拿包里的東西,林沐塵馬上上前阻止,轉移話題說:“媽,今天家里人多,您幫我一起做飯吧。”

林美心手上一頓,抬頭看向自己的兒子,見他神色緊張,心下有數,沒有多問,收回了手。將包放在沙發上,往廚房去了。

小滿跑到莫潸然身邊,拉著她就要到外面玩。孟庭暫時落得清閑,便也到廚房幫忙了。

杜余凡見人散去,湊近林沐塵低聲問:“沐塵,你還好吧?”

林沐塵憂心忡忡,很是不安地說:“小凡,你說我應不應該讓他們在一起相處?”

杜余凡想了想說:“這個你得問潸然自己,不過她既然開門讓你父母進來,剛才還在聊天,我想她也在試著接受吧。”

“真的是這樣么?”林沐塵半信半疑。

“不必太擔心,”杜余凡寬慰他,“他們是骨肉至親,應該沒有化解不了的恩怨。”

林沐塵神色有緩,和杜余凡一起去了廚房。

秦幕天一人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莫潸然推著小滿蕩著秋千,空中伴著孩童清脆歡快的笑聲。或許現在,是他能期盼的最好結果。

飯菜陸續做好,餐廳的桌子偏小,這么多人,應該有些擁擠,于是杜余凡建議到院子里吃。院子的木桌夠大,估計再來幾個人也能坐得下。

既然到院子里吃,那就有幾分露營野炊的味道了,杜余凡對林沐塵家熟車熟路,把久未露面的烤肉架搬了出來。冰箱的冷凍里還有之前吃剩的串肉,不夠的話,再臨時串上一些。

菜已上桌,肉也烤上,大家陸續圍桌坐下。小滿粘著莫潸然,非要坐在她旁邊,孟庭也只好隨著她。不知是有心安排還是無意落坐,最后的結果是秦幕天坐在了莫潸然的鄰位。

桌上除了林美心、孟庭和小滿開心不已,剩下的人都各懷心事。秦幕天臉上偶爾露出一點笑容,他深感罪孽深重,無顏再面對自己的女兒。可是能夠和女兒坐在一起吃上一頓飯,見上她一面,心中那份強烈的父愛,還是讓他不畏一切。

林沐塵心不在焉地吃著東西,時不時將目光投向莫潸然,心有不安,總在擔心著什么。杜余凡是活躍氣氛的高手,幽默風趣,愛說玩笑,可眼下卻也不發一語,手里轉著酒杯,若有所思。

莫潸然倒不像他們所擔心的那樣,神情自然地吃著東西,給小滿夾菜,和小滿聊天,有說有笑的。

林美心和林沐塵一樣,心思簡單,不會多想。她見氣氛低沉,于是舉起酒杯說:“來,大家一起干杯,慶祝這次難得的聚會。”

大家應聲碰杯,第一杯酒,便都仰頭飲盡。小滿覺得好玩,也想加入,她拿起酒瓶往杯子里倒酒,可是手太小,根本抓不牢酒瓶,小手一滑,酒瓶便砸到了莫潸然的手,而后落地。

手砸得雖有些疼,但還能忍住,莫潸然倒也不在意。眾人投來關心詢問的目光,莫潸然笑著說:“沒事。”

秦幕天卻不放心,見莫潸然手上腫了一塊,不假思索地抓過她的手,仔細看了一下,然后去廚房拿了冰塊,裹著毛巾給她敷上。

除了小滿,幾乎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剛才對莫潸然的緊張和體貼入微的關心,甚至超過了對他的妻子。

莫潸然也驚住了,一下子沒有做出什么反應。待她回過神,便把冰塊扔置一邊,不僅沒有一句感謝,仿佛還帶著一點不領情。

心知肚明的人自知其中原由,但一無所知的人看到這樣的場景,不免要震驚一番。

氣氛有些詭異,杜余凡分散大家的注意力,握上孟庭的手,幾分激動地說:“跟大家分享一個好消息,小滿要當姐姐啦!”

這個消息足夠驚喜,一掃剛才壓抑的氣氛。大家都展顏歡喜,舉杯送上祝福。

林美心放下酒杯,十分羨慕地說:“你父母真是好福氣,家里一下有了兩個孩子,以后別提多熱鬧了。”說著,一臉慈愛地看向小滿,“小滿乖巧,聰明伶俐,嘴巴又甜,我看著真是喜歡。”

小滿咧開嘴笑起來,眉眼彎彎,好不可愛。林美心忍不住招手:“來,到奶奶這來。”熟悉了半天,小滿也不怕生了,爬下凳子,歡歡喜喜走了過去。

秦幕天看到這樣的場景,心口有些窒悶,說不出的難受。他坐不住了,起身去翻烤了一半的串肉。通過剛才的事,林美心才認真地去觀察秦幕天反常的舉動。論公,他們是上下級的關系,方才的事著實有些不合常理;于私,他們將要成為一家人,可彼此之間似乎并不和氣。

林美心正在百思不得其解時,只聽身后一聲大叫。秦幕天烤肉時,因為失神發呆,手上被燙紅了一片才反應過來,瞬間起了水泡。

隨即一個身影起身,將放置在附近澆花用的一桶水提過來,抓過秦幕天的手放在桶里降溫消熱,整個過程非常迅速。等大家反應過來,面對的是父女倆都為之震然的神情。

院外,黑色轎車里的男人目睹了這場家庭團聚和父女情深的場面,他握緊拳頭對在駕駛座的聶尋風說:“開車!”

隨后,他將拍的兩張照片發給了喬風鈴,臉上的陰沉轉為短暫稱心如意的竊笑。他籌劃至今,如果換來的是家庭團聚和父女情深,那么,他也太失敗了。

“小圓?”秦幕天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女兒。

莫潸然愣住,然后拼命地搖著頭,她被自己的行為嚇到了,她接受不了自己對他的關心,她無法面對此時此刻的場景。她充滿了罪惡和痛苦,仿佛自己做了什么離經叛道、罪大惡極、無法饒恕的事情。她整個人像三魂丟了七魄,像絲蘿沒有攀附在空中飄搖,東倒西歪沒有支撐和依靠。

“小圓……”

秦幕天看到她的反應,心痛無比,自責無比。上前安撫她,可手一碰到她,莫潸然就像被滾燙的開水燙到一般,用力將他推開。秦幕天被推倒在地,無助而心痛地看著她。

隨之,莫潸然的頭炸裂的疼,劇痛無比。林沐塵發現她狀態不對,立刻沖到她身邊,莫潸然意識混亂,只顧將來人推開。她努力控制自己失控的情緒,可她發現自己已不受控制。莫潸然心中有些恐慌,她不知道自己還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她極力穩住自己,然而就在那樣糟糕的情況下,她仍舊禮貌地向客人頷了頷首,以示抱歉,并抬手阻止欲要跟上來的林沐塵,隨后踉踉蹌蹌倉皇而狼狽地逃開了。

女人是最細心而敏感的,即便林美心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從他們的神態舉止中也能看出他們之間非比尋常的關系。只是林美心猜不出是何種關系才會產生這么強烈的情感沖擊。面對這個深愛自己的丈夫,她想象不出。

杜余凡打了小區醫生的電話,上門的是唐醫生,他看了看秦幕天燙傷的手,拿出針似的東西挑破隆起的水泡,對傷口進行消炎,最后上藥包扎,又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杜余凡將醫生送出門再回來,接下來的事他也幫不上忙,只能由他們自己處理和面對,沒有多停留,攜一家人也告辭離開了。

林美心溫柔的神情變得嚴肅,面對靜坐不語的父子二人,問道:“你們誰能告訴我這是怎么一回事?”

秦幕天雙手用力地握了握,心知無法再隱瞞,如實地說:“潸然是我和風鈴的女兒。”

話音一落,林美心整個人靜住了幾秒,而后臉上的神情轉為震驚和鄂然。她手足無措了片刻,閉目托著額頭讓自己緩了緩。不管她是否能夠承受,她都必須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打擊。

林美心忍著心中的巨大震蕩,捋了捋思緒,又問:“你既然是她的父親,骨肉至親,為什么小然接受不了自己對你的關心?為什么好好的一個孩子對你是那樣的反應?你究竟對她做了什么?”

若不是剛才親眼目睹的一切,林美心這輩子都不會對這個深愛自己的人有任何懷疑。可莫潸然令人心碎的反應讓她不得不這么問。

面對林美心的逼問,秦幕天無顏再面對這個溫柔似水、善良純真的妻子,羞愧地低下頭去,難以啟齒地說:“當年沁宇夫婦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

“你說什么?!”林美心立刻站了起來,震驚不已,一時難以接受到語聲斷續,“你為、為什么要這么做?!”

自從喬沁宇夫婦死后,秦幕天每年都會去祭拜他們。林美心單純地以為那只是摯友之間的情誼,不曾想那是他親手造成的罪孽。

秦幕天不敢去看林美心,眼簾低垂,心中幾番糾結,沉默了好一陣,才說:“當年任廣寒并沒有背叛你,是我無可救藥地愛上你,為了得到你,我用盡了手段,最后逼著任廣寒不得不放棄你。沐塵的存在,任廣寒并不知情,他以為他的孩子早就不在人世了。”說到這里,秦幕天閉上眼,哽了哽喉嚨,說出殘忍的真相,“沁宇夫婦和小然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任廣寒對我的報復。”

聽到這里,林美心已然明白,所有的不幸,一切的源頭,竟是自己。

她愣愣地坐回到沙發上,恍然大悟地說:“怪不得我每次提到風鈴,你都會那么緊張和不安。你對我說,你和風鈴是和平分手,到頭來,是你移情別戀,始亂終棄,迫使已經懷孕的未婚妻不得不離開你。”

“分開時,我并不知道風鈴懷有身孕。”秦幕天替自己辯解。

“那如果你知道呢?”林美心仿佛一下摸清了他的性格,一字一句地問,“你是不會費盡心機地得到我,還是你會和自己的未婚妻結婚?”

秦幕天頓然啞住,回想年輕時的自己,家世顯赫,容貌出眾,自命不凡,不可一世。憑著一時好惡,一腔沖動,做事便就不計后果。

林美心預料中的失望如期而至,他們之間的恩愛和歲月靜好是以犧牲別人為代價換來的。她所愛之人,竟是如此不堪面目,這二十幾年的情愛,不過是他欲望下的一個戰利品,充滿了謊言和血腥。

真相一旦公布,一切都回不去了,以往的恩愛和甜蜜不會再有。從此,便是一對琴瑟失調、貌合神離的夫妻了。

林美心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林沐塵擔心母親,上前扶她,往門外走去。

天色已晚,司機已等候多時,林美心坐上車,秦幕天也跟著坐了進去。司機發車,很快駛離了小區。

屋里沒有開燈,就著窗外不明的月光林沐塵看到她站在窗邊,出神地望著夜色下模糊不清的景物。

“潸然,你還好嗎?”林沐塵走到她身邊,擔心地問。

莫潸然嘆聲說:“好好的一場聚會,就這樣被我破壞了。”

林沐塵安慰她:“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要苛責自己。”

莫潸然神色凄沉,“有些事是改變不了的,不管我如何努力,如何偽裝,我都不可能成為一個正常人。對于親情的陌生,父愛的空白,使我沒有能力去承載那份情感。我曾經非常渴望能有一個圓滿的家庭,家人閑坐,燈火可親。可當我接近這樣的生活,我才發現來自家人的溫暖不會讓我倍感幸福,反而會狠狠地灼傷我,使我變得異樣而反常。我必須接受這個事實,我根本融入不了這樣的生活,我習慣與孤獨作伴,便就真的習慣了。”

林沐塵說:“你適應不了家庭的生活,你要與孤獨作伴,那我怎么辦?你也不要我了嗎?”

莫潸然轉過身面朝他:“我說了這么多,是想讓你明白我和別人的不同,你跟這樣的一個人生活在一起,是不可能幸福的。”

林沐塵目光堅定地看著她:“在我看來,你的不同并不異樣,我了解以前的你,所以明白現在的你。你并沒有什么不同,那是和你有一樣遭遇的人該有的反應,你不必自我否定。”

莫潸然看了他幾秒,眉頭微蹙地低下頭去,不再說話。林沐塵上前將她擁入懷中,眼里微微泛著淚光。他在心里問她:潸然,我們真的會結婚嗎?其實,你我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你來找我,是因為裴予生和紅雨的死讓你成為了一只恐懼失去的驚弓之鳥,你牢牢地抓住我,不肯松手。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他們的目的還沒有達到,又怎肯罷手?你我終究要有一個人去解決這個局面,把一切還于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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