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攸，你也來了。”

守將在邊關之上，臉色嚴肅，看到王子攸來了才擠出一抹笑容。

“現在形式如何？”

對方搖頭。

“且看。”

王子攸望向外面。

只見距離城墻三公里的地方有星星點點的光亮，那是一個游牧部落，不過不清楚是那支。

幸好擁有黑夜行者，這個在原游戲中平平無奇的技能這時候發揮了很大作用。

黑夜中觀察范圍增大。

他能清晰地看到舉著火把的敵人身上穿著的鐵甲和毛氈。

鮮卑人沒有給鎧甲裝飾毛氈的習慣，應該不是他們。

結合時間他有大概的猜測。

這些人應該是稽胡部落，現在他們的首領劉蠡升正被騰出手的高歡狠捶。

這些應該都是潰軍，一路燒殺擄掠下來，急需要躲避東魏的追擊。

那么他們的任務就很明了，只要在東魏追兵趕來前阻擋他們入境即可。

不過。

王子攸轉頭看了看，眼前這良莠不齊的邊軍，有點懷疑他們能撐到那時候嗎？

如果稽胡部落攻破邊關，那么追上來的東魏肯定不會放棄機會。

到時候王子攸的生意就泡湯了。

所有哪怕為了錢，王子攸也得將這些人擋在關外。

由于事出突然。

邊關外架在江水上的浮橋沒有拆毀，這讓守將驚魂不定。

自己將心思全放到了王子攸的生意上，根本沒有注意這關外的風吹草動。

雖然錢是有了，但是他現在還有有命花才行，這次防守不利，撤職都算輕。

“將軍，大概有三千。”

三千！

守軍們頓時如熱鍋里的爆米花一樣炸開了，議論紛紛。

他們加上王子攸的人一共一千七。其中有五百弓手，砲石五架，剩下的全是近戰兵。

雖然砲石能造成大范圍性殺傷，不過裝填速度慢，精度差，命中全靠玄學。

而稽胡部落，作為游牧人，能騎善射，且長期為禍一方積累了兇性，遠非這些質量不穩定的邊軍所能抵擋。

這波！這波是以少打多！

“將軍，可否由我操控一臺砲石？”

王子攸說。

“子攸，這不是平時！軍無戲言！”

王子攸第一次在守將臉上看到幾分狠辣。也對，這時候還和顏悅色，這是拿命游戲。

王子攸背起柘弓，神情嚴肅。

“我愿下軍令狀！”

守將陰晴不定。

點燃的烽煙已經飄了一會了，援軍卻遲遲不見增援，一時半會是指望不上了。

那么眼前的家伙，確實有他拒敵的傳言，但是他無法將前程壓在他人身上。

守將還在猶豫，嵇胡人點燃箭矢。

錚錚聲此起彼落，千發火雨劃過長空，就如同日本的八尺玉煙花一樣耀眼，但卻非常致命。

第一發箭矢基本上沒有造成實質性傷害，只有個別的人被濺落的火星燒傷。

不過火箭在盾牌留下了燒痕，很快第二發齊射襲來，這一次有不少守軍的盾牌被燒穿。

帶有余溫的箭頭扎在身上，發出滋滋的聲響，伴隨著陣陣焦香。

哀嚎聲讓不少人驚悚，不過在肌肉記憶下依舊保持舉盾的姿勢。

“好！這是你說的，若有閃失，你難逃其咎！”

撂下狠話的守將轉身，不再看王子攸。

得到批準，王子攸帶著步六孤義還有幾個士兵來到最近的砲石機。

“奉將軍之令，前來接管這個砲石。”

“明公，這時候就不要為難我們這些下苦的了，稍有閃失我們是要殺頭的！”

操控砲石的士兵顯然不相信王子攸的說辭。

步六孤義眼見僵持，竄過擁擠的盾墻，找到守將，請他過來。

“讓開吧，這架砲石由子攸操控。”

“將軍！”

“讓開吧。”

守將擺擺手。

士兵不甘心地讓開。拿起盾牌組成盾陣。

王子攸接管砲石，步六孤義負責降下繩子，另外幾名士兵有負責調整方向的，有負責搬運石頭的。

守將在身后冷靜指揮。

王子攸很興奮，剛跟師傅學習過，就摸上真東西了。

他撫摸著粗糙的木頭，未經拋光的表面有大量木刺，很扎手。

不過聽著步六孤義緩緩降下投石架的聲音，他舉起大拇指計算距離。

“向左調整。”

士兵們按照他的要求緩緩推動砲石轉向。

“停！”

砲石轉到王子攸計算好的地方。

“裝填！”

兩個士兵端來輪胎大的石頭，重重落在了托盤上。

王子攸只覺得整個整個砲石都傾斜了，于是又下令調整。

此時敵人的第五發齊射襲來，漫天流火向王子攸他們的方向射來。

原本負責砲石的幾名士兵上前舉盾，為他們擋下攻擊。

“多謝。”

他看向身邊的小兄弟。

“嗯。”

對方只留給他一個可靠的背影。

王子攸的注意再度被眼前的戰況吸引。

準備，發射！

經過細微調整的砲石準確地落在了敵人中軍的位置。

問為什么王子攸知道那是中軍，因為他能在黑夜中看清發號施令的人。

那個人穿著與眾不同的盔甲，擺明了讓他打。

巨大的石塊騰空，帶著恐怖的勢能翻滾而出。

正中發號施令的敵將，將其砸為一攤血泥。

巖石的重量令人安心。

王子攸感慨。

“子攸，再來！”

眼見成效顯著，步六孤義也興奮了賣力地降下投石架。

兩名士兵搬來大石頭。

“換成小的。”

王子攸吩咐。

剛才是斬首所以用大號的，現在主要的目的是盡可能多的制造殺傷，于是要更換炮彈。

兩名士兵用布兜著許多拳頭大小的石頭，裝填到托盤上。

“很好，右偏——發射！”

如霰彈般的石子在半空中散開，劈頭蓋臉地砸向敵人。

敵人發出慘叫，只見許多箭矢掉在地上，上面的火焰逐漸熄滅。

王子攸仿佛找回了騎砍守城戰時對著梯子扔石頭的快樂。

那滿屏的綠意，正是一天勞累后暢快的享受。

石子一直投，敵人被砸的不成人形，稀碎的粉腸混著黃綠色的汁液點綴了大地。

這時候從敵人身后響起震地的蹄聲，敵人慌亂，不成陣型。

只見東魏的精銳們身披重甲，手中長槊凜冽。

胯下駿馬如奔雷般風馳電掣，瞬間撕裂了嵇胡的防線。

當外面安靜后，東魏騎兵調轉馬頭，兩眼發光，想趁機攻破。

他們掏出角弓，一波比嵇胡人更猛烈的箭雨襲來。

不過此時邊關的守軍們也聽到身后傳來嘶鳴聲——援兵及時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