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兒時初遇
- 君兮木
- 知許呢
- 1388字
- 2024-02-19 13:58:45
“被貶為奉樂公主侍衛”
這句話,一直在裴衍的耳邊回蕩。
他并未憂傷,他知道自己與陛下的關系。這些年,陛下暗中派他查了不少事,除了不少奸臣。
他只是想到了自己初入宮時,當的是禁軍副統領。
他本就是富商之子,習文習武的。一場事變,讓他的所擁有的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那是一場大雪,鵝毛般的雪花飄落,快要壓死人般,蓋住了猩紅的地面。裴衍蜷縮在墻角,已完全看不出半分富家公子的樣子,整個人臟兮兮的,與乞丐無異。
那年,蟄伏南方的騎謙侯想要這皇位,他不甘。自己明明是長子,卻為自己的弟弟墊了路。
延安王朝的祖訓,沒有人敢違背,但有人不滿,也都是那些沒當上皇帝的皇室子弟,所以新皇登基,第一步就是制住皇室之人。宋濂信得過他哥,并沒有選擇牽制宋繼,可宋繼不這么想,他恨,他不甘。
他發動了政變,自己潛心蟄伏三年,為的就是重創他弟弟的統治。
他的第一個目標,就是江南富商,裴貞。裴貞有錢,自會多少幫襯些宋濂,國庫自然而然就充盈起來。
裴衍當時已十歲了,可卻只依稀記得那天天陰的快要壓下來了??蛇@種天氣不是一次兩次了,每到了這種天氣,裴家這種絲綢商總是要趁早收了絲綢,天氣轉好后再賣。也至于有小廝混進來,也因慌忙而無人在意。
血染紅了整個戴州城。
染紅了整個裴府。
宋繼的軍隊攻了進來。
一把劍指向了裴貞,刺了進去。
是誰?
但不是宋濂。
也不止有宋濂的軍隊。
躲在密道的裴衍與裴夫人不敢動彈,裴衍又險些叫出了聲,估摸著要暴露。裴夫人讓裴衍快走,給他塞了一把錢,自己出了密道。
現在,裴衍又聽到了娘親的話。
“去皇宮!找你宋叔叔!”
裴衍忍住哭意,通過直通城外的密道,離開了戴州城。
他一路上奔波,吃了上頓就沒下頓,他手里攥著幾大塊銀子,是當時裴夫人給的和用身上僅有的東西當來的。他雇了馬車,瘋一般到了京城,還未進去就被人搶了錢。
北方的冬天真難熬。
裴衍縮在墻角,試圖取暖。
他的身上突然有了暖意。
是公主給他披了披風。
但他不認得。
宋辭將自己的披風給了裴衍,又將自己身上的荷包給了他,告訴他:“你且拿著這錢過活,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南方又出了禍亂。你穿的如此單薄,想必是從南方逃來的,我可是公主,我自能幫你…”
宋辭停了一下,接著說:“自能幫你活命…”
裴衍一想到便就笑了笑,腰間的荷包格外突出。
他想:這位姑娘,真是單純。
他根本不記得那句“我可是公主”,他只能記得一個模糊的影子,只知道是個姑娘。
裴衍受宋濂之命暗查戴州案,卻又抓出了當年叛亂的人是王應,可他現在還坐在都督之位。騎謙侯早已被處決,王應還能存活九年。
征戰時,有人來送糧草,也不知道為什么正好是王應。
他只記得王應的一句:“你爹娘就該死!是我殺的又怎樣?”
裴衍瞳孔猛的一縮,拔了劍,劍直抵喉嚨,裴衍猛地一劃,血水噴涌而出。
王應似還能掙扎般:“我沒殺……你爹娘……當年……另有其人……”
少年眼尾猩紅,無助的掉了滴淚,開口:“那你也該死。”
他下一刻就把證據送回了京都,但他也還是被貶了官。
裴衍這張臉,冷峻。他手里的那把浮云,殺了無數人,染了無數血?;蛟S說,他就是這樣一個冷淡的人,不喜言語,也不染煙火氣。他總是穿一身黑衣,腰間的白色荷包格外引人注目。他又常年征戰,上朝對他來說不過是換件衣裳,征戰的時候他說說話,平常也就打打醬油。那只荷包,也便是不是上朝時惹人矚目。
但卻沒有人知道那只荷包從何而來,只有裴衍知道。
那只荷包是用進貢來的白絲綢和宮里的金線縫制而成,金貴。金線勾勒出一朵梅花,高雅清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