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柔包扎的十分細心，一處傷口都沒放過，等她全部搞定，現場觀眾已經走的差不多了。

顧默甩甩胳膊，感覺自己狀態十分良好，甚至馬上再打一架也沒問題。

當然，這個肯定是錯覺。

“你怎么樣，還起得來嗎。”

顧默走到辛冠才身邊，蹲下來問道。

這家伙剛剛還在叫囂，說顧默不是他的對手，這會兒卻半跪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那樣子不能說是凄慘，簡直是狼狽不堪。

辛冠才瞥了顧默一眼，喘著粗氣，沒有理會。

顧默主動伸手。

“行了，打都打完了，還不服呢？不服等你傷好了，咱再打一架，時間你定，我隨時奉陪。”

一戰能加一千點熟練度，這可比跟圓明打架爽多了，顧默決定把辛冠才這家伙當成精英怪，每隔一段時間就刷一次，看看能不能再爆點什么好東西出來。

不知是不是顧默的話起了作用，辛冠才這次沒再矯情，伸手與顧默相握，終于從地上爬了起來，不用再跪在地上了。

顧默從江心柔手中拿過藥膏和紗布，遞給辛冠才。

“不用我幫你了吧。”

辛冠才低頭接過，默默給自己包扎。

雖然辛冠才連聲謝謝都沒有，但顧默也沒跟他計較那些，而是開口道：

“剛才裁判說了，這場比斗是我贏。你有沒有意見。”

“沒意見。”

辛冠才聲音沉悶，若不是顧默聽的仔細，還真不見的能聽的清他在說些什么。

不過知道他沒意見就行了，顧默接著說道：

“那行，趁著還有些觀眾沒走，你可以喊話了。就喊‘我輸了，三浪武館不如李氏武館’，聲音大一些，要不然他們聽不見。”

辛冠才猛地抬頭，將手里的東西扔向顧默。

“東西還你，我不用了！”

許是動作太大，辛冠才的身子晃了晃，險些摔倒。

顧默接住藥膏和紗布，交到江心柔的手上，搖頭道：

“嘖，你說你急什么。只是喊個話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

“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

辛冠才怒視顧默，顧默還以冷笑。

“你這話說的，多少有些不講道理了。我們武館好好的打開門做生意，你過來就說要踢館踢館，踢之前各種潑臟水，踢之后把命一丟就完事了？那我們武館丟的名聲誰來給我們補！”

“顧默，你別欺人太甚，我都認輸了，你還想要我怎樣！”

辛冠才的身子搖搖晃晃，顯然是急火攻心之下，他本就脆弱的身體，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但顧默卻不管那些，給辛冠才包扎，屬于人道主義關懷，是顧默心善。現在逼著辛冠才道歉，是顧默在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是顧默不肯吃虧。

兩者并不沖突。

眼見辛冠才拒絕認錯，顧默質問道：

“回答我，今天過來踢館的人，是不是你！比賽前囂張跋扈的人，是不是你！最終輸了比斗的人，是不是你！”

辛冠才盯著顧默，喘著粗氣，咬牙道：

“是我。”

“那就行了，道歉吧。”

顧默做了總結陳詞，結束話題。

辛冠才梗著脖子，低頭不語。

雙方又僵持了一會兒，李煥雄轉著鐵膽，在眾弟子們簇擁下，走上擂臺。

“小子，你今天若是不道歉，老夫明天便去找徐三浪聊天。我倒要看看，徐三浪這個老雜毛，是不是也跟你一樣臭脾氣。”

李煥雄說完，現場所有人的目光便集中在了辛冠才一人身上，所有人都在等著他的回應。

嘩嘩的鐵膽聲如同催命的鈴聲，在辛冠才耳邊響個不停，聽得他青筋畢露，額頭見汗。

辛冠才感覺李煥雄此話重若千鈞，意義重大，絕非自己一人所能承擔，稍有不慎，三浪武館便會有滅頂之災。

重壓之下，辛冠才終于松口。

“李館主，對不起，今天是我的不對。”

“小伙子沒吃飯嗎？聲音這么小，大點聲！”

李煥雄雙眼微米，手中鐵膽不停。

“是！李館主，對不起！今天是我不對！于武道，我恃強凌弱；于孝道，我令師門蒙羞；于做人，我言而無信。我辛冠才就是個不忠不孝，不信不義的小人！

“總之千錯萬錯，都是我辛冠才一個人的錯，是我不知好歹，上門挑戰，技不如人，卻又毫無擔當。今天這件事與三浪武館沒有任何關系，請您大人有大量，饒過我這一次！”

這番壓在心口的話一旦說出口，辛冠才便感覺自己好似被人抽走了脊椎骨，再也站立不住，摔倒在地。

辛冠才抬頭四顧，驚覺自己視線模糊，雖然四周人影綽綽，卻看不真切，他伸手抹了一把，方才恍然。

原來不知何時，自己竟已淚流滿面。

望著陷入昏迷的辛冠才，李煥雄手中的鐵膽不再轉動，他吩咐道：

“送他去療傷，然后讓徐三浪來接人。千萬不要讓他死在咱們武館，晦氣！”

李煥雄此話一出，算是給今天的踢館事件畫上了句號，幾位師兄弟各自分工，領著學員去做善后。

李煥雄看著跟顧默站在一處的江心柔，沉吟片刻，開口道：

“江丫頭，顧默打了這么久，肯定累了。你去做點吃的給他補充一下體力，記得不要做太油膩的。”

江心柔白了李煥雄一眼。

“阿公，你有什么話直接說就行了，不用特意支開我。”

“我就知道瞞不過你，你說你要是能把這股聰明勁，用在武道上多好。你娘當年可是武道天才，江城年輕一輩第一人，你只要肯定路，指定不比她差。”

武道天才？江城年輕一輩第一人？

顧默耳朵一動，屏氣凝神，仔細傾聽。

這還是顧默第一次聽到，關于江心柔母親的事情，她之前從來沒提起過這些。

“因為我懶。練武太累了，有那功夫，我還不如多吃兩口零食呢。”

李煥雄氣急。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遲早有一天吃成一個小胖豬，到時候減不下來，你就哭去吧！”

江心柔不想聽李煥雄嘮叨，捂著耳朵跑開。

望著江心柔的背影，李煥雄嘆了口氣。

像，太像了，或許這樣也好，至少江心柔不會過得那么痛苦。

收斂好心中的情緒，李煥雄轉頭看向顧默。

“走吧，老夫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