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小舟船,很是平穩的,劃到了龍涎江南岸。
到了龍涎江南岸,也便到了大景帝國的江南之地。
大景帝國,以龍涎江為南北劃分之界,過了龍涎江,便是江南濕潤多雨之地。
其地氣候宜人,四季如春,最是適合一應農作物的生長不過。
故而,于大景帝國的,凡俗世界而言,江南之地,也是最為重要的糧倉,膏於之地。
并且,就連大景帝國的京都戰略重地,天都城,都處在江南水脈大網的中心樞紐,妙武州。
到了南岸,小禪河河伯薛遠山,以及三一渡口引道使者黎念,便紛紛告辭離去。
只剩下應本色,還有爬在其肩膀上的大蟈蟈,金背大將軍,一起去往不遠處的南岸渡口小集市,買些喜愛的煙火食,帶在路上吃。
也不知為何,最近小驢子南斗,躲在藏獸珠內,不肯出來了。
就連兩只小小的靈蟥,也不知道二師兄騙天道人,在自己入天外天閉關穩固修為之時,一直都給這兩個小家伙喂食了什么。
也開始重新鉆回了,菩提根化成的夜明木之中,結了一紅一青兩個小巧的晶瑩繭囊。
這雖然讓應本色很是費解,但在五師兄蕭澄意看過之后,卻說小驢子南斗正在沉睡,似乎是在消化著什么。
至于兩只靈蟥,則是到了九次化蝶之中的,第一次結繭化蝶之時。
這也并不意外,畢竟二師兄這段時間以來,一直用九九龍象草,還有空凝何首烏,剩下的葉片去喂養它們。
若是下這樣的血本,它們這兩只小蟲,還不能結繭化蝶的花。
那么,小師弟應澄心就可以認真考慮考慮,把這兩只沒用的小家伙,給拿去喂給后山的金頭時夜了……
“金頭時夜”,是一只頭部長有金黃色羽毛,身后還有著,長長的鮮紅色尾羽的,野生大公雞。
是四師兄幼年時分,因為懷念大景皇宮中的那只寵物白孔雀,三師兄通天道人,為了哄那時還是個孩子的四師兄季澄神,特地給他找來的替代品。
四師兄季澄神,一直很寶貝那只金頭時夜。
為此,幼年時分經常偷偷,把知禪寺里的一些靈物,喂給它。
也因此,一只原本普通的野生大公雞,就成為了知禪寺后山,的雞中之霸,也一直才能活到現在。
所以,總得來說,這兩件事情,均并非是什么壞事,讓應本色不需,更不必,時長掛懷于心上。
于是,應本色便也不再多想,任由小驢子南斗,繼續在藏獸珠內,做它自己的長眠美夢。
也任由兩只靈蟥,去繼續它們第一次的破繭成蝶之旅。
整好,應本色自己也打算趁此機會在趕路去往塵寰城之時,能多多動用御物飛行,縱地縮地之能。
以便更好的熟悉此類術法,順便在過過能夠飛舉的癮。
當然,主要還是想過過御物踏空,日飛數百里的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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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寰城,是大景帝國,江南與江北交界之處的第一大城。
地處龍涎江南岸下游,三一渡口茶香小集鎮西北方,約摸百里之處。
據說,是當年大景的開國皇帝景太祖,打過龍涎江,一統南北之時,修筑而成的糧草存儲要地。
塵寰城的建城之地,選在依山傍水,易守難攻的三江平原北部,有名的霸山之下。
背靠霸山,面臨龍涎之水,有龍涎天險做防護,亦有江河水運之便利。
堪稱溝通南北貨物交易的,橋頭堡,和戰略要地。
故而,在塵寰城建造完成的數百年間,塵寰城附近的,龍涎江沿岸數十里,開始逐漸興盛了起來。
大港口十數座,小港口幾十座,而那些依靠江水運輸之便利,進行走私的偷渡黑港,更是不計其數。
甚至塵寰城百里之外的,對岸佛牙小鎮之內,就有人鋌而走險,做一些偷偷走私珍貴南方香料,藥材,象牙的生意。
應本色的好友皇甫月缺,其父皇甫仁和,就是一位大景帝國,北方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走私販子,黑船老大。
當然,后來也是因為這個,才丟的性命………
否則,也便不會有了,當年在佛牙小鎮鎮口,幼童皇甫月缺,搶奪同為幼童的應本色,那手中拿著的,糖人之事了。
應本色閑庭信步,剛走到三一渡口南岸,名為“茶香”的小集鎮中,便在路邊的粥香小鋪里,看到了一位熟人。
應本色掀起懸掛著的竹簾,一步邁入粥香小鋪,便與一位背著長劍,一襲黑衣,做游俠打扮,醉熏熏的少年,撞了一個滿懷。
黑衣少年,頓時被撞了一個四腳朝天,當即便聽那少年張嘴罵道:
“嘿!!這特娘的啊!!!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
“竟然敢撞你家皇甫大爺?!!!”
“莫不是活的太久,嫌命長了?!!”
“今兒個,你要是不賠給皇甫大爺我千八百兩銀子,嘿嘿,你就等著大爺給你好瞧的吧!!!!”
皇甫月缺一席話,說的是疾言厲色,滿滿的威脅之意。
若是常人聽了,又見其一副很是不好惹,身背長劍的江湖人打扮,難保會說幾句軟話,賠個不是,再“奉送”幾兩銀錢,與皇甫大俠“交個朋友”。
但今天皇甫月缺流年不利,偏偏就碰到了老熟人,應本色。
皇甫月缺這時,一沒聽到那撞自己的人賠禮道歉,二也沒聽到那江湖人士喜聞樂見的惶恐賠罪之語。
于是,醉熏熏的皇甫月缺,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抬起頭來,細細觀瞧之下。
眼前便頓時浮現出了一張,似笑非笑,很是熟悉。
令人一眼觀之,便很是想一拳打在上面的,很是令人討厭的,無比俊俏的小白臉……
“小……小………小應?!!!”
“哎!特娘的!!……”
“難道是皇甫大爺我,方才喝多了黃酒???………”
“做夢了這是?!!!!……”
“怎么又見到……這個……這個可惡的家伙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皇甫月缺,再次揉了揉自己的雙眼。
正欲再要多說些什么,便聽熟悉的聲音響起在耳邊:
“皇甫,你沒有喝醉,更沒有做夢。”
“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正是你家應道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