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藍色的水精鏈子錘錘頭,從小禪河河伯薛遠山手中甩出,連接著錘頭與錘把的碧藍色鎖鏈,迎風而長。
宛如一顆,有著狹長尾部的碧藍色流星,直直朝著通天的水龍卷砸去。
通天的水龍卷被瞬間穿透,碧藍色的帶刺錘頭,與玄塵周身黑色的巨大鱗片,相互撞擊,發出金屬相擊的,鏗鏗鏘鏘聲。
似乎是覺得自己站在水龍卷外,遠距離攻擊黑蛟玄塵不甚過癮。
小禪河河伯薛遠山,一步踏出,便御水進了,通天的水龍卷巨柱之內。
“那孽畜!”
“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興許本神尚且還能饒你一命!”
小禪河河伯薛遠山,一邊不停的掐訣揮舞手中的碧藍色鏈子錘,砸向嗷嗷叫的黑蛟,一邊口中還大呵不止。
“香火野鬼,也敢稱神!”
“吼!……吼!……吼!……”
通天水龍卷內的黑蛟玄塵,眼睛逐漸被猩紅的血絲彌漫,隨著他的一聲龍吟,口中噴吐而出一股,漆黑無比的怪水。
漆黑無比的怪水,粘稠無比,宛如擇人而噬的惡鬼,掀起一朵朵巨大的浪花兒,沖著小禪河河伯,薛遠山,就沖刷而去。
薛遠山嘴角露出一絲戲謔之色,一揮衣袖,收回了碧藍色的鏈子流星錘,任其漂浮在自己頭頂。
右手掐起一個通天印訣,接著左手又引出一道,金紅色的香火之氣,虛空畫符。
雷鳴電閃之間,一道深藍色的符文自薛遠山凌空虛畫的左手成形。
緊接著,一口由水汽形成,花紋古樸,幽藍幽藍的水鼎,自虛空之中顯現而出。
薛遠山輕描淡寫的掐訣,以一種古怪的語調,快速念道:
“天以一生,地以六成,利潤萬物,滋養生靈。”
“請為法水,道氣歸宗,邪穢滅處,符至功成。”
“急急如無極高真真一律令!”
“收!!”
薛遠山敕水靈咒念畢,指間符文沖著那股漆黑無比的怪水,便極速奔去。
剎那之間,那道深藍色的符箓,便瞬間融進漆,黑無比的怪水之中。
接著,帶起一道粗大漆黑的水箭,牽引著整股黑色怪水,直直投入薛遠山身前虛空之中的,那口幽藍幽藍,花紋古樸的水鼎。
黑蛟玄塵,眼睜睜看著,自己精心溫養的法寶靈異,“消肌融骨澤”。
被眼前,那可恨的小禪河河伯薛遠山,輕描淡寫的給收走了,心下微微一驚之余,一股寒意直沖天靈。
但又一想到,剛才薛遠山那囂張至極的話語,和可恨的笑容,便再次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直直飛向天穹,張大了他的一張碩大蛇口,沖著天穹之上漂浮的云層,便是大口的,狠狠的吞噬了起來。
薛遠山見到黑蛟玄塵,此時順著通天水龍卷,沖去天穹,吞云吐霧的種種表現。
心下倒也不是十分在意,甚至心下還微微有些不屑。
在小禪河河伯薛遠山看來:
“雖然說龍類妖族,多數天生都具有一些操縱風雨之能。”
“但這天地間的雷霆之威,卻是唯有真龍,才能借用那么一星半點。”
“眼前這條,自稱是來自宣山的,蛟龍一族的小小妖蛇。”
“竟然也敢想憑借,運用吞云吐霧之術……”
“來強行引導,這天地之間的,一絲先天雷霆之威………”
“當真是,不知死活之極……”
“且看它是如何的自食惡果吧……”
薛遠山這邊念頭剛一生起,就見那黑蛟玄塵,已經是吞噬夠了,蘊含著風雷之氣的云層大霧。
然后,開始在通天水柱上方的灰黑色云海之中,上下翻滾,游曳穿行。
就好像,此時的黑蛟玄塵,是在以蛟龍之身,跳著某種舞蹈,是在進行著某種,神秘的儀式一般。
黑蛟玄塵,早年還身在宣山境月湖修行之時。
就聽傳給他這道,名為“引霆霓”的保命神通,那宣山蛟龍一族,族內的大長老曾說過:
“這道保命神通,喚做”引霆霓”,但卻只可施展一次。”
“并且,最好還是在蛟龍身,化為真龍身。”
“或者,蛟龍魂化為真龍魂之后,再慎重考慮,是否去選擇使用。”
“先天雷霆,本是天地自然之威。”
“先天神龍消失不見之后,后天真龍,卻也只不過是,才僅僅能借用一兩分,先天之雷的不凡威能。”
“更何況,是宣山蛟龍一族這種,后天真龍的旁支血脈……”
“一般而言,“引霆霓”此式神通一出,往往也就是到了,那最后同歸于盡的搏命之時。”
“此式神通,只有法訣玉簡,無有心得注釋。”
“近千年來,除了那位三江龍王青螭,曾憑借此術,以天地之威,對天地之威,生生抗下一道化龍天劫之外,再不見他人使出……”
正在黑灰色的云層之中,上下翻飛,左右盤旋的黑蛟玄塵,此時腦海之中不由得響起了,宣山蛟龍一族,大長老的叮囑。
一想到這些,黑蛟玄塵心下有些遲疑,但僅僅一瞬過后,他的兩只狹長狹長的蛇眸。
便又只剩下了瘋狂與血腥,剎那之間,黑蛟玄塵拉長了他長長的身子,宛如一只黑色的離弦之箭一般,直直從黑灰色的云層之上,俯沖而下。
直奔小禪河河伯,薛遠山頭頂的天靈上沖去。
當離薛遠山越來越靠近之時,黑蛟玄塵的一張大嘴巴,猛然張開,一口銀白色的雷光銀蛇,便朝著小禪河河伯薛遠山的頭頂天靈打去。
薛遠山剛想御使那口,幽藍幽藍的水鼎,去抵擋那即將打在頭頂,的銀光雷蛇。
這時,一個悶悶的聲音,在薛遠山的耳邊響起:
“小水神,不要慌。”
“就憑這條小蛇,它還傷不了你。”
話音落處,但見小禪河河伯薛遠山的頭頂,一只皮膚粗糙,幽青中又夾雜著鮮紅紋路,長著長長的黑色指甲。
指甲本身,卻又無比尖銳鋒利的巨大的手掌,手心朝上。
很是隨意的,便直接擋在了小禪河河伯薛遠山的頭頂,一把接住了那道游動著的銀光電蛇。
緊接著,巨大手掌將那蘊含有,一絲先天雷霆,天地之威的銀光電蛇,給一口吞了下去,順便咂了咂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哎………”
“刀勞又餓了……”
腳踏龍涎江兩岸的巨大蠻鬼,發出了一聲悲慘至極的哀嚎。
又隨意一把將爬浮在云層之上,氣喘吁吁,目瞪口呆的黑蛟玄塵,塞進長著外翻獠牙的口中,咀嚼的嘎嘣作響。
又接著悶悶說道:
“嗯,還不錯……”
“挺有嚼頭的……”
話一說完,巨大的蠻鬼便自龍涎江上,消失不見。
而那通天的水龍卷巨柱,也重新化作江水,回歸到了江中。
只是,由于剛才的一番打斗,引動了天地之間的雷霆水汽。
于是,龍涎江兩岸,這時便開始下起蒙蒙細雨雨來。
回到了黑色小舟船旁,繼續充當護衛,并繼續完成推水之禮的,小禪河河伯薛遠山,這時看著從天而降的雨線,有感而發,高聲吟道:
“天降十萬線,乘舟下江南!”
“大日逢吉雨,道意本自然。”
“小神為六少主,得逢佳時賀!”
應本色笑了笑,任由從儲物法器蟈蟈罐中,鉆出的綠幽幽,背聲紫金色細線的鳴蟲,金背大將軍,爬在頭頂。
將此時此刻,天地之間,蘊含著一絲蛟龍真元的毛毛細雨。
轉動著它頭頂長長的觸角,緩緩引入到它自己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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