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式耜從黑暗中走出,火光之下,他的老臉之上看不出喜怒。
舉起右手。
弓箭手點燃火箭,拉動弓弦。
弓弦聲響徹一片,也驚動了屋內正在酣睡的楊彬。
透過窗戶,看到外面通紅一片,頓覺不妙。
一個翻身就把霸占來的良家婦女拉在身下,嘴里大聲呼喚道,“來人!”
瞿式耜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右手狠狠揮下:“放!”
嗖--
嗖--
嗖--
一陣齊射,火箭把楊彬的住所射成了馬蜂窩。
木質房屋很快就燒了起來,映紅了大片夜空。
生怕楊彬燒不死,一眾將士又拉出一門火炮,對準臥室方位。
轟--
轟--
幾炮下去,就算是銅皮鐵骨也得被轟成渣渣。
是夜,海口衛所千戶楊彬勾結清廷圖謀造反,被兵部尚書瞿式耜調動雷州大軍一舉殲滅。
海口衛所馬成武舉報有功,擢升為海口衛所千戶。
至此,朱由榔在瓊州島終于有了立足之地。
剿滅了楊彬之后,付綱前來清點財物。
對于古玩字畫這些,他不是很看重,反倒對黃金格外留意。
無他,神人喜歡黃金。
見到付綱回來復命,朱由榔甚是激動,“如何,可有黃金?”
“啟稟陛下,黃金是有,但,不多,”付綱有些底氣不足的回道。
“有多少?”朱由榔急不可耐的問道。
“不足百兩,”付綱甚是羞愧,好像沒有完成皇帝交付的差事一般。
“如此之少?”朱由榔狠狠的拍了下椅靠,“這個楊彬,魚肉百姓如此之久,怎么就這么點黃金?”
他甚至希望楊彬再貪污成性一些,最好能貪他個幾千幾萬兩黃金,也好讓他在神人面前多孝敬孝敬。
“陛下息怒,”付綱安慰道,“瓊州府本就凋敝,再加上時局動蕩,來往的商人更是少之又少,能有這些黃金,已經難能可貴了。”
“這些朕當然知道,”朱由榔嘆了口氣,“就是.....不知道該如何孝敬神人啊。”
南渡瓊州,誅殺楊彬,在此立足,可以說都是神人的功勞。
“神人當初不是說了么,一切以大局為重,神人還擔心陛下如何招兵買馬呢,神人若是知道陛下的難處,應該也是能體諒的的,”付綱如是安慰道。
朱由榔一想,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
當初他想多給一些,可神人好像還真的不愿意。
“是了,神人怎么會在乎這些黃白之物,神人定是在考驗朕。”
“朕若不給,那就是不敬,所以必須給。”
“但朕若是不顧軍心穩定,不顧百姓死活,把所有的黃金都孝敬神人,神人肯定會認為朕是一個昏君。”
越想,朱由榔越覺得自己猜對了,“神人說過,以人為本,百姓是人,朕的將士們也是人。”
“朕若怠慢了將士們,那就是有負神恩。”
想通了這些,朱由榔終于松了一口氣,“留下一斤黃金,其余的充入國庫。”
“謹遵圣命。”
------
朱由榔的這番對話,把付明看的牙疼。
剛下肚的豬肉大蔥水餃,頓時覺得不香了。
大哥,我沒考驗你,我特么也是身不由己啊。
我特么.......
真的很喜歡黃金。
你黃金沒那么多,沒關系啊,你不是還收了很多古玩字畫么?
黃金你留著發軍餉,這些古玩給我嘛。
長嘆一口高血壓之氣,付明打開聊天框:
“這場仗打的不錯,就應該這么來,先安撫再絕后患。”
得到神人肯定,朱由榔大喜,“都是神人教導有方,神子愧不敢當。”
“那些黃金,你就留著吧。”
打出這些字,付明的心都在滴血。
但他又不得不按照人設來,人家朱由榔都把他奉為神人了,還把他捧的那么高,他怎么好意思再去勒索人家?
沒關系,面對黃金都能氣定神閑,這也是對自己的一種磨練。
他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朱由榔聽到這句話,更是篤定自己做對了。
果然是神人對自己的考驗,還好自己沒有利欲熏心急功近利。
如果一股腦的把黃金都給了神人,神人他老人家勢必會覺得自己是個溜須拍馬的昏君。
“神人在上,一斤黃金已經備好,請神人品鑒。”
提取了這一斤黃金,付明才覺得自己受傷的心靈得到了一絲安撫。
“趁著余威,其他幾個千戶也收拾了事,免得夜長夢多。”
“真心投靠的我會給你提示,陰奉陽違的直接砍了拉倒,你們明朝的官員沒幾個好東西,全部都砍了肯定有冤枉的,兩個砍一個絕對有漏網之魚。”
聽到神人如此不滿,朱由榔嚇得都快站不穩了,“神人教訓的是,神子必定竭盡全力整頓官場,還天下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這些還早,先把瓊州島盤穩了再說。”
等了許久沒再聽到神人的聲音,朱由榔這才緩緩直起了身子。
“來人,傳瞿尚書。”
------
手上又有了一斤黃金,付明趕緊聯系了之前那個金店老板,金鑫。
上次賣金錠的二十多萬已經花的差不多了,合同金額二十萬,又還了銀行一些,賬戶余額又變成了六位數,還有兩個小數點。
接到他的電話,金店老板開心不已:
“又有好貨了?”
“嗯,和之前一樣,一塊金錠。”
“老地方,等你來,我剛弄了一兩好茶,咱們嘗嘗。”
掛斷了電話,付明背起背包就往金店趕。
到了金店,金店老板讓立馬招呼他進會客室。
比起第一次,這次可重視多了。
不僅有香氣四溢的香茶,甚至還有一些瓜果零食。
雙方落座,金店老板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這次的貨。
付明拿出金錠,放在茶幾上,“和上次一樣,也是家傳的。”
“付兄弟說一樣,那就是一樣,我這就去稱重。”
“別急,”付明拉住了他,把金錠從他手上拿了回來,“還沒說價格呢。”
“價格照舊,這幾天金價可是跌了不少,給你那個價格,老哥我可賺不了幾個。”
付明翹起二郎腿,好笑的看著他,“金老板,你這話就不厚道了吧,我這可是傳自明朝的老貨,黃金本身的價值就不說了,幾百年的歷史價值也不止那點錢吧?”
壞了,這小子知道了。
金老板訕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