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煙也想過這個問題：“提升？開竅之后最明顯的感覺就是五感的提升，我注意到的，我能察覺到的氣的波動不止是人開竅的人身上，一些異獸周圍也有。

在來到小山海之后，這份對象已經擴大到了周圍的花草樹木，這些氣可以作用于人提升五感，自然也可能是異獸開智的關鍵......”

任清煙突然一頓，

在這個世界上了解任清聲的，她敢自認前三。

任清聲可不是什么循序漸進的流派，給她從常識積累學起，就她說的這些內容只要有心都可以觀察出來。

她喃喃自語：“開竅，通天地草木之靈，我們可以吸收......世間萬物的‘氣’？開竅，開的是吸收草木靈氣的竅門？”

氣，真的只有單單提升五感和體能那么簡單嗎？

兩人說話期間已經繞到了無涯閣遠處的索道。據帶他們去住所的師兄說，他們明天就是要通過這個索道去對面的無憂堂。

學院的各個山峰間依靠粗狂冰冷的黑鐵鎖鏈勾勒的吊橋聯系在一起。

往下看是朦朧不清的云霧，一到吊橋邊本來毫無動靜的風就像突襲的餓狼，翻滾肆虐起來。

任清聲給了她充足的時間來思考這件事，他八風不動的靠在橋邊，讓人忍不住擔心背后的深崖是否會將他吞噬。

他沒等任清煙繼續思考，轉而問了另一個問題。

“你們明天開始真正的學習，你有想過學院為什么會挑選我們嗎？”

任清煙一愣：“為了，不浪費天賦？”

任清聲對這個答案不置可否。

任清煙猶豫了下，走進這道鐵橋。

往前兩步的瞬間，像是換了個空間，狂風怒號如同撒野的野獸，輕易地迷離了人的雙眼。這風從四面八方來，像是一下要把人給掀翻出去。鐵索嘩嘩作響，任清煙下意識想要后退，卻被任清聲抬起的手卻被任清聲拉著向前。

任清煙反思了一下自己的前十幾年，雖然她跟她哥相處的時間不是很久，但是關系也不能是壞到拋尸深山的地步吧。

冰涼寒冷的鎖鏈碰到人手時，凍地人一激靈，而致使她沒有被風吹倒的，是另一邊將她緊緊拉住的任清聲。

單看任清聲的樣子，他完全不像是被這種環境影響的人。

兩人在索道邊僵持了片刻——任清煙在這種環境根本無法憑借自己的力量做到遠離。

任清聲換了一個地方，提著她的衣領把她帶到了無涯閣前的空地。

任清煙頂著滿腦袋的亂發和問號茫然的發出破格的問題：“那是什么？我們要從這里去學堂？去無憂堂？”

她還沒上去就被掀翻了吧。

任清聲無辜：“我忘了說嗎？小山海里的山海異獸真的很多，據說在山間的云海，棲息著一只沉睡的鯤。它睡著的時候就會像現在這樣，掀起狂風。剛開竅的普通人完全無法靠近。”

任清煙張了張嘴，不知道是先驚訝于這里有一只沉睡的異獸，還是先驚訝于狂風其實是別人的呼嚕。

她頂著兩個保留問題，在任清聲笑瞇瞇的目光下狼狽的回到了小院。

此時的包翩翩跟高莫亭已經在小院外的田里研究新的問題了。

高莫亭聽到動靜率先回頭，然后就看到了……

他有些沉默。

畢竟任清煙的狀態完全不像是去看了一眼索道的樣子。

她的衣裙有些凌亂，看起來經歷了某種艱難的跋涉；頭發雖然被梳理好了，但是跟剛剛回來的時候還是有細微差別。手上拿著一個小包裹。

臉上的神情不知道算是茫然還是悵然若失。

包翩翩順著他的視線回頭，大驚失色。跳起來跑過去：“仙，清煙你怎么了？”

任清煙被她的聲音拉回理智。理了理被呼嚕，不是，被狂風吹亂的思，打了招呼。

“沒事，你們在干什么？”

包翩翩目光里的擔憂真情實感，任清煙現在已經知道了這位大概有一些什么顏狗的屬性。

她問：“你看上去不太像是沒事的樣子，是在山里摔到了嗎？還是看到什么兇猛的異獸了？”

高莫亭落后幾步，禮貌的打量了她的袖口和膝蓋的布料：“衣袖和膝蓋沒有臟污，走路的姿勢正常。”

包翩翩反應很快：“那就是沒有摔倒，那是看到什么了嗎？”

面對兩人的關心，任清煙談了一口氣，眨眨眼：“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明天去無憂堂，可能需要提前一點。”

人等到了，高莫亭就想回去了：“我先回去了。明天見。”

任清煙、包翩翩：“明天見。”

這個時間點還不到吃完飯，小樓里宅在房間或是出去閑逛。

走廊的人也不算多。

包翩翩這才注意到了她手上的包裹，她隨意掃了一眼沒有多問。

任清煙注意到她的目光，手上揮了揮：“看這個嗎？”

包翩翩有些臉紅：“不不不，不好意思。我只是隨便看一眼而已。”

任清煙：“沒事的，這是我一個朋友送的禮物。所以不方便給你看。”

包翩翩堅定的搖頭：“不！我不是那種對別人的隱私刨根問底的人！”

任清煙嚴肅的拍拍她的肩：“好的！謝謝你，一會兒要和我一起去饕餮堂看看嗎？”

包翩翩：“嗯嗯嗯！”

次日。

他們分成四個院的名單被貼在無憂堂門口的石墻上，這里從大門進去正好是分東西兩側，回廊從中間一分為二，一眼望過去的是熱烈盛開的桃花。蔥蘢的樹蔭遮蔽亭臺樓閣。

無憂堂占地極廣，院墻的范圍覆蓋了除了索道以外的所有地方。

石墻最靠近大門的兩邊貼的就是他們的分好的名單——任清煙為首的幾十個名字單開一張，名字標紅。

兩人今天特地起早了時間，風平浪靜的過了索道。

他們這些人昨天被臨時喊走，昨天都不知道自己的分院情況。

包翩翩聽從了任清煙的建議，換了一身便于活動的窄袖衣袍。高高束起的鞭子靈動活潑。

她氣息也算穩健興致勃勃的湊到墻邊去看上面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