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猶豫，就又與任清聲對上視線。

任清聲嘴角一勾，不僅沒有說什么，手還配合的把小獸送到更前面的位置。

麒麟心滿意足的在新角度繼續觀察。

任清聲調整了坐姿：“好了，不開你們的玩笑，叫你們來是為了說一件事?！?

“如你們所見，學院招收的人都有一些特殊的天賦，在整個九州也只是搜集到這么幾千人。

新生人多，你們師兄師姐各有自己的課業，師長與你們之間的交流溝通都會有一定困難，我們希望你們可以成為這其中最早的溝通橋梁?！?

其他夫子配合的點點頭。

任清煙懂了，這是挑幫兇，不是，挑助教來了。

“？”新生疑惑的眼神無需解釋，最先問出一個浮現在他們腦中的問題。

“為什么是我們？”

一位夫子笑呵呵的反問：“為什么不能是你們？”

現在是嗆聲的時候嗎？一群人望著他。

就連任清聲也投以期待的目光示意他回答。

“因為你們潛力不錯？”這位夫子笑了笑，他故意用了點反問的語氣。

“如你們所見，學院講‘能者居之’。相信你們其中一些人已經從一些渠道了解到最開始挑選你們是因為你們擁有‘天分’，我可以坦然的告訴你們，在這數千人里，聚集在這里的你們天分和心智是最好的一批。所以你們可以擁有這種特殊的機會?！?

對于少年人來說，大概沒有人會不自滿于自己的天賦被人肯定。

但是這個理由實在是。

“就這么簡單？”

夫子肯定：“就是這么簡單。”

他示意任清聲繼續說。

擬態小獸在他們正式說話的之前就從眼皮子底下消失，他們很快就忘記了這個插曲。

任清聲也接過話題：“學院就如字面意思，一個教授你們學習的地方，你們是通過問心鏡的選拔，自己選擇了到這里來。我們不談身份，不談貧富。如果想找一個施展才能的機會，相信我們，在九州大陸上不會有比學院更好的跳板了?！?

是的，他們自己選擇了來到這里。

如果他們不想，從某一方面來說就像是在自己否定自己。年輕的小傻子為了自尊也不會妄然拒絕。

任清煙也不例外，雖然這背后似乎有捧殺嫌疑。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著任清聲：“除此之外的好處呢？”

任清聲瞇了下眼，好暇以待：“讓你們獲得其他新生都沒有的權利，這個好處還不夠嗎？”

任清煙巋然不動：“擁有權力只能代表我們需要盡相應的職責。這是我們應得的?！?

新生人群里響起吸氣的聲音，包翩翩繼續用發光的眼神看著任清煙。

嗚嗚嗚嗚嗚嗚嗚，不愧是她一眼看中的仙女啊！仙女威武！

任清聲哼笑：“好吧，那么你們想要什么好處？”

有人開口：“還能挑選嗎？”

“當然是開玩笑的?！比吻迓曉尞惖目此麄儭?

“……”

眾人在心里深吸一口氣，心里默念尊師重道。

這群夫子坐在這里一方面是為了觀察這群小嫩芽的行事風格，另一方面是為了限制任清聲，限制他想一出是一出的發揮。

任清煙心想，講完好處，相對的還有

“壞處?！备吣ぬа劭戳嗣媲白罱娜吻迓暫芸煸俅伟岩暰€挪開。

“沒有什么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如果有好處，那么相對的壞處是什么？”

任清聲終于露出滿意的笑：“還好不算太蠢，記得問這個問題。

我們一開始就說了，你們是憑天分擁有最初的機會，但是不代表這個機會永遠屬于你們，跟天賦相對的還有一個詞叫做天道酬勤，天賦不會是你們的護身符。如果我們前面的話給你們帶來了一些驕傲自滿，那么我很遺憾。你們的這項權利并不是絕對的。

如果有其他人想要挑戰你們，那么挑戰成功的人會取得你們現在獲得的所有權利，相對應的好處壞處也就不是你們要考慮的事情了?！?

任清煙都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算是，立起來靶子給別人打嗎？還得是他們心甘情愿的當這個靶子。

任清聲對各種情緒的視線適應良好，稍稍給這群小孩子接受信息的時間就繼續開口：“你們的好處之一，在下個月，我們將會有一場新生選拔，你們現在的身份是暫時的，只有在新生選拔之后才會穩定下來，因此你們也可以提前拒絕?！?

“如何，準備接受嗎？”

一個月，剛剛激動一些的理智被這個消息拉了回來。

在場的新生沉默了一瞬，隨即炸開鍋。

“什么？”

“別人怎么才會取代我們的位置？”

“不，所以這只是一個臨時體驗？”

“一個月的天分時效嗎？”

眼見他們越說越偏，一位夫子用力一咳：“好了，安靜！”

“你們會有一天的考慮時間，明天正式上課之前，希望你們可以給我你們的回復，再提醒一次?！?

他掃視面前有緊張，有猶豫，還有少數聽到信息也面不改色的青澀臉龐，心里一緩，語氣卻毫不和緩。

“我們接受你們的所有選擇，也請記住，學院永遠不會缺有天分的人。”

無涯閣的門合上，原地只剩下還在端坐的各位夫子，門外的聲音逐漸遠去。

其中的人突然松了一口氣，后背放松的靠上半天沒碰的靠背。

在場除了一個任清聲隨便變換坐姿，剩下的人都力求保持自己最完美的狀態。

“哎呀，剛剛在門外真是讓拂衣那姑娘裝了一把大的?，F在不知道在哪偷著樂吧?！?

“真是的，是不是任清聲你動手腳了，門開的時候我還沒調整好坐姿。差點在新孩子面前出糗?！?

“就是他！”

有人說到這里想起來樂子：“站在最開頭的那個小姑娘是哪一個？我看麒麟對她很關注啊。任清聲，麒麟是不是終于受不了你準備物色新契約者了?！?

任清聲本來還在聽他感天動地的同僚情誼，聽到這個問題表情一頓，如果說剛剛在新生面前的表情委婉，現在就是不加掩飾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