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溫昏才長舒了一口氣。這個世界的“真實“太真實,讓他不敢相信。現在感覺還是家里好,只是……
不是我爸人呢?
他上次出差才幾天,又不見了?溫昏有點無奈地想著,我知道你行蹤不定但也不能這么不定吧?你還記得你有個兒子嗎?
行吧,感覺自己的家庭背景也有在向小說靠攏的趨勢啊。一想到小說,溫昏就苦笑一下,又想到了那個選擇,又不免猶豫起來。
人一生可以做出許多選擇,又很難真正確定自己的選擇。你能確定你的每一個選擇都是你真的想選的嗎?還是表面想選,內心違心呢?又有多少選擇,是真正洞悉內心后做出,而不是“表面的自己“做出的呢?
好了好了再想就要上升到哲學高度了。停下紛雜的思緒,溫昏開始認認真真地思考那個問題﹣﹣我真的有不要要選擇“真實“嗎?
潛意識中認為沒必要,因為自己其實很懶。
但我想去啊。
因為我還是少年啊,一腔熱血還未涼。
想要去改變什么,創造什么,獲得什么。
當時的溫昏還不知道人間不過三年,他的想法便會天翻地覆。他也不知道那時的他,會以什么樣的目光來看自己。
時光似流東去不復西歸。夜色遮上了白天的眼,無論是思緒或是其他的都可以在夜色中悄然滋長。
嘆氣聲也是。
輕淮科高別名輕淮縣中,自然是不輕松的。
但在高一(1)班,這種不輕松就愈發沉重了。
晚飯過后和晚自習之間有一段空余的時間,基本上算是課間??纱藭r高一(1)班班內班外,鴉雀無聲,一片冷清。
溫昏坐在教室里,抬了一下頭又很快垂下,最后決定出去上個廁所,放松一下。
還不是因為老登。
老登,別名登登,恒成立,鹽酸,氯化氫。真名呂華輕至于為什么叫恒成立,因為 HCI教高一數學。
剛起來,溫昏身子就一晃。
只是有點暈。奇怪的暈,但也僅僅只是一點。
溫昏也沒多想,大概是教室太鬧了吧。溫昏這樣想著,晃出了教室呼吸了一口空氣,感覺好多了。
靠著欄桿,溫昏又在心中問了一次,我特么是犯了什么賤,非要來上這個晚自習?
不理解,想打游戲。
無奈,還是得在鈴聲響之前進教室。坐在座位上,盯著那似乎要淹死人的作業紙,面無表情。
氣到頭昏眼花,不想寫作業。
但一會兒后溫昏就發現了不對。
是真的頭昏眼花。
不是,這什么鬼?溫昏在迷蒙和困意中覺察出了一絲的不對勁,這好像不是單純的犯困。
這是缺氧?
混沌中閃過一點靈光,于是溫昏打開了窗戶。
涼風闖了進來,耀武揚威了一圈。溫昏打了個噴嚏。
有點冷。
但顯然新鮮的空氣并沒有用,依然很暈。
不對,有問題。
遲鈍的大腦終于意識到了這一點。趁著這較為清醒的時刻,思緒得以轉動。
自己這是怎么了?發燒了? BYD的那幫人讓他在草地上躺了多久?下午還好好的。怎么一到學校就這樣了?總不可能是我和呂華輕八字犯沖吧?
但思考再多也沒有用,頭暈還是頭暈,而且溫昏感覺這一次頭暈和之前的頭暈都不太一樣,但具體是怎么個不一樣法他又說不出來——感覺,就僅僅是感覺。
此外,溫昏沒有意識到一件事——他的意識在這個眩暈中渙散以至于……
睡著。
是的,他……睡了。
在晚自習上。
被吵醒了。
入目便是一張陰著的臉。
那張臉甚至算不上平庸,明明五官沒有長得奇怪的,但組合起來便有些生硬,有點攻擊性,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相處的人。下撇的嘴角更有幾分嚴肅。
看上去就跟鬼差索命一樣。
但溫昏立馬就清醒了。
完了!
我睡著了!
還被呂華輕逮到了!
頭上有點疼,可能是被打醒的。
呂華輕看見溫昏睜眼,皮笑肉不笑,陰厲地說道:“什么東西,晚自習都敢睡覺,給我出去!”
壓低了聲音,仍能聽到他濃濃的嫌棄,溫昏抿緊了唇,甚至懶得辯解什么,就走了出去﹣﹣昨天的經歷告訴他,辯解也沒有用。
晚風微涼。
眼前的那張大臉還在喋喋不休,但溫昏早就不打算聽了,反正總是些陳詞濫調、嚴厲批評,聽與不聽又有什么區別呢!
總會習慣的。
但這次不太一樣。
溫昏的頭更暈了。不,或者這已經不能稱之為“暈“了,而是“疼“!
似乎是有鋼刺刺到了腦海中,企圖把一切都攪成漿糊,溫昏眼前的那張臉驟然模糊。
然而這只是個開始。
溫昏閉了一下眼睛。
奇異的感覺。
不像是內體上的知覺,反到像是精神或者靈魂上的侵入。
難受,復雜的難受。
宛如野獸的領地中闖入了外來者,一股磅礴的力量被引動了。但溫昏其至來不及感受,就直接倒了下去。
幸好,尚有一絲意識,伸手撐了一下。
只是,那一絲意識,為什么會凝成眼角的一滴淚呢?
是痛楚,還是……想到了什么呢?
但一切都不得而知。
聲音遠去了。
世界沉了下來。
“喏,只能是你?!?
“你會醒過來,你終會醒過來??墒堑綍r候你又該如何選擇呢?”
“可能,我也會好奇啊?!?
“也只有你。”
夢幻的囈語也遠去了。原來,真實也只是一片虛無。
睜眼,是醒的開始。
寧白色的燈光潤過溫昏的眼,一切清楚起來。
熟悉的人,熟悉的床,熟悉的病房。
得了,二進宮。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也不問什么其他沒用的了,溫昏開始就直奔主題:“怎么回事?和你們有關嗎?”
“ woc,小兄弟你可不能倒打一耙啊?!敝x思惑看上去格外地無辜,格外地真誠,“是我們好不容易把你從原來的醫院里調到這里來,還好生照料,這都是滿滿的人道主義關懷??!”
“說正經的?!?
“呃……總之有一點是確定的,這件事和我們確實沒有一點關系,無論是我們還是“我們”?!敝x思惑說得很直白,但溫昏卻皺起了眉,““學官”對于有潛質的學子一向是死纏爛打的,于是我們……對你進行了一些小小的“關注”。于是在發現你暈倒后,嗯差不多10點多?緊急把你調到了我們醫院。”
10點鐘多?溫唇來不及細想,他注意到了另外一個點:“不是,什么是“學官”?而且你們這次的態度有點過于坦誠了吧!”
似有人輕嘆一聲。
“因為你要“覺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