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在一年四季中總是過的那樣快,立冬馬上就續接上了秋天的腳步。柏油路兩側的路變得光禿禿的和路燈一起矗立在邊上。天氣轉冷,街上也不像以往一樣行人匆匆。
秦瑾還像以往一樣坐在陽臺上的搖椅里發呆,她呆呆地看著外面已經落完葉子的樹木走神。
這些樹到了春天依舊可以重生,如果人到了春天也可以重生就好了。
她又在癡人說夢了。
秦瑾揉了揉頭。
“阮阮?!?
“我在?!编嵪蛉钕魈O果的手停了下來抬頭看向了秦瑾。
“快吃晚飯了嗎?”秦瑾問道。
“還不呢,再過幾個時辰吃午飯?!彼卮鸬馈敖裉煜壬f回來吃晚飯?!?
“嗯?!彼械窖劬τ行┢v往一側垂下了頭,睡著了。
“姐姐?”
又睡著了啊。
鄭向阮站起身把毛毯給秦瑾往上拉了拉,她把坐墊拽了過來坐在了秦瑾的旁邊。繼續削著蘋果。
人總是對于一些身邊的事情很敏感,及時察覺到了,也不愿意面對,就好像只要不面對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比如對于生老病死的道理誰不懂,每個人從一懂事開始心里都埋下了一個悲傷的種子,它慢慢的生根發芽慢慢的讓你明白愛,再枯萎,給你來個致命一擊。
“這個本子你不能碰。”
周宴手里拿著一個紅色的筆記本看著面前蠢蠢欲動的男人發出了警告。
“這么護?”男人用舌頭抵了抵后槽牙最后又在周宴一臉認真的表情中宣告破防,他笑了出來“哈哈哈哈阿宴啊不看了就是了怎么這么認真哈哈哈哈……”
本要是繼續在這里放著……不安心。
今天就拿回去,周宴思索著。
“周宴?!?
他從思索中回過神來看向了男人丟了一個字“說?!?
“我幫你問了,那群老外屌的很說什么也不對外賣,真操蛋啊……”男人靠著桌子點了根煙猛吸一口。
“加錢?!?
“不是,你在公司待糊涂啦?”男人呼出的煙在空氣中漸漸消散“這年頭錢這么好掙?經濟危機了不止一次吧,光添這個窟窿就已經筋疲力盡了還在這個上面扔錢,逗呢?要我說啊不如就不……”
話還沒有落音他就被挨了一巴掌,男人被打的有些發懵他不敢相信的看著周宴。
“我操,你打我?我說的不在理?你何必為了……”
“啪——”
又一巴掌。
“江錫!”
“周宴!”
他倆異口同聲喊出聲。
周宴脖子上的青筋鼓了起來,眼睛充了血,他想哭。
江錫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他掐滅了煙,摸了摸被打的發燙的臉,挨打的是我,他委屈個什么勁。
算了。“我就那么一說?!彼麪繌姷慕忉尩?。
“江錫,同樣的事情不要出現第二次?!敝苎缗牧伺乃募绨颉澳憷哿耍煤眯菹?,我來想辦法。”
他坐在了沙發上仰著頭把情緒憋了回去。
江錫看著他嘆了口氣出了門。
這是第幾年了,周宴想,他也不記得了。
秦瑾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她摸著發酸的脖子站起了身,一個靠枕從搖椅上掉了下來,她彎腰撿了起來。
“夫人,您醒啦?”
白石港看到了秦瑾手里的靠枕彎起眼睛一笑“這是阮阮小姐給您墊上的,怕您睡的不舒服?!?
“她有心了。”秦瑾把靠枕放在了搖椅上,單薄的站在陽臺上看著外面好像一不注意就會摔倒。
“夫人要不要吃些東西?”
“不用了。”秦瑾拒絕道她最近總是沒有食欲,看到什么都倒胃口。
“明天多少號?”“27了,夫人。”白石港回答。
“還有一天啊?!彼ь^看向了窗外“下雪了?!?
“姐姐!”阮阮從樓梯上跑了過來“外面下雪了!我們出去待會兒吧。”
“好?!?
她也好久沒看過雪了。
雪花一片片的從空中飄落,如秋天的落葉般寂靜無聲,雪還下的不算大落在地上便消失不見,不留一點痕跡。
秦瑾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雪花消失的很快但冰涼濕潤的感覺瞬間傳入掌心,接著第二片也跌入了掌心如循環般不斷續接著。
汽車的引擎聲傳進了她的耳朵,她熟悉的扭頭看向了一側。
周宴給車子熄了火開門下了車,他看見了站在雪天里的秦瑾正扭著頭看向他,眼神間的觸碰,靈魂的接吻。
“這么冷的天怎么穿這么少?”周宴走了過去脫掉了外套披在了秦瑾的身上。
秦瑾看著他一笑,她抬手捧住了周宴的臉,周宴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秦……”
“怎么辦,阿宴……我好像又有點兒離不開你了……”明明那么討厭你,討厭你的虛偽,又淪陷于你的虛偽。
周宴抱住了面前的人溫熱的氣息打落在脖子間“那就不離開。”
秦瑾回應地抱住了他沒有說任何話。
我們都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