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元就這樣站在陸嘉靜身后,一手環住她纖細的腰肢,很久…很久
陸嘉靜雖然紅著臉嗔怪幾句,身子卻是愈發貼近了林玄元。他們就這般親昵地依偎在窗前,盡情享受著片刻的繾綣時光。
窗外,整個承君城盡收眼底。熱鬧非凡的街道上,人頭攢動,議論紛紛。不少目光都朝著這通天徹地的接天樓投來,眼中滿是憧憬和艷羨。
「聽說今年的試道大會,玄門又推出了一位天才少年。」一個行人說道,「好像叫蕭忘,才十七歲就已經達到了此等的修為。」
「是啊,那小子可是玄門近年來最耀眼的新星。」另一人附和,「不過陰陽閣的公子季昔年好像也不甘示弱,這次勉強排在了第二。」
「第三第四的摧云城少城主鐘華和天機派的魏機,跟他們一比,那差距可就更明顯了。」
「唉,要是我也有這個機會就好了。」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羨慕地說,「只要奪得試道大會的冠軍,就能去接天樓的九層享受陸圣女的款待。嘖嘖,這種艷福,想想都讓人受不了!」
「做什么春秋大夢呢你?」旁邊一個胖子毫不留情地打擊道,「這種機會哪是你我能沾的?聽說今年試道大會的入場券被炒到了天價,一大票的富商巨賈為了搶一個名額,都快掐破了腦袋。」
云霄之上雖相距地面遙遠,但對于修士而言,只需略微會神
因而這些閑言碎語自然隨風飄進陸嘉靜的耳中,令她暗自冷笑。
‘這幫愚夫俗子,哪里知道我與公子的事?待到試道大會那日,他們恐怕要大吃一驚了。’
想到這里,陸嘉靜回眸對上林玄元戲謔的目光,媚眼如絲,嬌聲道:「公子可聽見了?外面那些人,倒是把你的好事給說盡了。」
林玄元聞言微微一笑,并未作答
「時候不早了」
林玄元拍了拍陸嘉靜腰間的手,柔聲道:「那在下先告辭了,嘉靜姑娘多保重。」
從接天樓第十層大搖大擺的走出來一個陌生男子,多少是有點大張旗鼓的,至少林玄元是這樣認為,所以低調的他選擇了……縱身躍下樓去。
而在之后陸嘉靜站在窗前目送林玄元的背影遠去,嘴角噙著一絲欣慰的笑意。
公子,一切就看你的了。
在剛剛的那段時間林玄元告訴了陸嘉靜自己的方案……
看來公子要以寒宮劍宗弟子的身份參加試道大會。陸嘉靜暗自思忖,伸手輕撫林玄元的胸膛。只是不知他是如何接觸到裴語涵的?畢竟如今劍宗中就只剩下她一人維系了。
陸嘉靜想起之前林玄元是如何巧妙地收服自己的,嘴角不禁浮現一抹會心的微笑。她搖了搖頭,將疑慮拋諸腦后。
「罷了,公子自有打算。我又何必多慮。」
……
「昨夜就這般不辭而別,她們定是擔心極了。」
……
季嬋溪和裴語涵靜坐在客棧的房中,神色焦慮不安。如今已快到午時
「你說師尊不會有事吧?」季嬋溪低聲問道,
「他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裴語涵嘆了口氣,握住季嬋溪的手。
「嬋溪莫慌,師父的睿智和修為你我有目共睹。」
「縱然遇到什么棘手之事,他也必能化險為夷的。」
正說著,房門被人輕輕叩響。裴語涵警覺地望去,只見林玄元帶著笑意的臉龐出現在門口。
「師尊!」兩女驚喜交加,齊聲呼道。季嬋溪更是撲上去,一把抱住了林玄元。
「你去哪兒了?可把我們急壞了!」她埋在林玄元懷里,聲音帶著幾分哽咽。
林玄元寵溺地摸了摸季嬋溪的頭,對裴語涵使了個眼色。
「為師昨夜去會了一位故人,談些機密之事。」他微笑道,「一時疏忽,竟忘了告知你們一聲。讓徒兒們擔心了,為師心中愧疚。」
林玄元將兩個女徒弟攬入懷中,緩聲安撫道:「放心,一切都在為師掌控之中。試道大會在即,我們先回劍宗好好商榷一番」
……
林玄元帶著季嬋溪和裴語涵回到了寒宮劍宗。一路上,故意表露出心事重重的感覺,不時沉吟著什么。
「師尊,您是在為試道大會的事煩惱嗎?」裴語涵關切地問道。
「嗯。」林玄元點了點頭,眉宇間隱有愁色。「語涵,你也知道,如今我寒宮劍宗已然式微。門中就只余下你我幾人,舉步維艱啊。」
「為師倒是有一個想法。」他故作深沉地說,「不如我們另辟蹊徑,將寒宮劍宗發展成一個女子宗門如何?」
「女子宗門?」季嬋溪和裴語涵都是一愣,面面相覷。「師尊此言何意?」
林玄元自然不可能告訴裴語涵自己是為了「精元」
但也一時間想不出什么好的解釋,只能胡謅一個
「你們想啊,如今劍宗中就只有加上語涵你也才三位。若是我們專門招收女弟子,豈不是能很快壯大門派?」
「可是……」裴語涵遲疑道,「我們一個名門正派,這樣做不是有失偏于,怎么能說變就變?而且女弟子為何可以壯大?」
「徒兒有所不知。」林玄元擺了擺手,正色道:「武學之道,貴在創新。女子天生靈巧,若是得到悉心教導,修煉起來發展更快。」
林玄元信口開河,煞有介事地忽悠道:「再說了,女弟子一向少有。我們這般獨樹一幟,反而能吸引眾多有志女子前來投師。久而久之,聲譽自然越來越好。」
季嬋溪和裴語涵你一言我一語,漸漸被林玄元的歪理給說服了。
「師尊英明!」季嬋溪由衷贊嘆,「徒兒愿為此事出一份力!」
「嗯。」裴語涵也點頭稱是,「師尊所言極是。我們這就著手準備,廣招女弟子!」
林玄元滿意地點點頭,嘴角浮現一絲得逞的微笑。
很好,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嘛~
他不動聲色地想著,眼中精光閃動。
只要聚集足夠的女弟子,為師的「精元」儲備就能源源不斷了。到時候,天下何人能阻我?
林玄元志得意滿,領著兩個女徒弟回到劍宗,開始著手準備廣招女弟子的事宜。
……
一路下山,來到了一座破舊的小城里。
他借著記憶來到了一座鐵匠鋪子的門口,鋪子門口垂著一塊熏黑的天藍色舊布,隱約可以聽見半開著的門里傳來的打鐵聲。
走到門口依舊可以感受到一股熱氣。
林玄言猶豫了片刻,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一個身材不高的中年漢子掄著鐵錘對著一塊燒紅了的胚子的捶打,火星四濺,砧板上的鐵胚被敲打得當當作響。
那名中年漢子抬起頭看了一眼進來的人,順便拿起掛在脖子上的白色毛巾,抹了一把汗珠,汗水灑落,落在滾燙的砧板上,發出嘶嘶的聲音。
「客人要把什么樣的刀?」
中年漢子問道。
林玄言看著他,掩上了門,平靜道:「我想要一柄劍。」中年漢子面露難色,苦笑道:「劍?公子莫不是在嘲笑我?這鋪子已經一百多年沒有鑄過劍了。」
林玄言沒有理會他的說辭,自顧自地說道:「我要的劍要求不高,以雪花鋼作為材料,不需要特殊的紋路,劍一定要薄要窄要輕,方便激發劍氣就好。劍鞘用最普通的獸皮制作便可。」
中年男子擺了擺手說道:「不做劍不做劍,這大逆不道不說,而且我師父也沒有教過我做劍的技藝,早就失傳了,做不了做不了。」林玄言看著他,問道:「你真的想一輩子待在這個小地方為凡夫俗子鑄造菜刀農具?」
那名中年鐵匠忽然不說話了,他滿是健壯肌肉的胸膛流淌下亮晶晶的汗珠,滴到通紅的胚子上,發出滋滋的聲音。
林玄言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承君劍,斷龍劍,山君,誅邪,蒼山雪還有……羨魚。」
中年鐵匠靜靜地聽著他說完這些劍名,一言不發,兩人四目相對,陰暗的密室里火星四濺,濕熱壓印的氣氛終于被中年鐵匠打破,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你究竟是什么人?」
忽然他瞳孔一亮,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林玄言的臉,語氣中已然是震撼得難以言表:「是你?是你!不對!你不是……」林玄言點頭道:「是我。」
...
林玄元一行人回到寒宮劍宗,徑直前往俞小塘她們所在的偏院,準備先來看看有沒有看管住陰陽閣的長老季修
只見院落里一片寂靜,俞小塘和趙念正坐在廊下,似在閉目養神。
「小塘,趙念。」林玄元喚道。
俞小塘睜開眼,驚喜地迎了上來。「師尊,您可算回來了!」她嗔怪道,「徒兒們可是好生擔心您呢。」
「無礙。」林玄元擺了擺手,目光在院中掃視一周。「我那日讓你們看管的陰陽閣長老季修,現在何在?」
「回師尊,」俞小塘指了指內室,狡黠一笑,「那廝還在里頭呢,被我們五花大綁,哪兒也去不了。」
「哦?」林玄元挑眉,「看來你們這幾日沒少折騰他啊。」
「師尊有所不知,」趙念笑嘻嘻地搭腔,「那廝油鹽不進,我們不給他點教訓,他哪里肯老實?」
「教訓?行了,帶為師去瞧瞧。」林玄元說著,邁步朝內室走去。
裴語涵拉著季嬋溪跟在林玄元身后,同時低聲說道:「嬋溪,那季修是你陰陽閣的長老,只怕......」
「放心吧師姐,」季嬋溪笑著打斷她,「我都已經拜師尊為師了,豈能能多想」
話音剛落,內室的門被推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被五花大綁,蒙著雙眼的中年男子。他衣衫襤褸,須發凌亂,顯然飽受折磨。
「這不是......季昔年?!」
季嬋溪驚呼出聲。只見另一個同樣狼狽的青年被綁在季修旁邊,不是她的親哥哥季昔年還能是誰?
「妹妹?你真的沒事?」季昔年聽到季嬋溪的聲音,不可置信地叫道,「你怎么會在這里?快,快幫哥哥解開繩索!」
季嬋溪一時語塞,呆呆地看向林玄元
然而林玄元實際上也一臉懵逼,俞小塘他們不僅把陰陽閣的長老季修給綁來了,連陰陽閣公子季昔年都一起搞來了。
我了個大草!這俞小塘和趙念是怎么把季昔年也弄來的?那可是堂堂陰陽閣少主,修為不在季修之下啊!
林玄元暗自揣測,面上卻不動聲色。
他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俞小塘和趙念一眼,兩人立刻心領神會,嘿嘿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原來如此。」林玄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繼而轉向季嬋溪,正色道:「嬋溪,眼下之事,你我都身不由己。你既已投入我門下,便要忘卻舊日親緣,一心向道。」
季嬋溪聞言一怔,隨即下定決心般點了點頭。「師尊教誨的是,徒兒謹記在心。」
季昔年聽到妹妹這般言語,又驚又怒,掙扎著嚷道:「胡說八道!嬋溪,你怎能背叛家族,拜這小賊為師?快快松綁,咱們回閣中說理去!」
林玄元嗤笑一聲。「就憑你?」
他緩步上前,一把揭下季昔年眼上的黑布。季昔年只覺眼前一亮,眸光兇狠地瞪視著林玄元,卻在看清他容貌的一剎那,瞳孔驟縮,臉色煞白。
「你……你是!」季昔年難以置信地喃喃,旋即想起昨夜碧落宮外的情形,只覺后背冷汗涔涔而下。
他顫聲道:「那夜碧落宮調戲我妹的那個登徒子,就是你!」
林玄元不置可否,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調戲?這可真是污蔑啊。明明是令妹對在下芳心暗許,奈何在下身負要務在身,只得忍痛割舍,婉拒佳人深情。誰知她一時想不開,竟執意要隨我出走。身為師長,在下也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竟敢如此胡言亂語,侮辱我妹清譽!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替嬋溪討個公道!」他嘶吼道,掙扎著要掙脫繩索。
林玄元不以為意,只是悠悠然坐到一旁。「隨你折騰,在下倒要看看,堂堂陰陽閣公子,能有什么驚天動地的本事。」
季嬋溪見狀,只覺一陣頭疼。她無奈地看向林玄元,似乎在懇求。
林玄元會心一笑,朝季嬋溪使了個眼色。「你且穩住他,為師自有辦法。」
說罷,林玄元站起身來,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打量著被五花大綁的季昔年。
只見他神色淡然,語氣悠閑,仿佛眼前這一切不過是街頭賣藝人的把戲。
「季公子啊季公子,你這般氣急敗壞,成何體統?」
季昔年聞言怒火中燒,喝道:「休要廢話!你這小賊,今日我定要……」
「嗯?」林玄元眉頭一挑。「要如何?在你這副模樣下,你能把我如何?」
季昔年語塞,他這才如夢方醒般打量了一下自己,頓時面如死灰。
「你……你到底想如何?」季昔年咬牙切齒道。「總不見得真要我認你這個妹夫吧?」
林玄元失笑。「妹夫就免了。在下名不正言不順,可擔不起這個名頭。」
「不過嘛……」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季昔年一眼。「若是季公子肯退一步海闊天空,在下倒是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你……」季昔年氣結,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我憑什么相信你?」
林玄元唇角微揚。「除了相信我,難道季公子還有別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