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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回憶

寧鈺坐在原本是李詩詩的馬車里,之前昏迷時不知道,如今看到里面的豪華程度,也心中暗嘆,不愧是圣女。

馬車的內部裝飾也同樣讓柳眉驚嘆不已。座椅采用真皮制成,并配以金線縫合,既舒適又豪華。車頂則是由璀璨的寶石鑲嵌而成,讓人仿佛置身于一個移動的宮殿之中。

就這樣慢悠悠的朝著黑山郡行去。至于圣女,則在馬車外面趕馬。以至于兩日的路程走了五天才到。

柳眉帶來的藥材確實份大量足,經過這幾天的恢復,寧鈺身體的抽搐感已經沒有了,外傷都已經結痂。想來再休息一段時間又能生龍活虎了,不過額頭那一縷白發卻始終還在。

到了黑山郡邊界,找了一間客棧,就把寧鈺帶去休息了。而丁游,丁山兄弟二人也自覺的沒有去湊熱鬧,而是加快速度,帶著姚飛航及其手下直奔此次目標。

寧鈺房間,李詩詩笨手笨腳的把茶放入杯子,再將燒開的水倒入杯中。端著放到寧鈺跟前。

寧鈺看著這一幕,心有不忍,但并未阻止。而是拿起身邊的酒壺喝了一口,盡量和善的說著:“以后只有我的時候不用泡茶,我不喝”。

李詩詩本來就對寧鈺畏懼如虎,聞言嚇得低頭一動不動,不敢說話。

寧鈺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這人在姚飛航那兒還能有說有笑,怎么到了自己這就和死人一樣?

三天前,江心郡主城的一個藥鋪內。掌柜的問到伙計:“確認了嗎”?

伙計回道:“確認了,飛鴿傳書沒有消息,我們的人連夜趕去發現池安縣的據點已經被人拔除了。圣女一行人壓根沒有過池安縣就消失了”。

麻煩大了,掌柜的也知道出了大事。“傳信給總教,就說圣女一行自隴西出發,消失在去往池安縣的路上,生死不知。同時告知池安縣據點被拔除的消息”。

“是”。伙計聞言趕緊去后院寫信,飛鴿傳往總部。

炎京,赤炎王朝的帝都,天子居所。而在其南郊就是國教日炎神教的總部。

門前是一座永恒燃燒的祭壇,上面熊熊烈火,經久不息。七大石制的巨大天兵雕像守衛在其周邊,七副表情,貪嗔癡恨愛惡欲。

其高聳的建筑身姿通體赤紅,盡顯華美,以古典的形態展現出令人震撼之美,無論是優雅的線條還是奢華的細節,都讓人沉醉。仿佛穿越了時空,重回那個偉大的時代。身臨其境,才能真正感受到它的震撼。登高望遠,你會看到帝宮之高不過如此。

里面的人均身穿赤色長袍,袖口或胸口繡有火焰標志。顏色不一,代表各自的分工不同。

而此刻一個胸口繡有金色火焰的男子急匆匆趕往神殿,穿過巨大恢宏的火焰走廊,方才能看到神殿正門,這里是整個建筑最高的地方,也是最神圣的地方。

因為這里供奉的是日炎神教的主神,火神。也是每一任神使祈禱和祭祀,誦經之處。

來到神殿前的男子通過檢查進入神殿,先行來到火神面前,虔誠的跪下,嘴里誦道:“愿永恒燃燒的烈火,帶我脫離凡人的枷鎖”!

“嚴九治,你所來何事”?高大的火神殿像下方正是神使所在,此刻他的聲音如同天神般宏大,振聾發聵。

被稱為嚴九治的男子此時站起身來,恭敬的說道:“見過神使,我教圣女在前往光明的路上消失了。生死不知,特來請教”。

神使仿佛無喜無悲,聞言說道:“被光明選中的人,必然被光明眷顧。嚴九治,我命你負責此事,將墮落者盡數誅殺,帶回遺失的圣女”。接著從神使處飄出一面赤色令牌,緩緩落在嚴九治手中。

盡管自己不是第一次看到此等景象,卻還是一如既往的震撼。嚴九治身為僅次于神使的大祭司之一,開陽修為,幾乎是武夫頂峰。但能使物體懸浮于空,使之精準落入其手中的行為還是不能理解。他也曾暗中改變方位,但都無用,因此只能用神來解釋。

只見他雙開雙手,恭敬的將令牌收入囊中,回道:“謹遵神使之令”。

出了神殿以后。嚴九治才放松下來。每次進去神殿,全身都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壓迫感,這也是他恭敬的原因之一。那位神秘的神使自從他踏入神殿以來,從來不曾露出真面目,也不曾踏出神殿一步。據說,日炎神教立教之始,他就存在了,至今已有四百多年!

踏入自己的地盤,嚴九治也是換了一副姿態,高高在上。對著空無一人的大殿說道:“命一等執事三人,二等執事五人,三等執事二十人。啟用西土所有據點,查清圣女失蹤一事。記住,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陰影中傳出一聲“遵命”后。便又陷入了平靜。

一時間日炎神教西土所有據點聞風而動,以池安縣為中心開始調查。

隴西李家,李長風收到日炎神殿的消息后急忙趕往書房。“父親,長云和詩詩消失了。現在神教要我們協助調查”。李長風的消息無異于一顆驚雷。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李壽寧像是沒聽見一樣問道。

“長云和詩詩消失在了去往池安縣的路上,目前沒有任何消息,神教來人要求我們參與調查“。李長風一字一句的說道。李長壽聞言雙眼一閉,險些昏死過去,顫顫巍巍的說道:“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父親,我們現在該怎么辦,神教之人就在門外等著呢”?李長風著急問道。

一下子仿佛蒼老了幾歲的李壽寧微微嘆息:“事已至此,能怎么辦。你先派人把神教之人打發掉。然后帶上所有積蓄和子女去南海,要快。不能讓官府發現我們勾結日炎神教”。

李長風聞言連忙點頭,又問道:“那長云和詩詩怎么辦”?

“那么多人集體消失,一點消息沒有,那就是沒有消息了!還不懂嗎?可惜我兒長云啊”。李長壽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父親,那賊人的目標定然是詩詩,她肯定還活著”。李長風猶不死心。

“逆子,那是你妹妹。以后要是萬一遇到,有多遠躲多遠,記住,她不是你可以染指的。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后”。李壽寧被氣的上氣不接下氣。

李長風心里暗暗嘀咕,反正不是親的,青樓賤人所出之女,不過是運氣好攀上了高枝,不然那小賤人遲早也是他囊中之物。

看李長風還愣著不走,李壽寧破口大罵道:“滾,快滾。永遠不要回來”。

李長風看事不可為,就連忙出去找人把日炎神教之人應付過去,自己則是卷走所有家當,帶著妻小從后門溜之大吉。

黑山郡邊界客棧。

“鈺兒,柳姨知道你報仇心切,但你看看,才一個日炎神教的小嘍啰。你就付出了多大代價,知道你這一縷白發代表什么嗎”?最終,柳眉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對于誅神槍的了解她可以說是僅次于寧鈺師傅。

寧鈺也知道誅神訣在消耗自己的生命,但師傅走的早,作為半個師娘的柳眉又不愿多說,所以一直靠猜。看來今天柳眉是要和盤托出了。

“代表什么啊!柳姨”。寧鈺趁勢問道。

“我原本不想多說,但是直到今天我才發現你一直瞞著我偷偷溜出去。看你這樣子,是拉不回來了,索性我今天把我關于誅神訣的所有東西都告訴你”。不出所料,柳眉也是眼看著寧鈺白白受罪,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當年我和你師傅本是青梅竹馬,情投意合。我們兩家也已確定了此事,但在一次紛爭中,他意外得到了誅神槍。當時他心高氣傲,自認為能掌控這傳言第一的邪功,就開始修煉,我也未曾阻止。”柳眉說道臉上出現深深的懊悔。

“就在一切都在好的方向發展時,他與人動手了。只是一場切磋,他卻殺了人,眾人下場追究,發現他的武功路數全部改變。于是開始懷疑,但這都不重要,可以解釋。

直到我們二十歲那年,誅神訣強大的內力使他攀升到玉衡境界。他開始失控,情緒不穩。最終在一次護送任務中殺紅了眼,就和你一樣。被當時的我打昏帶回了他的師門,但消息泄露,所有人都傳他入魔了。要求其師門交出來,以謝亡靈。

他何等自傲,當然不會束手就擒。可還是小看了誅神訣的影響,他直接沖出師門將討伐之人全部殺光。之后清醒,他自知惹禍,不愿給師門惹麻煩,直接叛出師門,我也跟著他流亡江湖。那段時間,沒有廝殺,沒有那么多恩恩怨怨,是我最開心的時光”。柳眉的神情也跟著她的故事在變化,此刻的她顯然是幸福的。

“我們相信一切都會過去,等他控制好誅神訣以后,我們嘗試了很多方法。但是那些人找了過來,六名玉衡率領的武林中人。我們自知不是對手,便一路逃亡,但人多勢眾。我們終究是逃不過去,那一戰,六名玉衡皆死,余下的不計其數。他紅著雙眼帶我逃到了一處山村”。柳眉說道這里伸手撫摸著寧鈺額前的白發。

“也是那一次,他和你一樣,白了大片頭發。我們才發現誅神訣會吸干人的壽命,為了盡快控制住它。你師傅決定沖擊開陽境界,然后看能不能到第三層。他是突破到開陽了,但依舊停留在第二層,而且開陽境界誅神訣自動運轉所需的內力,無時無刻不在吸收他的精血,折磨他的身體。此時距離他修煉誅神訣不過兩年時間”。你現在明白為何誅神訣是魔功了吧!因為它會吸收所有能吸收的東西來壯大它自己。

“后面無意中發現年份古老的藥材可以緩解和治療,他開始想方設法的去找,從開始的買到后來直接搶。原本已經被殺破膽的那些人又找來了。在一次外出時被人圍攻,我趕到之時,現場已全是尸體,尋不到他的人影。不得不回家尋求幫助,但被我爹禁足,不許外出。直到李源率人強行將江湖勢力一網打盡時,我才能出來”。

“說起來,我能有今天的地位,和他也有很大關系。那最后一戰,他殺了足足七名開陽,玉衡也不知道死掉多少,武林凋零大半。這才有了我柳氏入主天罡武館的機會”。

說到這里,寧鈺已經完全明白,當年收自己為徒,口口聲聲說自己只有二十幾歲的老頭就是這么來的,那時的師傅已經廢掉了全身功夫,擺脫了誅神訣的控制。然后在生命的最后時光收自己為徒,并傳授誅神訣。然后將自己托付給當時已是天罡武館館主的柳姨,自己則是回師門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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