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寒道：“回報和影響力暫且不表，我現在只是擔心這個項目我有機會介入沒有。”

728工程從85年重啟，到現在已經基本竣工收尾。

他大概知道王院長讓他介入728的目的是什么。

主要還是想讓他帶領著去培養一批核電人才出來。

核電的核心技術已經落地并且完成，接下來的主要是檢修、運營、操作，這些不算是技術活，更像個苦力活。

雖然說，這樣的工作性質很像是讓他開一個外包勞務公司。

但其中深意，也不言而喻。

秦山發電站是華夏核工業集團百分百控股，

普通的企業，根本無法觸碰到核電領域。

而培養核電人才這個路子，是唯一能夠接觸核能產業的機會。

核電操作、核電控制保護檢修、核級機械設備檢修、廢物處理、無損檢測，雖然看著是培養操作機器，維修和收拾廢品的技術工，但何嘗不是培養出了一批對核電工業的由內到外了解的一清二楚的工程師？

所以，江秋寒對于介入728工程這件苦差事絲毫沒有抱怨，只擔心自己有沒有機會。

王院長道：“你沒有機會，但中科大還是有機會的，如果你們能達成共識，那讓校部去談，會容易很多。”

邊走邊聊，兩人很快就走到了專家樓。

王院長覺得乏累，和江秋寒道了聲別就打算回去了，“對了，關于那個原子核基態的分子型結構的猜想和實驗論證，你有時間可以詳述一下，我預感這個猜想有可能是成立的。”

“如果這個猜想成立，那就很好的描述了豐中子核基態中α集團結構的演化過程，很可能會對聚變有一定的推進作用。”

王院長沉得住氣，到最后才表明了自己的目的，慈祥的笑道：“我最近和老于正在準備激光慣性約束聚變的相關課題，你這個前置試驗，非常關鍵。”

“好，我回滬上之前弄好給您送來。”江秋寒把請求應了下來，目送著王院長回到了院子，這才離開了。

……

當天晚上。

江秋寒讓郭浩再一次請來了校部的幾位領導。

剛剛酒醒起床的吳林，還沒發一會兒呆，就又被江秋寒拉到了酒桌前。

當江秋寒那個折中的方案在酒桌上提出來之后，效果異常明顯。

昨天雖然一切待定不歡而散，但江秋寒那個土壤種子論，就已經讓他們有些動搖。

而這次各退一步，也算是充分滿足了他們的預期。

校部擔心的是江秋寒的企業肆意生長，走入歧途。

而現在雖然還是沒有決定樹干怎么生長的權利，但至少有了修剪枝干的權利。

這其實在一定程度上已經實現了管控的目的。

而這個模式，也減輕了江秋寒不少壓力。

面對一個數十個工廠的產業集群，他沒有精力也不可能一一管理。所以，由他提出分工廠要做什么，然后中科大派人去監工，這簡直是完美的配合。

雙雙滿意之后，酒席上的氣氛就紅火了許多。

昨天還不會喝酒的校部領導們，此時也都拿起杯子痛飲了起來。

喝了了一夜歇了一天的吳林，再一次幫江秋寒上了戰場。

這個家沒有吳林是真不行。

……

接下來的幾天。

在中科大雙選會開始之前，江秋寒就抽空對原子核分子型結構的猜想進行了闡述和實驗設計。

甚至直接把結論和應用場景也寫在了最后面。

因為這個猜想是他前世提出并實驗驗證過的，所以其實也沒必要花時間和金錢再去驗證了，直接拿來用就行。

……

終于，兩天的等待之后。

高校畢業生分配計劃協調會在廬州正式舉行。

會議上簡單闡述了穩中向好等一系列形容詞之后，就給所有大學生吃了一顆定心丸，今年六十一萬高等學校畢業生，分配工作有條不紊都會充分完成。

但為數不多的聰明一些的學生，已經能夠明顯的感受到，那風雨飄渺的飯碗恐怕晃蕩不了幾天了。

因為在會議三分之一的篇幅中，領導們闡述了雙向選擇政策，鼓勵各大高校積極對接社會企業進行自主就業，并公布了一批雙選名單出來。

千里之堤毀于蟻穴。

誰都看得出來，計劃分配的裂縫已經越來越大了。

當裂縫已經到了肉眼可以看到的地步，那就意味著大壩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五月十七日。

中科大，墨子科技雙選會在禮堂舉行。

江秋寒作為企業代表，對墨子科技進行了詳細的闡述。

X-doc和村鎮工廠集群搭配，在很多人耳朵里，那感覺就像是面包蘸臭豆腐。

讓人難以下咽又惋惜暴殄天物。

對于X-doc他們是非常欣賞的，不少中科大的學生嘗試探索過X-doc的代碼，只是窺探到了其中一部分，就驚為天人。

所以，有計算機專業的研究生就站起來，直言不諱，他建議按照江秋寒的編程能力，就應該去做一個計算機軟件開發公司。什么游戲、社交、論壇該研發的都研發出來，肯定能大賺，而不是去收購什么村鎮工廠。

因為他們一想到計算機，就想到微軟、IBM，就聯想到高大上。

一想到村鎮工廠，就想到泥巴路、羊屎蛋，就想到落后、土。

他們上過大學，而且還是極好的大學，就應該高大上一些。

江秋寒欣賞的聽著他們的意見，但鄙夷的蔑視著他們的靈魂。

他們所看不起的，是九十年代占據全中國百分七十五的土地。

最后，江秋寒還是比較寬容的給了他們一個面子。

所有的想法只要有一定可行性和盈利性，墨子科技都可以支持落地，但前提是必須在墨子科技進行鍛煉和輪崗。

這種強制要求，打消了很多同學的積極性。

但出于對墨子科技財力的尊重，陸續有人選擇了報名。

雙選會雖然不算熱烈，但錄用人數也已經超出了江秋寒的預期，達到了一百五十人左右。

其中審計、經濟管理、工程管理等針對性專業報名大概在三成。

江秋寒當天就給錄用的人發放了offer——

一周內到滬上外灘26號墨子科技大樓，辦理入職，車票住宿公司報銷。

逾期未到，視為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