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顧長月為何劫鏢?”葉云何忍不住發問。
“顧長月劫的不是別人的鏢,是自家鏢。霍寨主打探到顧東銘和顧東鈞都是顧家人,三代都是家生子。”
江毅又拋出個炸彈,然后咕嘟一聲,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沈路思索:如今的問題有兩點。
顧長月為何要劫自己的鏢?
她是否知道鏢物是什么?
幾人決定分頭行動。
霍清風帶著鏢車去指定地點與顧家人見面,按時交割。
葉云何帶領其他人埋伏在周圍。
遠處,顧長月一騎絕塵,遠遠跟著一群隨從、為首的便是顧東銘。
“霍寨主,鏢車可曾到手?”
顧長月英姿颯爽,按照江湖規矩抱拳道。
“幸不辱命,鏢車在此。”
霍清風的人讓開一條路,遠方,車夫趕著鏢車過來。
“霍寨主好本事,能從云中雁手中劫鏢。這是剩下的鏢禮。”
顧長月丟過來一張銀票,正是四千兩。
“走!”顧長月對身后眾人做了個撤退的手勢。
顧東銘接過韁繩,趕著鏢車返回。
”顧先生哪里去?”葉云何從巖石后現身。
顧東銘一驚之下,韁繩險些脫手。
“顧先生這監守自盜,可讓葉某人尋得好苦。”葉云何騎馬上前,堵住了鏢車的去路。
顧長月等人想往后退,被霍清風的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沖出去!”顧長月一聲令下,從腰間抽出兩把峨眉刺。
霍清風攔住顧長月,葉云何截住顧東銘、四人一番混戰。
顧長月眼見不敵,一個眼神遞給顧東銘,后者砍斷車索,兩匹快馬奪路而去。
“嗖嗖”
就在二人前進的方向,遠處射來幾只羽翎箭、一支箭射中顧東銘右臂,他松開馬韁,重重地摔在地上。
顧長月見前無去路,后有追兵、無可奈何長嘆一聲,下馬投降。
前方,李澄笑盈盈帶著一堆人馬走近。
“盧州刺史大人到。”
刺史徐藍州向沈路等人見過禮,吩咐手下將顧家一干人等帶走。
刺史府。
三輛鏢車排列在院中。
幾十口箱子齊刷刷打開。
正方形小盒子里是密密麻麻的人頭,形狀似棺材般的大箱子里是無頭尸體。
鏢師們都是習武之人,手上有人命的師傅不少,可一時間見到這么多尸首,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徐藍州開堂審問。
據顧長月交代,箱子里的尸首都是在江南被官府斬首的死囚,她受死者家人所托,為死者收尸,運回家鄉安葬。
因為路途遙遠,擔心路上有閃失,才委托長勝鏢局押送。
“可你為何要托霍寨主劫鏢?”沈路問道。
“慚愧,小女子到底是婦人,見識短淺,此次托鏢,鏢禮為白銀一萬兩,若委托劫鏢,不僅可省下鏢禮尾款,還可以失鏢為由,讓鏢局賠償損失。”
顧長月露出羞慚的表情。
鏢局眾人恍然大悟,都氣憤不已。
鏢師們冒著生命危險走鏢,此女卻想坑他們的救命銀子。
如果不見她是個女子,脾氣火爆的尤戰峰就要上去一頓胖揍。
不過,顧長月打不得,顧東銘卻打得。
尤戰峰揪住顧東銘衣領,缽盂般大小的拳頭就要落下。
“大人,這人頭有問題!”一個屬下喊道。
尤戰峰聞言停手,好奇地轉身望去。
一個身著公服的人捧著人頭,呈上前來。
“這人頭有問題!是在人頭上開孔,掏空腦髓,用精銅灌注而成。”
李澄忙去查看其余箱子。
不僅人頭是假的,就連尸身也是如法炮制,用精銅灌注的。
葉云何恍然大悟。
“接鏢時,在下便覺得鏢物其重無比,當時只以為客人富有,箱中全是真金白銀。”
“撲通。”
“撲通”
顧長月的手下一個接一個倒地,臉色發黑,眼角流血。
站在顧長月身邊的裘世寧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從嘴里掏出一顆黑色藥丸。
“鶴頂紅!”
鶴頂紅毒性極強,倒地眾人剎那間沒了動靜。
徐藍州命人將顧長月和顧東銘押入大牢,嚴加看管。
李澄敲了敲人頭,奇怪道。
“這精銅跟我的雙月戟好像是同一材質,莫非也是出自長空山銅礦?”
裘世寧建議道。
“徐大人,不如遣人去長空山查訪,是否有精銅丟失。”
徐藍州應下,當即簽了公文,派人騎一匹快馬,送至當地州府。
回酒館的路上,李澄一路都在思索案情。
“嘣”
腦門被沈路彈了一下。
“干嘛?好痛。”
“給你的。”沈路遞過來一盒胭脂。
“好香啊,有桃花的味道。”
“我用桃花磨粉做的。后日是你的生辰。”
小丫頭眼睛濕潤了。
“除了娘,沒人記得我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