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我,是醫院的常客。
我從出生起就體弱多病,記得爸爸媽媽曾說過,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總有人說,這孩子怕是養不活吧!不知道我究竟弱到哪種地步,才讓人肯說出這樣的話,但從我記事以來,便的確是隔三差五的往醫院跑。
有一天夜里,我起來上廁所。蹲著蹲著,忽然感覺滿臉火辣辣的,頭也開始暈起來。驚醒了爸爸媽媽,果然是又發高燒了,爸爸媽媽連夜送我去醫院。剛到門診部,值班醫生便跟老熟人似的招呼道:“你又來啦!”
大伯二伯和姑姑都住在省城,小時候每逢過年,我們大多會在大伯家相聚,吃一頓年夜飯。不過每次到了省城,我第一個去的地方一定不是大伯家,而是大伯家小區里的醫院。常常還在半路上,我就開始身體不適,發燒嘔吐了,從鎮里到省城三四個小時的車程,便足以讓我“水土不服”一番。堂哥見我沒精打采的樣子,用新出的電腦游戲吸引我的注意,我用盡全身力氣也只能勉強搖頭表示:不玩不玩。
有一天,爸爸陪我在醫院輸液。晚風穿過窗戶,吹得窗簾上下翻騰,噗噗做響。空蕩蕩的病房一角,只有爸爸坐在床邊,捧起我正輸著液的那只手臂,輕輕的揉搓著。這瓶藥勁力頗大,我皺著眉頭差點忍不住喊疼,醫生也說了,這瓶藥可能會有點疼,是正常現象。爸爸的眼眶微微一顫,提議道:“我們一起唱歌吧!”
傲氣面對萬重浪
熱血像那紅日光
膽似鐵打骨如精鋼
……
跟著爸爸唱起這首《男兒當自強》,手臂的那一點點脹痛,竟忽然就變得不值一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