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的聲音，男警察顧不上滿臉的碎玻璃渣，舉槍就伸出車窗，朝外連連扣動了扳機。
但胡楊卻沒有聽到任何槍聲，只看到槍口處亮起了一排指示燈。
“你沒上子彈啊！”
張碩在下方看得真切。
“這是針對義肢的槍！”
男警察沒好氣的解釋了句，才忍不住吐槽：“就算是浪民，也不該連這都不知道吧？”
“不管什么槍，你都沒打中。”
胡楊看著破損的窗口，那里正有一道黑影向上掠去。
“他飛到我們上面去了！”
女警焦急提醒。
男警察的電子眼瘋狂轉動，面色很難看：“信號被屏蔽了，信息發不出去！這是個黑客浪民！”
“黑客……”
女警想起了什么，驚愕提醒：“他們也會攻擊義肢！”
下一刻，男警察還來不及開口，整個人就像是觸電般一震，霎時間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女警的情況也如出一轍，她面色肉眼可見的變得蒼白了起來，渾身都沒了力氣，直接癱軟著向胡楊倒了過來。
胡楊眼疾手快，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推倒在了后方座椅上。
看著她眼神渙散的樣子，胡楊趕忙用意念向春秋筆提問。
“她怎么了？”
視野中，春秋筆的回答信息顯現。
【人工心臟自動起搏功能接收到錯誤指令，停止跳動，體內供血循環停止，導致大腦缺氧，產生眩暈無力感。】
心臟停止跳動？
胡楊看著男警察一模一樣的狀態，頓時意識到，肯定是剛剛那個臉譜黑客搞的鬼。
在城市里公然襲警？
膽子這么大的么？
眼看著女警和男警察的面色越來越紅，隱隱有些發紫的傾向，胡楊來不及多想，直接就起身按在了女警的胸口，給她做起了心肺復蘇。
雖然這個【鏡花水月】可能是假的，但他還是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死在他面前。
學校在搞消防演練的時候，教心肺復蘇的老師說過，人體心臟停跳的四分鐘內，及時做心肺復蘇搶救，是有很大機會救活的。
“張碩！你給他做心肺復蘇！快！”
胡楊沖張碩示意，讓他去救男警察。
張碩的臉上被碎玻璃劃破了道口子，鮮血直流。
但聽到胡楊的話，他還是起身學著胡楊的樣子，給男警察做起了心肺復蘇。
“心肺復蘇對人工心臟沒用的。”
那個粗啞的聲音從警車內部傳出。
跟著，前方的擋風玻璃上就投射出了那個白發臉譜男人的面容，像是從他車里傳來的監控視角。
胡楊沒有停，依然在做著心肺復蘇，一邊盯著他問：“是你干的？”
“當然。”
白發男人的臉譜隨著他的表情活動著，很是生動：“你別急，他們死不了，我只是讓他們暫時喪失抵抗力而已，等到了前面那個樓頂，我就會放了他們的。”
他說完后，擋風玻璃的中央位置就變得透明了起來。
警車正在向著一棟幾十層高的老舊寫字樓的樓頂飛去，玻璃上還出現了一個紅圈，貼心的圈出了那處樓頂。
“放了他們？”
胡楊手中依舊沒停：“你是沖我們來的？”
“當然。”
白發臉譜男人嘴角揚起，露出了一個生動的笑容：“我姓張，叫張十夜，因為我一炮能打十天十夜，你旁邊那位，是我的爺爺。”
“啊？”
正在一旁充當工具人的張碩聞言頓時懵了。
胡楊看著張碩，心中驚奇。
怪不得剛剛這個臉譜男喊了聲爺爺，他居然真的是來找爺爺的？
張碩一臉懵：“我連兒子都沒有！哪兒來的孫子！”
“哈哈哈！”
白發臉譜男哈哈笑著：“會有的！當心！要著陸了！”
飛車的速度不慢，說話間就已經飛到了寫字樓的樓頂，俯沖著降了下來。
轟！
警車重重砸在了樓頂上方，向著前方滑行了一段，才撞在樓頂圍墻上停了下來。
胡楊被震得差點摔倒，扶著座椅站穩后，就聽到了身后傳來了一陣強烈的風聲。
他向后看去，卻看到那個白發臉譜男的白色飛車也緊隨其后，落了下來。
穩穩落地，車門升起，白發臉譜男推門下了車。
他身形足有兩米高，強壯如熊，渾身肌肉虬起，但皮膚和曲張的血管卻能夠看出，他的年齡已經不小了。
來到了警車車窗外，他臉上的臉譜忽然自動消散了，露出了一張和張碩有著幾分相似的蒼老面孔來。
看著車內還在給女警做心肺復蘇的胡楊，他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玩味的古怪笑容：“怪不得那次模擬性幻想形象，給你的是制服誘惑，原來是因為這次的啟蒙啊！哈哈哈！”
女警的面色已經發紫了，胡楊按壓得額頭已經滲出了微微的細汗。
見他在窗外陰陽怪氣，胡楊忍不住喝了聲：“你不是說會放了他們？再耽誤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白發臉譜男哈哈笑了聲，隨即打了個響指。
“嗬！”
女警忽然猛吸了口氣，跟著就大口咳嗽了起來。
另一邊，張碩手下的男警察也大口喘息了起來，像是落水后浮出水面一樣。
“走吧！”
白發臉譜男招了招手：“咱們時間有限，隔壁片區的市警馬上就過來了。”
這時，張碩忽然撿起了男警察落在一旁的槍，對準了白發臉譜男，大聲呵斥：“別動！”
看到他指著自己，白發臉譜男卻一臉平靜，只是抬了抬下巴：“別鬧，趕緊走，別耽誤時間。”
“誰要跟你走？你TM誰啊！”
張碩咬牙罵著：“我受夠了！這TM什么鬼地方！老子一天之內差點死三次！艸！”
見狀，白發臉譜男看向了胡楊：“你不勸勸？”
“等市警來了再說。”
胡楊伸手扶起了還有些虛脫的男警察，警惕的盯著他：“不管你找我們是什么目的，用這種方式，我都信不過你。”
“嘖嘖！”
白發臉譜男無奈的搖了搖頭：“還真是一句都少不了啊！”
胡楊沒聽懂他這沒頭沒尾的一句是什么意思，只是沖張碩示意：“張碩，把槍還給警察。”
張碩看了眼男警察，又看了眼手中的槍，眼神閃爍，有些猶豫。
“別想著逃跑，你能跑得過飛車？躲得過天網監控？”
白發臉譜男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提醒了句后，就沖胡楊說道：“想去兜率宮，就跟我走。”
胡楊聞言一愣：“你怎么……”
這個人怎么知道他想去兜率宮？
就連他自己都是來到這里以后，幾分鐘前才剛確定自己要去兜率宮的。
心思急轉，胡楊盯著他和張碩的臉打量著。
隨后，像是做出了決定，胡楊眼神一定，就邁步向他走了過去。
“喂！太史！你想干嘛？你別信他！我根本就沒孫子！”
張碩見狀，趕忙開口提醒。
喘勻了氣的男警察也沖胡楊提醒：“他是浪民！被通緝的犯罪分子！危險性極高！”
他雖然心臟停止跳動，但意識還是清醒的。
胡楊和張碩救了他和女同事的命，這就說明他們并不是浪民。
而且聽他們的對話，也不認識這個臉譜男，這說明他們根本不是一伙兒的。
白發臉譜男沒有理會他，只是看向了張碩，平靜問：“你還想見你媽不？”
“什么？”
張碩愣了。
“你媽，也就是我太奶，廖文秀。”
白發臉譜男微微瞇起了眼睛：“你要是還想見她，就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