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率宮在月亮上？
胡楊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那他想去兜率宮打探消息，還得先登個月？
在女警解釋的過程中，男警察并沒有搭腔，而是觀察著胡楊。
看著胡楊沉思的表情，他忽然開口問：“這位長官，你要不要先聯系一下單位，處理賠償的事，待會兒到局里以后也能節省點時間。”
“不急。”
胡楊下意識回絕：“等到了局里再說吧！”
他可沒有什么單位可以聯系。
他打算到了局里以后，再想辦法利用春秋筆逃跑。
以春秋筆刀鋒展現的鋒利程度，切開金屬應該也不成問題。
“沒關系的，我們車里的車載AI都是鏈接天網系統的，你直接給AI授權就可以了。”
男警察還在勸說著。
但胡楊這次卻沉默了。
不太好，這警察好像有點懷疑他的身份了。
這該怎么辦？
胡楊心思急轉，思索著解決辦法。
這時，一直沉默的張碩忽然開口問：“旁邊的那輛車，是不是離我們太近了？”
車內幾人聞言，都循聲看向了他的方向。
車窗外，一輛輛飛車整齊的排著隊，沿著激光車道飛著，十分整齊。
但就像是張碩說的，他那一側的車窗外，一輛通體白色漆面，但車窗玻璃卻都是黑色的飛車卻偏離了軌道，向著他們這邊偏了過來。
“這車怎么回事？”
女警疑惑問：“是不是切人工駕駛了？”
“不會。”
男警察盯著窗外的白車，電子眼伸出，仿佛在聚焦鎖定：“空路上所有飛車都必須并入城市智駕，如果切換人工駕駛，偏離軌道是會提醒的。”
就在他說話間，白車又貼近了兩米左右，距離警車的位置已經不足三米了。
見狀，女警趕忙開口：“二哈，接入左側車輛車內語音。”
“正在接入……”
一個男聲在車內響起，駕駛位屏幕上的AI圖標也切換成了左側攝像頭的監控視角。
“對方設置安全模式，接入失敗！”
“不對勁！”
男警察看著白車還在靠近，沉聲示意：“你給他們重新戴上束縛帶，我來切人工駕駛。”
女警聞言一愣：“他們不是……自然人，不能綁嗎？”
“我那是……按我說的做！”
男警察像是想解釋什么，但卻沒繼續說，而是沉聲吩咐了句，就開口呼喊：“二哈，切換人工駕駛模式！”
“收到！”
那個男聲再次響起，但很快就變得急促了起來：“檢測到盜搶行為，請輸入安全密碼……輸入錯誤……請再次輸入安全密碼……輸入錯誤！車輛開啟防盜安全模式，駕駛系統已鎖定！”
跟著，車內所有的屏幕就都熄滅了下來，車門內部也傳來了一陣機械卡扣上鎖的聲音。
下一刻，警車就緩緩向下方傾斜，以一個俯沖角度，偏離了車道，向著下方飛了下去。
不好！
男警察努力站穩，隨后一把推開女警，伸手拽開了儲物柜，把束縛帶拿了出來。
“為了安全起見，麻煩你先把它戴上！”
他盯著胡楊，語氣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客氣。
看著束縛帶，胡楊遲疑了一瞬。
就在這時，被推開的女警忽然指著窗外，大喊了聲：“長官！小心！”
男警察抬頭看去，卻發現白車也跟著警車飛了下來，而且又貼近了兩米，距離警車已經只有一米了。
這時，白車的車窗忽然降了下來，露出了里面的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男人，身形壯碩，整條右臂都已經被換成了銀白色的金屬義肢。
他長著一頭雪白的凌亂長發，被風吹得四散，仿佛狂風中的野草。
轉過臉來，他看向了警車的方向，長發被狂風吹開，車內幾人都看清了他的臉。
但所有人都看不出他長什么樣子，因為他的臉上畫著一副戲曲臉譜。
那是一副以紅色為底色的臉譜，以鼻根為中心，畫出了三道白色的放射狀長條。
下方兩條白色沿著眼皮和眉毛通向了太陽穴，剩下一條白色則沿著額頭眉心，畫到了頭頂上。
鼻根處，用黑色勾勒出了兩個旋兒，仿佛兩只豎著的眼睛。
在鼻子下方，則是一片白色的長須，一直拖到了胸口的位置。
看著這張臉譜，胡楊先是愣了下，跟著才脫口而出：“伍子胥？”
爺爺很喜歡聽戲，他小時候也跟著聽過一些。
這張臉譜出自《春秋二胥》，是《文昭關》一出里伍子胥出關時的臉譜。
爺爺很喜歡這出戲，所以他也跟著聽過好多遍，記得很清楚。
可為什么如此科幻的未來，卻有人出門還畫著戲曲臉譜呢？
兩個警察看到男人臉上的臉譜后，反應卻比胡楊大得多。
“浪民！”
女警驚呼了聲，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男警察已經從腰間抽出了一只黑色方形的槍來，握在手中，但表情卻一臉凝重，如臨大敵。
“什么浪民？”
胡楊開口問了句。
男警察面色難看的看了他一眼，忽然舉槍瞄準了他：“原來你們是浪民！怪不得會破壞真空管道！”
這時，車外的臉譜男忽然從車里探出了金屬右臂。
那只右臂的手中握著一把造型奇特的槍，對準了警車的車窗玻璃。
女警注意到了他的動作，趕忙大聲提醒：“隊長！”
男警察循聲看去，頓時面色一變，大吼：“趴下！”
跟著，他就一把扯住了胡楊，拖下了座椅，按倒在車底，整個人撲在了胡楊身上。
女警本想去拉張碩，但張碩比她的反應速度更快，在看到臉譜男動手的第一時間，就滾倒在地了。
見狀，女警趕忙也撲上前去，擋在了車門一側的位置。
咔嚓！
下一刻，車窗玻璃就被擊中了，瞬間崩裂，布滿了蛛網紋路，但卻沒有碎開。
胡楊躺在車底，看得真切。
玻璃外側釘著一個三角棱狀的金屬物體，下方伸出了三根金屬針，刺進了玻璃中。
金屬針的中央位置，有一個猩紅的光點在飛速亮起。
嘭！
一聲悶響！
車窗轟然爆開！
飛車下落帶起的狂風涌了進來，將玻璃渣吹得倒灌進了車里，四處亂飛。
一個粗野的聲音伴隨著哈哈大笑聲，和玻璃渣子一起灌了進來。
“爺爺！孫子來接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