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掌柜目瞪口呆的看著謝凡。
那一株五紋靈芝已經讓他震驚不已了。
此時這小子展現(xiàn)出的力量，更是讓他吃驚！
在顏掌柜的概念里，謝凡是個從山村里出來的無父無母的孤兒泥腿子。
采藥的本事算是厲害，人也機靈，拎得清，對自己的胃口。
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從沒有想過這小子竟然還有這般實力！
這一下的功夫，怎么也得是達到‘練肉’的層次才有的！
一個十四五歲無依無靠的山村少年，每日靠著山上采藥過活。
竟然能完成練肉？
他在哪學的鍛體法子？
又哪來的錢吃補藥？
“大伯，剛剛什么聲音？沒事吧你們？”
顏木森的腦袋從門口探了出來，憨憨的問道。
“沒你事！回去！”
顏掌柜的回過神來，沖著自己的侄兒喝道。
“哦。”顏木森訕訕的縮回了腦袋。
顏掌柜又做了幾個深呼吸，感覺今天這短短一會把自己下半輩子的深呼吸都做完了。
他重新看向謝凡，“你拜師了？”
謝凡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我要拜了師，還找您干嘛？”
顏掌柜：……
實在是受到的沖擊太大，腦子都有點轉不過來了。
“那你哪學的鍛體法子？”
“山里撿的。”
“山里撿——”
顏掌柜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這他媽是山里能撿到的？
你知不知道哪怕最基礎的鍛體法門外頭搞一套得要多少銀子？
“那你吃的補藥哪來的？”
“山里挖的。”
顏掌柜：……
你他媽當你是話本小說里的主角呢？山里逛一逛啥都有了？
那武館為了找巴掌葉的參子都快把老石山翻爛了都沒找著！
你憑啥？
“咳，咱還是說正事吧。”謝凡說道：“現(xiàn)在您能教我練武了嗎？”
顏掌柜的深深的看了他幾眼，又看了看一旁的五紋靈芝。
默然了半晌，點了點頭。
“老夫好像沒有拒絕你的理由了。”
謝凡笑了，“不怕柴幫了？”
顏掌柜的也笑了一聲，渾濁的眼中忽然有了幾分銳氣。
他指了指五紋靈芝，“有了這個，便不怕了！老夫若是能恢復當年的——”
“那個，大伯，小凡，開飯了。”
顏木森的腦袋又探了出來，打斷了顏掌柜的話語。
顏掌柜微微一滯，惱火道：“當年你爹找人算的說你命里缺木給你起這么個名字，老夫看是給你木太多了！人都成了根木頭了！”
顏木森撓了撓頭，面色有些不解。
“可真的該開飯了啊……菜都涼了……”
顏掌柜翻了個白眼，將五紋靈芝揣進了懷里，帶著謝凡回到了鋪子里。
八仙桌上，飯菜熱氣騰騰，并不精美，但看著卻頗有食欲。
顏大嫂笑著招呼著大家落座，謝凡心中也是有些感慨。
不管前世今生，除夕在人們的心中總是有些不一樣的意味。
幾個月前在這個世界眼時，自己剛成為了孤兒。
卻沒想到，這除夕夜自己竟然還能吃上一餐熱乎的飯菜。
阿猿已經蹲在一旁，抱著一個盆吃的不亦樂乎了。
顏木森夫婦坐在桌子一邊，謝凡坐在一邊，顏靈坐在一邊，顏掌柜坐在上手。
他整了整衣服，略略清了清嗓子。
其他幾人都是乖乖坐好，看著他。
“這一年，好也罷，壞也罷，終歸是過去了。”
顏掌柜開口說道，語氣中也滿是感慨。
“希望來年，日子越過越好吧！”
他舉起了杯子，里面是難得的一杯濁酒。
“日子越過越好！”
“吱吱！”
謝凡、顏靈、顏木森夫婦也是舉起了身前的杯子，灰毛猴子也是舉起了一枚果子。
天色黑了下來，屋外風雪還在肆虐，棚戶區(qū)里零零星星的響起了幾聲鞭炮。
對于還活著的人來說，這一年算是過去了。
……
大年初一，清晨。
下了一夜的雪終于放緩，天空中只剩下零星的雪花飄落。
謝凡花了好大的力氣才終于推開自己的房門。
屋外，積雪已經幾乎要淹沒大腿，許多人都被困在了家中推不開門。
不過這大年初一，棚戶區(qū)里本也就沒什么人出門。
大家都窮的叮當響，也沒多少閑心串門走親戚。
謝凡在雪中跋涉著，穿過坊市，艱難的來到了鐵匠鋪。
鐵匠鋪也關了門，他來到小院的側門，敲了敲。
“進來。”里面?zhèn)鱽砹祟佌乒竦穆曇簟?
“那您倒是給開個門啊。”謝凡推了推，門是鎖住的。
“你這么有本事，自己進來！”
謝凡翻了個白眼，四下看看，見周圍沒人，輕輕一躍，翻過了院墻。
顏掌柜的躺在小院屋檐下的躺椅上裹著厚厚的襖子，斜睨著剛落地的謝凡。
“你就這么著急？大年初一的就跑來了？”
“我太想進步了。”謝凡將趴在肩頭睡覺的灰毛猴子扔到一邊，走到顏掌柜身旁，“那靈芝您吃了？”
“這種寶貝東西急不得，得按著法子慢慢熬制，熬好藥都得個三五天。”
顏掌柜站起了身子，面色也嚴肅了幾分。
“練武，同樣也急不得！”
他抬起手，捏了捏謝凡的肩膀，又捏了捏他的雙臂、腰腹。
“娘的……冬天穿的厚，晃了老夫的眼，沒看出來你個小崽子都練成這樣了。”
他剛見謝凡時，還是初秋時節(jié)，衣物穿的不算多，只看出單薄的身形。
沒想到幾個月過去，厚實的冬衣下身材已經如此健碩。
“還真他娘是完成了練肉，你練了多久？”
“幾個月吧。”
顏掌柜嘴角微微抽了抽，跳過了這個話題。
“咳，練皮練肉，方法大抵相似，也不復雜，主要是看補藥能不能跟得上。”
謝凡點了點頭。
“至于練筋，倒也差不太多，只不過要吃些苦頭。”
說到這，顏掌柜忽然嘴角彎起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撿’的鍛體法門，只有練皮和練肉對吧？那是因為練皮練肉，知道了法子和對應的補藥之后自己一個人也能練。
“而練筋，則需要別人的輔助，一個人十分難練。”
“輔助？”謝凡有些疑惑，“怎么個輔助法？”
顏掌柜的嘴角翹的更高了，“那自然是要人幫忙拉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