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李三娘和黃導是這兩年剛來小修山的，兩人是一對道侶，修為了得，來這里的第一天，就斬殺了煉氣十層修為的海角道人，一戰成名?！?

郁離可妻嘴里在夸，但語氣上頗有怨氣，“那時候，蘭婷姐姐正困于海角道人的糾纏不休，如此倒也得了解脫，就和二人結交，一番相處下來，就道友道友親熱起來了。

好教師太知道，這兩人是修煉房中術的，剛來小修山的時候，也不是拍紀錄片，而是拍什么風月片，用了一部金瓶風月，在蜀郡的玉影界有了一席之地。

蘭婷姐姐不知怎么對風月片起了興趣，就參演了幾部，也掙了點小錢吧。

可他倆靠拍風月片積累了些錢財后，就轉而拍紀錄片了，這個東西投資大，收益卻不確定，蘭婷姐姐跟著他們一來二去，把錢都搭回去了?！?

黃芽說道：“郁離道友，你幻化個二人的形象出來給我看看?！?

“何必幻化，我拿出玉盤給師太一放便知。”

郁離可妻當即掏出一片玉盤，注入些許法力催動，就有影像投射了出來，然后她拉了拉進度。

“師太你看，這個就是李三娘，站在她旁邊的是黃導。”

影像里的場景是一個竹林，內容是一棵地氣奇聲竹的生長發育全過程，以及在該過程中，地氣是如何影響竹子并發生各種奇聲的。

這是他們拍攝的第一部紀錄片。

“單就拍攝的話，他們的確有兩把刷子，能細致入微到這種程度，就是我這個竹子精都是第一次看得這么明白，甚至對修行都小有助益。師太，這個李三娘是你認識的人嗎？”

黃芽點點頭說道：“是的，是我的一位故人，也有恩于我，你可知道他們現在在何處？”

郁離可妻對這個可是太知道了，她回答道：“就在前面的山谷里，那里有個馭獸齋，馭獸齋的齋主公羊先生最近開了個房中自修室，他倆就過去拍攝了，此時此刻，肯定熱火朝天拍著呢。”

“既然如此，我且過去見見故人。”

于是黃芽拿著十萬塊香火錢離開蘭亭書社，來到谷中的馭獸齋。

馭獸齋很大程度上只是徒有其名，齋主公羊先生并不馭獸，他只是研究獸，實驗獸而已，尤其在妖獸的交配行為研究上造詣極深，所以這次的房中自修室就有許多有此需求的妖修報名參加，有熊黑就是其中之一。

所謂的房中自修室并不在房間里，而是露天的，不過多少還是考慮到了隱私問題，就在山谷的上方和四周布了個霧陣，遮擋一下視線，防君子不防小人。

黃芽降落在山谷入口處，標志性的青蓮表明了身份。

在谷口把守的是兩只羊妖，一公一母，公的叫羊九一，母的叫羊九二。

羊的姓就是羊，倒是簡潔明了。

這兩只的九一九二之名，是編號，說明他們之前還有九十個，不過如今只剩他倆了，其他的都已經死在了實驗室里。

兩只羊還沒化形，但言行舉止已經和人無異，而且也是直立行走，羊九一還穿了個裙子遮身。

“見過師太?！毖蚓乓簧锨半p蹄合十道。

黃芽問道：“羊道友，我能進去看看嗎？”

“師太，請?！?

羊九一沒做任何阻攔，他側開身子，示意羊九二開門。

其實這里也無門可開，只有霧而已，羊九二把霧拉開一個洞，“師太，請?！?

“有勞了?！?

在門開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看到里面的景象，縱然她在有色禪院已經見識了許多，看待這種事已經很平常，但眼前的一幕還是震驚了她一下。

黃芽沒有立刻進去，而是站在門口體會了片刻自己的心情，就有所領悟：“在有色禪院所見，及在凡俗洞房所見，其情欲皆不及今日所見，這些妖修是真在修行，而且是以情為引，才這么情意洶涌，沖門而出。”

黃芽邁步進去，行走在妖修之間，并未著意觀察他們，也不打擾他們，只是靜靜從中穿行而過。

沒走多遠，她就感受到兩道目光照在了自己身上，黃芽迎著目光看去，就看到了李三娘和化名為黃導的黃皮安。

此時的黃皮安是穿越前的樣子，掩飾得非常好，黃芽認不出來他。

黃芽走到李三娘身邊，喊了一聲：“三姨?！?

李三娘對黃芽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觀音禪院里發生的所有都逃不過她的目光，但此時此刻，以肉身相對，感覺又有不同，她微笑道：“你長大了?！?

黃芽搖了搖頭：“我這不算長大，只是修行所致而已，我在未聞三姨在這里時，也以為自己長大了，但心里的那種波動告訴我，我還沒有?！?

李三娘說道：“看樣子，你現在已經是三體寺弟子，對從前事的前因后果想必都已經知道了，你若是對我心有怨恨，我是能理解的?！?

“怨從何來，恨從何來呢，從你教我嘴里藏針之后，我就把你看作唯一的長輩，現在皮皮閉關，只剩我一個人，心里有話都沒處去說，只能整日修行而已，今日看到三姨，我只是想來說說話罷了。”

這是自黃皮安入定后，黃芽從沒有表露過的情緒，這樣子的情感思緒是很難通過單純的山上修煉進行消解的。

站在一旁被完全無視的黃皮安上前一步，突出一下存在感，然后說道：“在下黃導，見過師太，三娘，你和師太有舊？”

李三娘說道：“前兩年我在清水幫時，送了一批子弟去觀音禪院當肉身佛子，黃芽就是其中之一。”

“哦，原來如此?！秉S皮安恍然道，“既然你們故人重逢，自要找個地方敘敘，今天的拍攝馬上就結束了，我和飄絮來料理，你去和師太說說話吧。”

“也行?！崩钊镎J可道，“黃丫頭，小修山上有個修龍茶館，里面的修龍茶可是一絕，我們就去那里聊聊吧。”

黃芽說道：“也不急在一時，三姨，既然你們還有事沒忙完，就先把事做完吧，我在這里看，這里等就好，若是這么去茶館，我也不知道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