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言,今日見你和弘晟都昏迷著,我害怕極了,我怕失去你們。”胤禛摟著年心言,越摟越緊,生怕一松手,就會永遠失去她們。
“胤禛,讓你擔心了。”年心言喃喃道,自己往里面挪了挪,讓胤禛躺在自己身邊,“快睡吧,明日,你還得上朝呢!”
胤禛吻了吻年心言的臉頰:“睡在你身邊,真心安。”
說罷,胤禛安然入眠。
爾思成了弘晟康復的第一大功臣,不僅年心言賞賜她,皇上與皇后對她格外優待。
但她好像不滿足竟然親自去養心殿覲見胤禛,討一個恩典。胤禛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膽大的女子,便對她產生了些許興趣。
“那你想要什么?”胤禛摘下眼鏡,直視著她。
若換成旁的女子,被胤禛這般注視著,肯定早已嚇破了膽,但她卻昂首挺胸與胤禛對視著。
“回皇上,臣女想做皇上的嬪妃。”爾思朝胤禛盈盈一拜,“請皇上看在臣女救了八阿哥的份上,答允臣女這個請求。”
“那朕若不允,豈非成了知恩不報之人?”
“臣女不敢?”
“不敢?”胤禛冷哼一聲,“原來你留在心言身邊,竟然是這個原因,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父親的意思。”
“回皇上,這是博爾濟吉特家族的意思。”爾思直言道,語氣變得越來越沉重,“皇上,請賜給曾經出過四位皇后的博爾濟吉特家族一份恩典吧。”
“朕可曾虧待過你們?”胤禛問,“朕年長你三十多歲,你跟朕并不相配,你執意入宮為妃,只怕不會有好結果。”
“那就請皇上把我當成金絲雀,養在宮里,讓臣女也好給父親有個交代。”爾思又給胤禛磕了一個響頭。
爾思這般決絕,讓胤禛不得不考慮博爾濟吉特家族的面子,可是她是心言帶進宮的,若納她為嬪妃,心言該多難受。
“你先回去吧,此事讓朕好好考慮一下。”胤禛又重新戴上了眼鏡,又把阮洛叫了出來,對爾思說,“她叫阮洛,是朕最倚重的御前女官,朕現在讓她跟在你身邊,教你規矩。還有,你現在不要住在翊坤宮了,不方便,就去延禧宮住吧。”
爾思以為胤禛答應了,頓時欣喜若狂,連連謝恩。
一時間,皇上準備納爾思的消息,傳遍了紫禁城,自然而然傳到了景仁宮。
李成念和耿秋以及琳歡正在皇后宮中,就此消息,聊得不可開交。
“貴妃可真是引狼入室啊。”李成念冷哼一聲,“聽說皇上把阮洛派去那蒙古女身邊,只怕,只怕要直接封妃。”
“也不一定吧。”耿秋說,“皇上素日不近女色,就連安貴人和郭常在都沒召見過幾次,怎會去納一個蒙古女?”
“也許,皇上想換換口味。”琳歡一邊轉動著手腕上的瑪瑙項鏈,一邊笑道,“聽說蒙古女皮膚黑,到底是真的假的?”
“到時候,熹妃妹妹一看,便知道了。”李成念譏諷道。
“你們少說一句吧。”璟蓉白了她們一眼,“明明都是高階妃嬪,搞得像怨婦,成什么體統。再說,這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想納誰就納誰,豈容你們說三道四?”
三人一起附身道:“臣妾等受教了。”
這件事自然而然也傳入了翊坤宮,弘晟剛剛康復,年心言本來很高興,沒想到又出了這一檔子事,這下可好,各宮妃嬪,肯定在私下怨她。
一弦吩咐人把爾思住過的偏殿打掃個底朝天,去一去晦氣。
年心言站到廊下,拉住了義憤填膺的一弦:“夠了,已經打掃的夠干凈了。”
“娘娘,您應該去找皇上,說爾思一早就居心叵測。”一弦咬牙切齒道。
“爾思是我帶進宮的,你讓我怎么說得出口?”年心言失神地坐在廊下,“罷了,再怎說,是她救了我的弘晟,這份恩情,就算皇上替我還了。”
“可娘娘,奴婢不解,為何皇上對她這般重視,還沒冊封就讓她住延禧宮,還把阮洛姐姐派給了她。”一弦不甘地說。
“因為爾思是博爾濟吉特家族的女兒。”
“這個家族很了不起嗎?”一弦問。
“太宗皇帝的孝端,孝莊,世祖的廢后和孝惠皇后都是來自這個家族,幾乎統治了大清后宮。”
“這個家族如此顯赫?”一弦驚愕不已。
“咱們后宮無博爾濟吉特氏,皇上一直覺得虧待這個家族。”年心言嘆了一口氣,“可爾思是哥哥搶來的……,皇上不會喜歡她的,只怕要貽誤她一輩子。”
“娘娘,您怎么還為她說話?”
“同為女人,感慨一下而已。”年心言吩咐道,“明日去庫房選一件精美的禮物,你親自送去延禧宮。”
“娘娘還要賞賜她?”一弦瞪大了雙眼。
“一弦,有些過場,不得不走。畢竟以后大家都是姐妹。”年心言語重心長地對一弦說,“還有,哥哥干的那些事,我怕爾思將來得勢,會報復哥哥。”
“得勢?”一弦不服氣地說,“她就是成了嬪妃,也是坐冷板凳,皇上才不會喜歡她。”
年心言無奈地笑了笑。
爾思入住延禧宮后,馬上給父親寫信,告訴父親皇上答應封她為妃,她一定抓緊誕下皇嗣,讓博爾濟吉特家族重新立足于大清后宮。
蒙古貝勒欣喜不已,立刻修書一封,叮囑爾思要跟各宮娘娘搞好關系,不可急功近利,絕不能處處樹敵。還有,那件事相關的一切都要神不知鬼不覺。
這封信并沒有送到爾思手中,而是中途被無塵劫了去,送去了養心殿。
那封信火漆密封,一旦撕開就無法復原,胤禛還是撕開了信件,看完之后,氣憤地拍在案上。
“無塵,給朕查,他們父女倆究竟干了什么事?”胤禛咬牙道,“希望不是朕想的那樣。”
“皇上,那這封信怎么辦?”無塵問。
胤禛隨手把信投入火盆之中:“不用理會,皇宮那么大,丟失一兩封信再正常不過。”
這幾天,按胤禛吩咐,阮洛一直在教習爾思宮廷禮儀,親自為她豎著發髻。
“阮姑姑,您在皇上身邊幾年了。”爾思透過銅鏡打量著阮洛,她早聽聞,阮洛是因為長得很像貴妃娘娘才得皇上青睞,成為御前女官的。
“回姑娘,奴婢自打王府,就跟著皇上,十多年了。”阮洛一邊給爾思插上玉簪,一邊回道。
“軟姑姑,您就甘心當一輩子御前女官。”
“姑娘何意?”
“既然姑姑長得像貴妃娘娘,為何不用這得天獨厚的條件,成為皇上的嬪妃,給自己博一個錦繡前程?”
阮洛忽然冷下臉來,不屑道:“姑娘,你當所有人都跟你一樣,費盡心機,都要成為皇上的女人?”
“姑姑是在奚落我?”爾思與阮洛對視著。
阮洛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跟這樣的女人廢話做什么,便說道:“奴婢失言,您別見怪哦。”
三日后,一大早,高無憂就來延禧宮傳旨。說皇上晚上要來延禧宮用晚膳,讓爾思準備準備接駕。
爾思還以為皇上今日要冊封她,午后就試衣服,試了十幾件,終于選了一件碧綠色的旗袍。
“姑姑,我好看嗎?”爾思得以地站在阮洛的面前。
阮洛附和地點點頭,然后白了她一眼。
爾思換好衣服,親自等候在延禧宮門口,得意地望著延禧宮的牌匾,今日之后,她就成了紫禁城的娘娘。
胤禛走了進來,爾思按著阮洛教的,規規矩矩地跟在胤禛后面。胤禛坐到延禧宮正殿的椅子上,高無憂和阮洛一左一右地站在胤禛身邊。
胤禛像高無憂使了一個眼色,高無憂抖了抖手里的拂塵,展開手里拿著的圣旨,朗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蒙古貝勒之女,博爾濟吉特爾思。溫柔嫻靜,蕙質蘭心,著冊封為郡主。即日跟隨蒙古貝勒返回蒙古,不得延誤,欽此。”
爾思聞之,臉色大變,難以置信地脫口道:“皇上,您當真封我為郡主?”
“郡主,親王之女才能封為郡主。”阮洛提醒道,“皇上破格封你為郡主,你該感恩戴德。”
“這是為什么?”爾思表情凝重地捂住胸口,一字一句道,“皇上賜我延禧宮,這是何意?”
“你想想你都干了些什么?”胤禛怒道,“朕的弘晟你都敢算計,好在弘晟沒事,要不然朕非要殺了你們父女填命。”
爾思忽然仰天大笑,果然紙包不住火。
蒙古貝勒想讓爾思成為皇上的妃子,重振博爾濟吉特氏,就給她送去了一種毒藥。
此毒藥無色無味,服下去可引發嚴重傷寒,大人或許能熬過去,但是孩童卻能要命。她豬油蒙了心,給弘晟下了這種毒藥,再獻上解藥。
“皇上是怎么查到的?我自問,做的夠隱秘。”爾思問,她的神情恍惚,有點破罐破摔的樣子。
“只要朕想查,就能查到。”胤禛一臉得意地與阮洛對視一眼,“是阮洛從你的隨身衣物里找到了你還沒來得及銷毀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