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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原諒

林瀟看到珊傍海站著,她在凝望那一片浩瀚的大海,林瀟從遠遠的地方看到珊的身影,他分不清那是日落,還是日出,只覺得珊的身影完全被包裹在那束奇妙的光環下,她那婷婷身姿,隨風飛舞的發絲,迎風輕擺的衣衫,像是一幅剪影,即朦朧,又清晰的印在了那片絢爛的光幕下。林瀟一邊揮手跑著,一邊叫著她的名字,但無論他的嘴張的再大,他都是喊不出聲。

他只能是拼命向前跑,用力地揮著手。林瀟跑得太急了,他被細沙一下滑倒了,還沒等他起來,看珊的身影已在那光環中漸行漸遠。林瀟急了,想快點站起來,但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在軟軟的沙里在慢慢的一點點的沉下去了,林瀟還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要喊她,讓她停下,回過頭看他一眼,他終于喊出了那一聲。

林瀟自己也被最后終于喊出的那一聲和自己在空中舞動的手給驚醒了。

林瀟喘息著醒來,他的第一反應是趕快去看鬧表,然后就翻身想起床上班,走到地上,他還是覺得兩腿有點發軟,頭也昏。昨天喝酒的事,開始時候他有印象,后面的他都不知道了。他給助理打了電話,問過助理,見是沒有什么急事就又倒下睡了。

迷迷糊糊中林瀟被手機鈴驚醒,他看是王德喜的來電,他沒接,給直接掛斷了。轉個身就又睡過去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電話鈴又響了,林瀟先睜開眼睛覺得屋里的光線都開始變暗了,他覺得他也應該起床了。他摸起了身邊響個不停的電話。

“老林你怎么樣了,剛才你不接電話可急死我了。”

電話里傳出了王德喜的聲音。

“你急啥。”

林瀟的聲音還是有點有氣無力,他問王德喜。

王德喜在電話那邊把昨天發生的事,給他繪聲繪色地講了一遍,昨天的事在酒店開始點菜,點酒的環節他可以清晰記得,喝上酒之后的事他基本上都想不起來了。他可以保持記憶的酒量可能就是兩杯白酒的量,王德喜說的什么需叫“120”救護車,什么他急中生智用他博覽群書學會的中醫急救知識給他掐人中穴,掐內關穴才讓他起死回生的事他根本就不記得了。

但在王德喜和他說掐人中的時候,林瀟忽然感覺到鼻子和嘴唇間的那個地方有點隱疼,他知道這個地方叫人中,他下意識地用手摸了一下,不但是隱疼他感覺還有一點破皮了。王德喜說的內關穴他不知道在哪里,但他看到拿電話的手腕內測的一片淤青,他想這個地方就應該是王德喜昨天給按的,這里就是他說的內關穴吧。他本來認為王德喜給他描述的情節有可能是添枝加葉,夸大其詞,但看到自己身上淤青的內關和按破皮的人中,他相信了昨天自己的確是經歷了人生中第一次休克加醉酒。

聊了一會兒,聽出林瀟今天的狀態還可以,王德喜又說

“老林啊,都說是女人癡情,沒想到癡情男人讓我遇上了,在感情方面我是屬于只說不練,你是屬于不說直接操家伙就動真格的啊!我很羨慕你能有這么讓你死去活來的愛情,愛情讓你有多陶醉,你喝酒就會有多醉,昨天你喝酒就是一心求醉,那個悲壯……”聽到王德喜和他說這些話,林瀟的心又開始痛了。

他和王德喜說出了一句“滾”就想把電話立即掛掉,王德喜趕緊又喊。

“別掛電話,我是想問你,我用不用給你送點吃的過去。”

林瀟說:

“媳婦一會兒下班回來做飯不用了。”

王德喜說:

“還是嫂子好,我喝醉酒我家黃鶯每次都一個星期不理我,別說給我做飯了。”

放了王德喜的電話,林瀟呆呆地坐在那里,他想著剛才王德喜和他說的“一心求醉”的情景。林瀟想昨天他不只是“一心求醉”,他“一心求死”的心都有。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特別可憐,鼻子酸酸的有點想哭,但是眼淚卻沒有流下來,林瀟不知道他的眼淚都在昨晚的醉夢里流完了。

林瀟從浴室里出來時,家里的門開了,是妻子下班進來。

外面正在下著一場秋雨,妻子手里拿著還滴著雨的那把花傘從他身邊走過,帶來的一股涼氣讓林瀟不禁打了個寒顫。

“回來了。”

林瀟邊用毛巾擦著濕濕的頭,邊和妻子打了招呼。

妻子沒應聲,拎著手里的東西直接進了廚房。片刻,妻子又出來到衛生間洗了手,之后,又從他的身邊走過,到臥室換了居家服。但妻子始終沒有和他說一句話,仿佛看到的只是一件擺設,或是一堆固化的氣體。林瀟想妻子一定是為自己昨天的醉酒生氣。

林瀟解釋地說:

“昨天喜子拉我去喝酒,多喝了點。”

妻子沒說別的話,只從廚房拿出了買回的便當,重重地放在了餐廳的桌子上,又底氣十足的從鼻子冷冷的“哼”了一聲。這個“哼”讓林瀟聽得有點刺耳。林瀟知道妻子還是不高興,他也索性不說話,他拿了茶幾上的報紙開始看起來。

便當里有炸魚或是炸肉一類的東西,鄭玉梅開了便當盒,就弄得滿屋子都是香噴噴的味道了,她坐下開始吃,再這么一咀嚼出聲,林瀟本來就空的肚子一下就餓了起來。他起身也到飯桌邊。拿了放在桌上塑料袋子里的另外一盒便當,正坐下想吃。

“這是蘭蘭的。”

妻子說著話,把林瀟已經準備打開的便當盒一把拿下,說是拿,但動作的俯度實在是太大,便當里的一條炸魚和一個小菜花一下掉在了桌子上。林瀟想從桌子上揀起來吃,但還是鄭玉梅手快,她先把魚揀到便當盒里,林瀟想揀那個小菜花,鄭玉梅也沒給他留下。

林瀟沒說什么,既然饞蟲已經被引出來了,他總得找點吃的東西,他開了了冰箱,找到了一袋鮮奶,和面包,面包拿在手里,還沒等林瀟走出廚房,他就聽妻子又對他喊著說:

“那是蘭蘭明天的早點,放進去。”

林瀟又放了牛奶,面包。他又在冰箱里想再找點能馬上果腹的東西竟然找不到了。

他又回到沙發上,先看了一會兒報紙,一天沒吃東西,此時他的肚子已經開始饑腸轆轆了。這時他想起了王德喜說的話,沒想到平時溫柔的妻子竟然能做出和黃鶯一樣的舉動。林瀟又向餐廳的方向看了一下,妻子是背對他的,顯然她是不想看到自己才把背影留給他,看著妻子的背影和剛才對他的態度,林瀟想今天讓妻子給他做飯應該指望不上了。

平時在家里林瀟基本沒有進過廚房,妻子太賢惠能干,根本不讓他干,飯都是妻子做,他只需要坐在桌子前,飯菜碗筷都會擺好,吃完了飯也是碗筷一推,抽煙看報。

今天被迫走進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廚房,他一時不知從哪兒下手了,剛才進廚房時候他好像看到過一包掛面,林瀟愛吃面條,什么炸醬面,打鹵面,他最喜歡吃的是妻子給他做的海鮮面。林瀟拿著掛面心想今天能吃上自己煮的白水面就可以了。

他先在鍋子里放了一些水,然后點火,林瀟擰了一下開關,爐具“咔咔”響著卻不見火苗出來,林瀟低頭看看,他又擰一下開關,爐具還是“咔咔”直響就是不見火苗。

林瀟想去求助一下妻子,有點怯懦地站在妻子身后問:

“玉梅那個爐具不太好用,怎么點火。”

實際上這個爐具是鄭玉梅新買的電打火,特別好用,是林瀟不會用,鄭玉梅沒有回答林瀟的問話,還低頭吃飯。

看鄭玉梅這個樣子林瀟想今天恐怕白水面都吃不上了,他又重新坐回了沙發。

他看了一眼妻子冷漠的背影,林瀟又開口了。

“玉梅,你這是怎么了。”

又是重重的一聲

“哼。”然后“叭。”

鄭玉梅又重重地放下了筷子。

“你說我怎么了,林瀟,我究竟有什么地方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林家,你竟背著我干出了這樣的事情。”這句話說到結尾的時候,林瀟能聽出妻子的聲音在明顯的顫動了。

聽了妻子的話,林瀟呆在那兒了。他想女兒知道的那件事情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女兒應該不會和她再提,昨天喝酒王德喜知道他和珊的事,他的鐵哥們更不會去說。但聽妻子說話的口氣和聲音,也不像是在詐他,事情難道又是壞在女兒的同學上了,林瀟想不管是誰說的,他現在也不能就這么承認。

林瀟馬上在心里告訴自己一定不能承認,然后裝著很平靜的,一邊慢慢翻動著報紙,一邊說:

“玉梅,這種望風撲影的事情你也要去信。”

“你自己酒后吐出的真言也是望風撲影。”

聽到了妻子從喉龍里狠狠喊出的這句話,林瀟覺得就像是當頭挨了一悶棍,他頓時啞口無言了。

這時候,妻子一邊哭一邊從三十年前他們家被下放開始講起,又講到幾年前,他母親癱瘓在床她是如何養老送終的。

林瀟聽著,他插不上話,因為她說的都是事實,這些恩惠是林家永遠無法償還給鄭家的。聽鄭玉梅越說越激動,越說聲音越大,林瀟怕周圍的鄰居聽到,他把電視打開了,把音量也調得很大。鄭玉梅走過來,把電視一下關上了。

她雙手叉在腰上,虎視眈眈地看著林瀟

“你說吧,到底想怎么打發我們娘兒倆。”

看到平時一向溫順明理的妻子此時變得如此彪悍潑辣,她知道女人是在捍衛自己的尊嚴,為自己討個說法。

聽鄭玉梅這么一說,林瀟知道,當下,能穩住女人的不是別的,應該是立即給她一個有效的承諾。林瀟看看妻子哭得滿臉是淚的臉,從茶幾上拿了兩張紙巾遞給她。

“放心,過去那些事,我不會忘記,什么時候我都不會辜負你和我們的女兒。”

這句話真是靈驗,鄭玉梅聽完了,先是拿著紙巾掩面坐在沙發上又大哭了兩聲,她大哭這兩聲不是為了別的,是為她聲淚俱下的述說還能喚起丈夫的認同和良心。然后鄭玉梅的哭聲越來越弱,最后是嘎然停止。

她先用紙巾擦干了淚,還使勁揩了一下已經流在唇邊的鼻涕,抬了頭看了一眼丈夫,看到丈夫醉了一夜的酒,又一天沒吃飯,人變得很憔悴,女人又是一陣心痛,她起身先去衛生間洗了臉,然后轉身進了廚房。

林瀟走到窗前開了窗,外面的那場秋雨不知什么時候停了,他對著窗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林瀟知道這場風波就像剛剛下過的這場秋雨,遲早是要來的,但他沒想到來得這么突然,卻又這么快的就平息了。

這時候,他聽到廚房傳出妻子在切菜的聲音,一會兒,又聞到了海鮮面的味道。他知道妻子又開始忙著在給他做晚飯了,他想也許只有像妻子這樣善良的女人,才會這么輕易的就原諒他吧!

<完>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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