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義叔在月川市如此大的動靜,自然很快就傳遍了月川市。
而傳到馮山寶耳中的時候,他正帶著蔣老三在徐老二的家里。
“山寶哥,徐老二會不會出事了,那小子可孝順得很,不可能這么幾天了也不回家看看他娘。”
蔣老三暼了幾眼前方坐著的瞎眼老婦,低聲對著馮山寶說道。
馮山寶則是搖了搖頭,上前一步道:“老太婆,你兒子這幾日回來沒有?”
瞎眼老婦循著聲音的方向偏頭,失去眸子的雙眼宛若幽深的黑洞,嘶啞的聲音隨之響起:“他有幾日沒回來了,你們知道他去哪了嗎?”
馮山寶皺了皺眉頭,他記得徐老二的母親是眼瞎,但還聽說沒有行動能力,可眼前的老婦儼然只是眼瞎,其他并沒什么問題。
莫非是記錯了?
他沒有糾結這個問題,語氣森然道:“你兒子答應我要做的事沒做到,現在人也不見,你準備怎么幫他補償?”
蔣老三見此,有些于心不忍的別過頭,悄然離開了房間。
老婦只是抬著頭面對著馮山寶,沒有言語。
馮山寶心中怒意剛起,但在瞬間卻感覺有些恍惚,只覺一抹黑光從眼中飄過,雙眼失神片刻。
再回神時,他忽然感覺自己遺忘了什么,轉身就自顧自的出了屋子,全然不在意屋里的老婦。
蔣老三看見馮山寶離開的身影頓感詫異,以他對馮山寶的了解,絕不可能因為屋內是個瞎眼老婦就手下留情,說到的事情肯定就會做到。
可這短短時間內,屋內沒有任何動靜,顯然馮山寶沒有動手。
他跟在馮山寶身后,出于畏懼,也沒敢多問,只是跟著。
兩人剛走到了街上,嘰嘰喳喳的討論聲就傳入兩人耳中。
馮山寶有些恍惚的神情在此刻凝聚,心中先是生出些許疑惑,總感覺自己忘記了什么,但在聽清周邊的議論聲后,臉上瞬間浮現驚容。
他一把拉住身邊一個路人,飛快問道:“你剛說陸良干了什么,從頭到尾說一遍。”
那路人無端被人扯動,臉上怒容剛起,但在看清馮山寶后只是訕訕一笑,說道:“陸良啊,他帶著順義叔去了劉老頭那里,將劉老頭帶走了。”
“劉老頭就這樣讓他帶走了?”馮山寶冷聲問道。
路人猛地點頭,道:“順義叔忒猛了,一下就給劉老頭跟班打倒,后面我也沒看清,反正就拖著劉老頭走了,就像拖著一條死狗……動物一樣?!?
馮山寶聽了清楚,放開路人后神色變得凝重。
像他這種地痞,對于月川市中各種人清楚得很,畢竟,他需要搞清楚什么人是他不能惹的,這樣才不會撞到鐵板。
而劉老頭就是他絕對不會招惹的人之一,不僅打不贏,且劉老頭的勢力也很大,身邊的跟班都是會拳腳功夫的好手。
就這樣一個人,在那順義叔的手里居然一點都撐不住?
他忽然覺得,當初順手從陳原手中接過這個事情變成了一個燙手山芋,不僅完不成,還不敢輕易甩掉。
可他與那陸良已經交了惡,若是陸良和順義叔說上幾句,說不得順義叔就會上門,而他絕對不是順義叔的對手。
當下,他一咬牙,心中閃過思緒,再如何,這件事就算失敗也總比丟了命強,他已然有了決斷。
“蔣老三,備馬,我們現在就去傍山縣?!?
……
……
涼風徐徐,銀裝素裹,短短時間內,白雪飄飛,將大地裹上了一層雪白。
陸良抬手接住落雪,輕聲呢喃一句:“瑞雪兆豐年。”
“下雪可不是什么好事?!?
順義叔瞥了他一眼,繼續道:“過來吃飯。”
陸良點點頭,走到大鍋的旁邊,接過順義叔遞過來的碗筷。
順義叔也不廢話,拿起碗筷就朝鍋中的肉夾去,也不見他覺得燙,一口就放進了嘴中,沒有多少表情的開始嚼著并吞咽,就像在完成任務一般。
陸良看了片刻,順勢也夾了一筷子,等冷了以后才放入嘴中,嚼了一口后卻微微皺眉。
別的不說,這味道是真的很一般,怪不得順義叔吃著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
【天地玄靈+0.1】
扭轉的眉頭瞬間松弛,驚喜躍上心頭。
相比于這個收獲,味道根本不重要。
陸良下筷子的速度變得更快,不停的夾著鍋里的肉,下嘴的速度也快要趕上順義叔的速度。
而陸良突兀的加速,也讓順義叔表情出現些許變化,在看到陸良大口朵頤時,他更是感到一絲詫異。
他的動作停頓了片刻,而后疑惑的夾了一口肉,放入嘴里細細咀嚼,表情從期待變成了失望。
還是那個味道,這小子怎么突然吃這么快?
他也沒有開口詢問,而是如同比賽一般和陸良各自動著筷子,兩人的速度絲毫不見變慢,反而越來越快。
最后,這場比賽自然是順義叔贏了,而且贏得毫無懸念。
陸良早已經吃不動,坐在一旁看著依然在大快朵頤的順義叔。
這到底什么肚子才能夠吃這么多?
一個大鍋,接近半條尾巴,被順義叔一個人吃了大半,陸良最多吃了一小半。
這樣的食量無疑是驚人的,但更為驚人的是順義叔還有些意猶未盡,肚皮也無絲毫變化,就像吃進去就順便消化了一般。
“小子,你還不錯,這一頓飯我吃得很爽?!表樍x叔笑著說道。
陸良看著他,掩下自己的好奇,應道:“叔,今日的事情,謝謝你了,那劉老頭的尸體……”
“我會處理。”
順義叔擺擺手,眼神若有似無的掃過陸良,突然低聲一笑道:“你確實不錯,有沒有興趣跟我學武?”
突來的提議讓陸良微微一怔,但轉瞬間就涌上一股難掩的欣喜和激動,聲音帶著些微的不確定道:“我可以嗎?”
今日看到順義叔大發神威的場面,就算陸良不懂武道,也猜的出順義叔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
他甚至覺得,就算縣里的武館,也不見得比順義叔厲害,最多也就是相差仿佛。
但比起武館,他對于順義叔這個只見過一面,卻算是有些關系的人顯然要更加信任一些。
順義叔沒有直接回話,而是一把握住陸良的手腕,似乎在感受什么。
陸良本以為會像武俠小說一樣,手腕處會涌出一股熱氣什么的,但直至順義叔松開手,他都沒有感受到任何異常。
“嗯,天生通脈之體,無論體型還是骨架都不錯,先天底子竟然異常的好,你這身體是怎么一回事?”
順義叔的臉上閃過驚喜之色,但隨之也浮現疑惑。
在他的感受中,陸良的身體絲毫不像一個普通人的身體,反而更像那種家世顯赫,從小就朝著練武、修道培養的絕佳苗子。
這東西可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需要大量的資源去培養而成,以陸良的家庭情況,是絕對不該是如此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