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公孫瓚與盧家不睦?
- 三國:遼西公孫,大漢忠良
- 瘋從虎
- 2208字
- 2024-02-02 00:17:13
公孫煜沒有戳破韓綜。
這個年紀,正是叛逆之時,貿然開口很容易適得其反。
以那女子的見識和品行,必不會害了韓綜,而韓綜其人如何,她也定然能夠看透。
若是最終真走到了一起,只能說合該如此。
“沒想到阿綜你,竟有幾分曹賊的風采。”
韓綜此時正有些忐忑,驟然聽到公孫煜的話,疑惑道:“什么風采?”
“你啊......”
來都來了,公孫煜也就陪著韓綜去慰問了一圈。
果然如張犬子之妻所言,除了她自己,其余家都不知那起伏殺事件的原貌。
見到公孫煜來探望,皆感激涕零。
甚至有戶人家竟隱晦表示,自家兒息在世之時,他們一家苦不堪言。
如今縣中給予了表彰和獎賞,日子竟比之前好了不少。
令公孫煜一時無語。
直至最后去到張犬子之妻的棚屋中,通過她的解釋,公孫煜才大略明白。
游俠兒最是要臉面。
一身著裝行頭且不提,防身用的刀劍得有吧?
弓怎么也得配上一把,不然一行人奔馳在鄉野中射獵,他人都瀟灑地張弓而射,唯獨你一人舉著刀劍茫然四顧,豈不成了笑柄?
但這些還都不算大花銷,真正的花銷在于胯下座駕!
哪怕幽州地處邊塞,馬匹依然不是普通人家能買得起的。
普通的耕馬,至少也得八千錢左右,能騎乘奔馳的駑馬,怎么也得兩萬錢。
至于戰馬,那就沒有上限了。
這還是幽冀一帶,到了中原之地,這個價格還得翻上不少。
而此時的糧價,以粟米為例,一石為兩百錢左右。
一家五六口人吃五年的糧食,用來買一匹駑馬,也只有公孫煜前世那個物資豐盈的年代,才能如此消費了。
身處漢末亂世,莫說五年之糧,很多時候就是差那一把米,便要面臨至親陰陽相別。
及至災年時,易子相食、白骨遍野,甚至將人做成軍糧,都不是什么離奇之事。
可想而知,一個游俠兒,對他們家庭的負擔到底有多大。
如此想來,他收下那六十多名投效的游俠兒,也算是為其家中做善事了。
寒暄幾句后,公孫煜便拉著韓綜告辭。
此女除了她懷中抱著的幼女,再無親人在世,寡居在此。
他們兩個少年在此逗留時間長了,難免鄰里之間會傳出閑話。
出乎預料的是,韓綜竟也明白這個道理。
前兩日除了幫忙時出些力氣,幾乎沒有與之獨處。
“時辰還早,既然你喜歡出力,且與我一同鑿冰去。”
“啊?”
轉眼五日已過。
公孫煜在征求盧鍾的同意后,正跟著田豫一起處理政務,算是提前接觸和學習地方民生的問題處理。
巨馬水北段渡河點的鑿冰工程已經完成,僅保留了東岸一側三丈冰面沒動。
其余地方重新結冰后,看上去與原本的冰面沒區別,甚至承載幾個人過河也不會有問題。
但若是大部隊踏上新凝結的冰面,必然會導致冰面坍塌。
麹義來不來,公孫煜并不能確定。
歷史上也只記載崔巨業率軍攻打故安,撤軍時在巨馬水被殺得大敗而歸。
不過對他來說,此處陷阱也只是隨手而為。
用不到最好。
“國讓,阿煜,快些隨我來,薊侯要到了!”
盧鍾突然走進門來,神色凝重。
公孫煜心中一嘆,終于要來了。
明知這一戰不可避免,卻要日日嚴陣以待,縣衙中諸人無不緊繃著神經。
他甚至懷疑,再拖延十天八天的話,會有人承受不住。
好在郡中給盧鍾回復的公文中,已明確表示正在召集郡兵。
老范和韓當至今沒有返回,就是被郡兵拖慢了腳步。
至于城中之人,自安陽鄉遷來城中之日起,縣中有能力有人脈的大戶豪強,便有不少選擇逃離的。
但大多數人,包括有私人武裝的豪強大族,也還是選擇留在城中。
閭左小民不用說,想逃也不敢。
荒郊野外可沒人講仁義,靠手里那兩把農具,就能護得住一家老小嗎?
何況說又不是守不住。
豪強大族則普遍還對公孫瓚抱有期望。
界橋戰敗確實對冀州人的影響非常之大,但對于幽州人來說,敗一次就敗一次唄。
冀青兩州又不是主場。
便是霸王再世,也無法保證只勝不敗。
故安城外。
縣中所有官吏幾乎都放下手頭的公務,分列于城門兩側等候。
因縣城位置地勢略高,所有人都踮起腳眺望著。
方才前來傳遞消息的輕騎已趕回軍中。
想來是大軍收到了回信。
約莫六里之外,遮天蔽日的赤、玄兩色大軍,開始緩緩向縣城方向移動著。
這種壓迫,讓初次感受軍勢的公孫煜心中一緊。
“阿煜是頭一次見到如此情景嗎?”
盧鍾摸著公孫煜頭頂的總角,笑道:“莫要覺得不安,多經歷幾次也就習慣了。”
“我于你這個年紀時,也是如此。”
何止如此......
盧鍾是家中長子,早年跟隨父親盧植參與過九江郡平叛。
最初見到漫山遍野的九江蠻兵之時,他身下一熱,竟是當場失溲。
盧植之后再也沒有帶他上過戰場。
公孫煜哪會知道這些,一時間還有些被感動到。
“盧世父是否與將軍......不睦?”
他稱盧鍾為世父,反而將自己的從伯父稱為將軍,這是在隱晦地拉近他與盧鍾的距離。
畢竟公孫瓚就要來了,而根據他之前的推測,盧鍾很可能就是死在公孫瓚手中。
這件事無論如何也得問清楚。
別的不說,公孫瓚要是動盧鍾,以老范的性子,必然不會與他善罷甘休。
敵未至而己先亂。
這場仗也就不需要打了。
盧鍾面露苦澀,將公孫煜拉至身邊,低聲道:“此事倒也怪不得伯圭......”
“當年家嚴卸任廬江太守后,曾于雒陽東側七十余里處的緱氏山中講學。”
“因伯圭整日與人廝混,求學之心不堅,家嚴甚為不喜。”
“而你父則恰恰相反。”
“恰逢當時你族中遣人來納脩,家嚴也就順勢將你父帶至身邊,日日耳提面命。”
“將伯圭等無進學之心的人,交予我來教導。”
“然而伯圭之傲世所罕有,因此事再不入緱氏山,后來有所耳聞,他竟又拜了昭烈公(劉寬)為師......”
竟有這等舊事。
公孫瓚若是心胸小些,經過這件事后,怕是將盧植父子給恨上了。
若是心胸大......心胸大的話,哪還有這檔子事。
“盧世父放心,煜會護住你的。”
盧鍾聞言怔住。
心中一時間感慨萬千。
他直起身子,望向愈發靠近的赤黑色大軍,戲言道:“甚好,世父的安危就交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