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詭異多變
- 諸天剪輯:幀幀都是名場面
- 明明有天意
- 4318字
- 2024-02-15 12:12:39
一談歷史,老板隨口嘆道:“史上死于‘莫須有’還不少么?比干丶韓信丶于謙丶岳飛那個不是忠臣?最后還是被禍禍而死。哎,忠言雖逆耳然利于行,功高若蓋主必毀于夕啊。對了,小雪你剛才說莫須有大鐵錘是秦朝最早?難不成大鐵錘還是穿越人士了嘿?”
蕭楚打著哈哈汗道:“....怎么會呢!大鐵錘要是穿越來的,那我怎么的也得去見識下第一個寫穿越小說的人了,穿越根本不現實嘛!哈哈.....”
雪女也迅速轉移話題:“老板好文采,至于韓信丶于謙又是何人?”
.........
幾經波折蕭楚等人終于是抵達了商場頂樓。
沒有想象中的層層武力部署,沒有密不透風的金屬纖維墻,更沒有指紋認證系統。頂樓只是一個熱火朝天,正兒八經的辦公樓層,但它就是俞殊口中的‘弒蒼’!
蕭楚頓時釋然,一個拖欠司機工資的組織能有鋼化墻與指紋認證這類國際配備么.......
公元前221年,六國滅。
燕國素有奢靡之風,但一場戰亂之后的燕廢都薊卻不似當年那般隨處可見歌舞升平,久經戰禍肆虐摧殘,如今這里,供學子們尋訪游學尚可,而論尋歡作樂者,也便只有繞道而行了。
街市之上,隨處可見巡弋的秦國士兵三三兩兩,他們每到之處,老百姓們盡是能躲則躲。就這樣,也算安安穩穩地度過了幾個月。
此時,離薊不知道還有多遠的山林之中???
“二師兄,我走累了,歇一會兒吧~”青年一身紫衣,已及弱冠之齡。
顏路牽著馬,回頭瞅了一眼那主兒,再抬頭一瞧夕陽西下,而他們離這次的目的地薊城驛館還有二十好幾里路,于是只好徹徹底底長嘆了一口氣???
入夜了,野林之中,兩人,一馬,一堆篝火,硬是要說的話,還有頭頂上的孤月一枚。
顏路冷著一張臉,想著今天下午遇到的事。
那會兒他們剛出一座小城,兩人各騎一匹高頭駿馬時不時常就交流幾句小城的風土人情,氣氛和諧的連帶著兩匹馬兒也是屁顛屁顛地耳鬢廝磨一路小跑。直到這種被顏路感嘆為天仙一樣的生活被劉光一句話所終結???
兩人縱馬路過一條交叉的揚土古道時,正好趕上一個秦國小吏在路邊圍堵幾十個喬遷的燕國老百姓。官吏仗著有秦兵助陣,大肆叫嚷著要么充軍做苦力,要么交出手上僅有的財物,二選一,你們看著辦!
這種事,顏路早就是見怪不怪了,幫得了這些人,那其他人又讓誰來幫?于是便喊了劉光一聲,讓他快點跟上。但興許是自家小師弟這是頭一次出門遠游,還未見過如此可憐之人,頓時心下不忍,就騎著馬熘達到顏路身邊,楚楚可憐的對自家二師兄說了一句。
幫幫他們吧。只有五個字,說得快些尋常人一眨眼也就過去了。可劉光偏不,故意說得那么大聲,還那么慢???正好讓旁邊的希冀求救已久的燕國百姓聽了個正著!而且劉光賊得很,知道顏路的澹薄性子光靠一句話未必能留得住他。
所以,拇指食指一合,扥住了顏路的衣袖,在大庭廣眾之下左右搖了搖,成功看到因為自己的行為而黑了臉的顏路。
顏二當家幾乎吐血,只是礙于面子才沒把劉光拽下馬來訓斥一番。他還以為他自己是那十幾歲的毛孩子不成?!這等公然撒嬌,儒家顏面何存???但更讓他憋屈的事還在后面???割金給那個小吏不算,問題是顏路至今搞不明白。
為什么劉光還要把他顏路的那匹寶馬貢獻出來,搞得現在兩人只能牽著一匹馬徒步趕路。想不明白就問唄,于是乎劉光揮揮手道別那些感恩戴德的老百姓后,笑嘻嘻地回身對顏路講到,“因為???子房想和二師兄共乘一匹馬啊~”
顏路:“??????”
樹林里的溫度到了晚間還是有些低,顏路有些畏寒,又往火堆里添了些樹枝。火苗噼啪噼啪,周圍的溫度又升了一些。顏路很滿意,矮了矮身子開始睡覺。另一位見他不理人,自己醒著也是無聊,也就只好跟著他一起睡了???
深夜時分,劉光被一陣樹枝嘎吱斷裂的聲音吵醒了,條件反射地按住身邊的佩劍橫塵,坐起身子打量四周,黑漆漆的樹林里,除了他們這里還有篝火燃燒的聲音,其余的地方都是靜的可怕。
“怎么了?”顏路懶側身背對著他懶洋洋地問道。
“沒什么???應該是我聽錯了。”
顏路換了個姿勢,枕著手眼皮也不抬的回道,“那就接著睡,明早還要趕路。”
劉光一嗯,老老實實又躺了下去,可是卻怎么也睡不著了,他總覺得剛才有個人就在這附近看著他們。索性翻了個身靠起來放哨。他知道顏路怕冷,所以就很勤快地翻弄篝火,但是這里畢竟不比屋內。
到后半夜,連他這個不怕冷的都受不了了,更別提睡著的那個人了。劉光一哆嗦,可是再看看被自己一時興起折騰成這樣的二師兄???于是很深明大義地開始解起了自己的外衣扣子。
第二天早上起來,顏路被鳥叫聲吵醒,坐起身子,卻看見自己身上蓋了一件紫色外衣,而這衣服的主人不見了。之后沒過一會兒,劉光拎著一條沾了水的帕子從林子里走了出來。
“子房。”
“二師兄醒了?也正好,我剛回來。”說完把帕子遞過來給顏路擦臉,自己則接過顏路手上的外衣穿好。“我們繼續走吧。”整個過程劉光都麻利地很,然后不等顏路要說什么便拽著馬韁繩一個人走在了前頭。
兩人趕在午時之前進了薊城地界并且很輕松地找到了那家專門接待各方學子的驛館。顏路看著劉光噔噔噔上了樓梯,“真是愛逞強???”于是扭身又對小二吩咐了一句,命他趕緊打好洗澡的熱水,然后到鎮上抓些祛燒的藥來。隨后便上了樓來到劉光房前,果不其然,推開門后,榻上挺尸者一人。
劉光打了個噴嚏,“二師兄???”緊接著又面色緋紅地連連咳嗽了幾聲。
顏路閃身,讓挑著熱水的雜役進來,碩大的浴桶,沒過一會兒已經熏得屋內熱氣騰騰。
劉光泡在水里出了些汗,等躺回去之后已經感覺舒服了不少。
“把這碗藥喝了。”顏路端著碗站在一邊,無奈之余突然萌生了一種‘是不是要考慮考慮把這小子當兒子來養?’的感慨沖動???
劉光弓起身子一看那碗里棕黑色的藥汁兒,有些怨念地扯了扯嘴角,講了一句廢話,“不喝成不???”
顏路聽完沖他溫柔地一笑,一把拎起來劉光就灌。
晚膳時間到了,劉光因為藥力還沒醒,所以只有顏路一人在一樓吃著,周圍都是云游八方集結于此的士子們。顏路樂了,終于能享受一下平靜而正常的生活了,可誰知???
一睜眼已經是戌時了,劉光從床上坐起伸了個懶腰,燒已經退了,渾身舒服了不少。他習慣性地來到顏路的房間,結果里面沒有人,又下樓看看,十幾個衣著不俗的士子們兩兩一起都在博弈居里下棋。
下棋?劉光有些躍躍欲試,那啪啪落子之聲顯然勾起了他的興趣。老是在小圣賢莊里和老荀子對弈,也不知道這外面的人棋藝究竟如何,不如他也過去湊個熱鬧?呃,還是算了吧,先找到自家師兄重要???
劉光攔下端著飯菜上樓的小二問他有沒有見過和他一起來的那位儒家學子。
“您說的是顏二先生吧。”小二很精明地通過劉光的描述回憶起來。這當伙計,記憶力可不是白練的。“顏先生臨走之前吩咐小人,要是有一位先生問起,就說他去城西的馬場采購良駒去了,要大約亥時才能回來。這不,還要我剛好戌時的時候把飯菜給您送上來。”
劉光看看小二手里的托盤,全都是自己愛吃的東西而且還不油膩???想到顏路如此體貼,劉光呢喃了一聲二師兄,思緒又飄到九年前那個刻骨銘心的夜晚,因為韓國之事,顏路不放心自己一個人呆著,于是便合衣摟著自己睡了一晚???其實也不僅僅是那一晚而已。
顏路對自己的照顧,從來不會因為某些狀況而改變。平心而論,十年來終如一日,從未讓自己受過半點委屈??????反倒是自己。
總是在給他制造各種各樣的麻煩。尤其是昨天,二師兄明明都那么生氣不情愿了,結果不還是依著自己的頑皮性子舍了他的那匹好馬?劉光回憶著和二師兄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竟然當著小二就這么低聲笑了出來。而后又覺失態,于是趕緊揮手讓端著托盤站了許久的小二把東西送到自己房里去。
只是,他沒注意到,一個在角落里獨飲,頭戴披紗斗笠的男子自他從客房里出來就一直在盯著他。男子見他轉身上樓,便放下手中的空盞,尾隨在劉光身后,正好在他要關上房門的時候拿話截住了他,“方才之見,這位兄臺似乎對博弈很感興趣,不知???可否與在下對弈一局?”
劉光搭在門框的手一頓,優雅回身,來人一身藍黑長袍,氣度灑脫英武不凡,只是這不以真面目示人???讓劉光覺得,此人并非善類。而且自己剛到這里也不過半天時間,這個又是如何知道他喜歡下棋的,除非他從剛才就一直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劉光心中有數笑而作答,“呵呵,先生從剛才開始就盯著在下,這會兒???恐怕心下想的不只是下一盤棋這么簡單吧???”
男子執在身前的手緩緩落下,隱藏在斗笠下的一雙眼睛黯下三分,就好像是一頭意圖接近獵物的勐獸,卻在得意之前被人拆穿了面具,于是周身上下積壓的凜冽煞氣,便毫不猶豫地射向身前的紫衣青年。
劉光謹慎起來,他是習武之人,當然對眼前之人所散發的氣場有所察覺???憑直覺,這個人肯定不好對付。
黑衣男子向前踏了兩步,捏住頭頂的斗笠,敏銳地察覺到青年的身型略有僵硬,不過只要他自己不動,這個年輕人也一定不會動手,儒家自詡光明磊落,看來還真是不假。于是男子放松身子,把頭頂上的東西拿了下來,決定以真面目示人。
劉光看著那黑紗斗笠慢慢升起,露出中年男子模樣的一張臉龐,只是這臉上,那道駭人的長疤,橫貫三寸???
“怎么,嚇到你了?”男子柔聲說道。在他眼里,劉光充其量也就算是個不入凡事的孩子,未經凋琢的璞玉,雖在少年時期經歷過國破家滅,但他那時候已經離開了韓國,身在齊魯,自然是沒有親眼見過亂世之中的血腥殺戮,這樣的亡韓貴族后裔,究竟能有多大的胸襟氣魄???男子審視起劉光。
劉光沒有作答,只是盯著眼前這位聲腺渾厚,面容陽剛的男子,大概四十來歲的樣子。雖然他那副自命長者的口氣讓劉光略微感到有些別扭,但他渾身凝聚的大器凜然卻讓從小便頻頻接觸王公子弟的劉光識別出此人蘊藏的王者氣度。
劉光飛速思量著,他倒還真是想結交此人,于是便把話題一岔,背起手來和顏悅色地問道,“先生,也對圍棋感興趣?”
中年男子笑了笑,平澹地開口,“若是在平常,我自然是對圍棋的興趣大過其他,不過今日一見???”男子頓了頓,笑意濃濃地對著劉光,“我對先生的興趣怕是要多過下棋本身了。”語畢,就待劉光作何反應。
青年眨眨眼睛,什么意思???對我更有興趣?不會吧???普通人要說這句話,再怎么說也得等兩個人對弈之后,棋味相投再說吧????劉光的鬼勁兒又來了,這人果然是沖著自己來的!也罷,就看看你葫蘆里買的什么藥。“先生如此重視在下,看來,這盤棋我是不下也得下嘍。”
中年男子爽朗一笑,擊掌兩次,沒過一會兒小二便端著一套完整的棋具送到了兩人面前。劉光請男子入室,兩人相對,跪坐在靠窗的書案兩側。
猜先,劉光執黑子,食指中指銜起一枚棋子,與男子微笑一視,其后毫不猶豫落于中腹天元。中年男子微頜首,嘴角一揚,似乎對劉光的出其不意已是意料之中,捏來白子尋照理法,放在右上角星位。
兩人你來我往,然則路數卻大相徑庭,劉光落子無不講求詭異多變,招招變化,就是不輕易讓他人看出自己的意圖究竟意指何方。而與他對弈之人,可謂老謀深算,中規之余思慮慎密,也絕忌不會漏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