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夫人便按照李念的意思將玄符堂關(guān)閉,伙計們?nèi)糠偶偬接H,讓他們暫時離開坊市。
她也暫時搬到了李念位于坊市東北角的居所中暫住,楚夫人并不是什么苦修之士,幫李念購置了很多家居物品,兩人在這里安心的生活了一段時間。
在這期間,李念專攻一階上品靈符,浪費(fèi)了很多材料也只繪制成功了冰罩符、火云符、巨劍符這三張上品靈符。
值得一提的是,隔壁的李雯雯和楚夫人的關(guān)系處的頗為融洽,本來最開始李念帶著楚夫人上門拜訪的時候,她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但卻在這么短的時間就成為了閨蜜,讓李念不由得感嘆女人之間的友誼還真是奇妙。
但是相對的,李雯雯對李念的態(tài)度變差了,楚夫人沒來之前她還是李大哥、李道友的叫著,如今見面就只剩下一聲冷哼,讓他摸不著頭腦。
最近楚夫人似乎對陣法一道頗感興趣,在李雯雯那里的時間都超過了在李念這里的時間。
一邊想著,李念一邊在坊市的街上閑逛,較之前相比,坊市之中反而熱鬧了不少。
坊市中的商戶都是精明之輩,在打壓外來修士的同時,還刻意的讓利給本地的散修,坊市中的輿論整體上來講還是傾向于本地商戶的。
李念一邊想著,一邊走到了孫家所開店鋪的旁邊,里面已經(jīng)不復(fù)之前的熱鬧模樣,反而有些蕭條的樣子,伙計們都無精打采,甚至連掌柜都不見蹤影,更別提那些外來修士了。
店內(nèi)的貨物也是空無一物,想必是坊市內(nèi)商戶的集體抵制起了效果。
越是這樣,李念的心里越是恐懼,筑基家族的底蘊(yùn)豈是幾個小小的商戶所能撼動的,如今他們只不過是借著李家、孫家交接的間隙占些便宜,等到這些家族騰出手來,自然討不到好。
就在此時,一個小女孩沒有注意到眼前發(fā)呆的李念,蹦蹦跳跳的撞到了他的身上。
李念這才回過神來,見小女孩身著紅襖,上面繡著白梅花,臉蛋紅潤,像一顆熟透的蘋果,讓,笑容燦爛而甜美,露出一排潔白的小牙齒,捂著自己被李念撞痛的頭眼淚汪汪,她埋怨的看著李念。
“你的身上太硬了,撞的我好痛。”
后面跟著一位老嫗,她則是一身道姑的裝扮,看起來像是小女孩的長輩,從她周身的靈光能看出她乃是練氣期后期的修為,只不過看她的年紀(jì)已經(jīng)失去了進(jìn)階的可能。
老嫗見小女孩撞到了李念,趕忙上前道歉。
小女孩卻十分委屈,明明是李念站在路中間,自己才不小心撞到他的,現(xiàn)在卻要自己給她道歉,頓時撅起了嘴。
李念見小女孩如此可愛,也不再與她計較,打算離開這里。
卻沒想到老嫗卻一把揪住了小女孩的耳朵,對著她開口說道。
“囡囡,不可以任性,快給這位叔叔道歉。”
李念的嘴角抽了抽,不如叫哥哥更好。
小女孩也乖乖的向李念道了歉,眼淚汪汪的樣子更顯可愛,李念心中瞬間罪惡感大漲,擺了擺手示意沒事之后,便離開了孫家的店鋪。
聽著背后小女孩和老嫗的聲音,李念的嘴角微微揚(yáng)起。
眼看時間還早,李念便打算去找族兄談?wù)勛罱男蝿荩刹幌嘈艑O家會就此偃旗息鼓。
如今正是坊市執(zhí)勤的時間,李念想了想,然后來到了坊市的食肆中,果不其然的發(fā)現(xiàn)了在這里喝悶酒的族兄。
到李念卻發(fā)現(xiàn)雖然距離上次族兄與自己交談不過十日的時間,他卻大變了模樣。
雙眼布滿血絲,臉色蒼白而憔悴,胡須雜亂無章,頭發(fā)油膩,看起來已經(jīng)有幾天沒有打理了。他的手中緊緊抓著酒盅,不時地仰頭一口而盡,不知道他這段時間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直到李念走到族兄的身旁。他才注意到李念,擺了擺手,示意李念坐下來。
李念見他這幅樣子,好奇的問道族兄何以頹廢至此。
族兄看了一眼李念的眼睛,給他倒?jié)M了酒,然后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張標(biāo)志靈符交給李念。
他觀察了一下,這標(biāo)志靈符乃是普通的一階靈符,只不過上面纂刻著李家的族紋,讓他有些疑惑,不知族兄為何會將此物交給自己。
族兄也沒多做解釋,只是叮囑他務(wù)必要把在明日晚上前貼到房門之上。
見從族兄口中得不到更多的消息,李念起身行了個禮便離開。
卻沒想到被族兄一把拉住,他念動法咒在周邊設(shè)下隔音結(jié)界后,隨后嘆了一口氣說到:
“我接下來所講的都是醉話。”
李念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表示出得你口,入得我耳,絕不外傳。
族兄喃喃的說著你外傳也不是不可以,然后晃了晃頭,開口說:
“明日夜間,我要帶坊市執(zhí)法隊到外面去調(diào)查追索殺害劉老板的劫修,執(zhí)法隊到時全都不在,你可明確?”
李念覺得有些奇怪,明眼人都知道劉老板乃是被坊市中的外來修士所害,族兄自然也是知曉大概率就是孫家干的。
更何況孫老板已經(jīng)去世快一個月了,案發(fā)現(xiàn)場更是蹤跡全無,他又到哪里去調(diào)查,調(diào)查些什么呢。
但見族兄說的如此煞有其事,想必其中還有隱情,李念將碎片拼接在一起略微思索了一下。
李家因為族內(nèi)老祖受傷即將退出經(jīng)營已久的靈竹坊市、孫家接手靈竹坊市卻被商戶集體抵制、坊市所有的執(zhí)法隊成員會在明晚外出查案、孫家店鋪的修士已經(jīng)全部撤離。
這一切的一切在李念的腦海之中忽然形成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他本想到族兄那里求證,但剛想開口卻看到了族兄那乞求的眼神,想到他的性格,李念心中更加確信了這個猜測。
于是他開口問道:
“族兄,我現(xiàn)在離開坊市還來得及嗎?”
族兄黯然地?fù)u了搖頭,從現(xiàn)在開始家族以調(diào)查劫修為名封閉了坊市,如今想要出入乃是癡人說夢,不過只有李念一人的話,他倒是可以通融一下,讓他以執(zhí)法隊的名字同自己一起離開。
想起了在家中等著自己的楚夫人,李念心中一陣刺痛,算是前世和此世,楚夫人都是自己第一個女人,要他拋棄掉她一人逃命,著實(shí)是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他朝著族兄搖了搖頭,族兄也沒有強(qiáng)求,只是再次叮囑他把標(biāo)志靈符貼在自己的大門上。
李念深深的朝族兄行了一禮,族兄此次告知如此重要的信息,可以說是救了自己的命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