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轎車關緊了墨黑色的玻璃，窗外的一切變得更陰暗了……（念小樓有點兒懷疑這些保鏢常常坐在這種車里偷看外面的女學生。）

念小樓跟果子兮兩個人并排坐在車后排，兩個人緊張的向車窗外前后看了看，像在作賊。

車開始行走后，有很長時間兩個人并沒有說話。墨色的玻璃被光線過濾了，使得車里很黑。念小樓也實在不知道要說什么，只好沉默著看窗戶外面的街景。

果子兮似乎心情有點兒沉悶，不知道在想什么。念小樓以為她在擔心她父母的事兒。

到后面念小樓忍不住跟果子兮搭話說，“其實你這種事兒也不用太為難。”念小樓偷偷的小心打量著果子兮的反應，接著自顧自的說，“其實我覺得你……你如果覺得男人太惡心的話，你完可以找一個超級男人型的女人跟你演戲的，這樣你用不著這么痛苦……”念小樓看了下果子兮，她一臉沉默似乎并不感興趣，他轉頭看著窗外說，“我們班就有幾個漢子型的女人，那臉是方型的，小眼睛。如果剃個平頭兒，倍兒有男人味……”

“不行。”果子兮望著窗外有些皺眉的說，“我爸媽都見過你了。我不能臨時換演員。再說我爸媽那個興奮勁兒肯定會查我對像的底，他一查學籍就知道是個女的。”

念小樓無話可說了，他小聲嘀咕，“喜歡你的男生也不少的……”

念小樓這話的聲音很小，但是果子兮仍然聽到了。

果子兮回頭瞟了念小樓一眼后，過了幾秒才輕聲的問，“每天就是接一通電話，很累嗎？”她聲音有些低落，但是似乎心情很壓抑……

念小樓覺得她似乎在生氣，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話題扯到這個方向來的，他原本只是想跟果子兮出個主意而已。

“沒有，沒有……我是怕別人發現了，說不清……”

他這樣說果子兮似乎更生氣了……

果子兮長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說，“我比你更不想讓別人發現。”果子兮說著皺了皺眉，貌似是有點兒惱了，忽然又說，“只是湊戲而已，別弄得那么嚴重行嗎？”

…………

長征街，西貝貓電器城。

因為下雨客人不多。

“去一樓，隨便選一款吧。”果子兮看著窗外的細雨說了一句，然后愣在那兒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有個四十來歲的經理模樣的人跑過來，站在果子兮的車窗外頭。

這時天上還在飄小雨，毛毛雨細密的點在他的頭發和衣服上，向一層細細的糠。

果子兮旁邊的車窗慢慢的降下來，她從車里跟那個中年男人說，“你帶他去選一款手機吧。要待機時間最長的那種。電池，多給他兩個吧，待機時間要長。”

那個經理忙不迭的點頭兒。

念小樓無語的下車，然后看著果子兮的車在細雨中開走了。

念小樓跟著那個經理向大廳里走。人家倒是很客氣，念小樓跟在他背后心里其實還是有些感嘆的，我們班打暑期工的到這兒還求著人家經理給工作，看人家臉色的。結果這兒經理還要給那個丫頭片子點頭哈腰的……人比人氣死人哪。

一樓大廳。

“………………這個侍機時間最長。”經理一邊介紹一邊看念小樓的臉色，那是一款“靜雨”S3型的新款黑色手機，在柜臺的射燈下會現出一絲幽幽的藍色。

“嗯，機型是最新的，比較小巧，而且它的屏幕和內核都是用的最新的靜置技術，所以非常省電。”那位經理顯然很稱職，人是果子兮親自送來的。雖然果子兮并沒有多吩咐什么，但是他暗中估計了一下果子兮愿意送的規格。并且按這個規格來介紹產品。

念小樓瞟了一眼價格，八千八百八十八！！！！自己借的高利貸也才三千多！

他毛都豎起來了。

那經理是銷售部門干上來的，極會察顏觀色，看出念小樓的臉色，立即就在旁邊慢慢兒的說，“這個，并不是最貴的。但是電池最耐用的。別的待機時間不如它，而且還貴。”經理的聲音溫溫的顯然是在銷售中練出來了。聽了舒服而且明明是否定你的想法兒，還一點兒不讓你覺得不爽。

“嗯……？”念小樓皺了會兒眉，他覺得既然是這個經理專門介紹的看上去應該是果子兮本人的意思了。他不想在這兒浪費大多時間，于是暗中嘆氣說了聲，“好吧……”

經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的一個女孩，那女孩跳得飛快的就去提貨了…………

………………

下午兩點鐘。

念小樓自己坐公交車回學校的路上，果子兮忽然打來了電話，念小樓接通后，果子兮淡淡的說，“就是這樣，接了就沒你的事兒了，掛我會自己掛掉的。你顧你自己吧。”

“呃，問個問題……”

“嗯……”

念小樓忍了忍還是說了，“這個手機要八千多塊，這個真的不要我出錢嗎？”

“是的。我很忙，別聊了……”電話就掛斷了……

念小樓把手機放下，心想，這是生氣了……

……………………………………………………………………………………………

這天晚上，跟果子兮約定的不同，她今天并沒有打電話過來。這是個讓念小樓有些納悶的態度，不過一直以來，似乎都猜不懂她想干什么……

那個新買的黑色手機，透出一絲淡淡的藍光，看上去向一塊雨中的石頭，平坦的放在那里，沒有任何反應……

窗外的雨在黑夜里，下得很大。打在窗外的雨棚上沙沙的響，向有動物的爪子在上面爬行。

念小樓重新慢慢的翻看那半招兒劍法——商羊舞雨。

劍術是一種攻擊性技法，當需要防守的時候一般只有兩個方式，一是以身法躲閃為主要防御手段；二是以攻為守。比如崩劍，這種劍式之所以存在就是為了在刺劍這種需要回手的劍法過后，可以用連續不斷的‘短刺’劍擊來防礙并殺傷對手的。這種劍技與其說是攻敵不如說是在自己變招的間隙中以攻為守。

劍法幾乎都是用來進攻的。

而這招商羊舞雨卻是一招罕見的防守劍法，這是念小樓在召喚了黑衣試完了這半招之后的對他的定義。而他在那本商車劍法書上看到的也有這樣的描述————此招主守。

念小樓開門到陽臺走廊上。因為下雨的原因，天黑得出奇，陽臺外面遠處的城市被籠罩在黑夜里的雨中，有種末日之城的錯覺。

念小樓召喚黑衣上身，仔細而緩慢的出這半招兒劍法。雨的氣味隨著風從陽臺上掠過，向一陣冷笑。黑衣附在念小樓的身上，他似乎能隱隱約約聽到雨中有一種很清冷的歌聲。

這半招商羊舞雨因為不知道前面的半部分，所以起勢只能以一個上步同時單手斜向上畫環撩劍開始。這種劍式，念小樓最近練得已經非常的手熟了。只是這個招式中的撩劍角度都非常古怪。一般撩劍都是盡量伸展以擴大劍攻擊的范圍，而這一劍卻向貼著別人的下巴撩出去的。而且接著的也完全不同。

這一招劍法基本由四到八個環形劍法組成。斬出的劍輪被安排的極連貫而又刁鉆。

而在念小樓的連續揮舞中，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這種連環切出的劍輪有一種加速度作用。就算他為了體會劍招而故意放慢速度，在第一劍和第二劍是左右單手劍輪后速度也會自動加快，而從第三劍起，自動改為雙手握劍。

劍招兒的環切的角度極其古怪，攻擊面積雖然看起來不大，但是以念小樓的感覺上這種加速度再近身的話則對手萬難躲避。而且這種攻擊不光是傷敵，它的劍輪主要目的還是在于擊打對手的武器以起來阻斷對方攻勢的目的。

念小樓感覺著手里的劍在連環的劍輪斬擊中，造成的力量和速度的疊加。而最后的一劍橫掃，實際上是由前四次環切蓄下的力量與速度的總爆發，但是這最后一劍偏偏是無聲無息的向一條切斷雨夜的鞭子。

“商羊舞雨”其實能環切到八劍之多，這是念小樓試過兩遍之后得到的結論，“但是以我的腕力現在最多只能試到第四劍就要出最后一劍橫掃。而且這還是在我專門放慢了速度的狀態下。試到第五劍的時候疊加的速度跟力量，手就有些把不住劍了。只能放棄。”

昨天念小樓的劍之所以最后會斬飛，就是因為最后一劍。

怎么加強自己的力量呢？念小樓現在要解決的這樣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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